第二百零六章 人贩子的龌龊勾当
俗话说十指连心,手指上的神经十分敏感,体会起痛楚来也最是清晰。
陈鸢看着孙妈妈的样子,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孙妈妈,别喊这么大声,小心吓着姑娘们。”
先前陈鸢进来的时候院子里有几个小姑娘就一直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本来以为陈鸢要吃一番苦头,都有些同病相怜的情谊,谁知道现在鬼哭狼嚎的却是孙妈妈,她们都吃惊地看着陈鸢,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孙妈妈和杀猪似的哀嚎着,老半天才慢慢平息下来,额头上已经全是豆大的汗珠。汗珠滚下来,把她脸上厚厚的脂粉都花了,露出她底下黄人色的面皮,这下黄一道白一道,十分精彩。
陈鸢看了一眼她那根断掉的手指,正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向后弯着。她眯了眯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说的刑枷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不过反正受罪的都是指头,就当是一样吧。”一边说,还一边抓了抓头发,一脸的善良。
孙妈妈痛苦的呻吟着,精神萎靡。
角落里缩着的那个少女刚才似乎也被孙妈妈的嚎叫吓到了,缩在角落里半晌,这会,却忽然转过头来,两只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死死盯着孙妈妈。
“现在,还不说吗?”陈鸢又摸到了孙妈妈的另外一根手指,像是在试验一样,掰动了一下。
孙妈妈刚才的嘶嚎已经惊动了不少人,楼里养的不少打手和下人就冲了出来,密密层层地围在门口。
陈鸢却不着急,蹲在地上又掰了掰孙妈妈的手指,忽地从衣袖里滑出一截短短的刀片。
她那把匕首被顺子的人收去了,可她一向喜欢明藏一把暗藏一把,这一小段,是用来救急的。
把那段刀片藏在指缝里,抵在孙妈妈的脖子上:“孙妈妈,你说是他们动作快,还是我这一刀快?”
那截刀片实在是太小,被她夹在手指缝里,从外边人的角度根本看不见,只能看见她把手放在孙妈妈的脖子边。
孙妈妈惊的破了音:“别别别……你们都别进来!”
不是她想叫,实在是陈鸢的那半截刀片已经清晰地划开了她的脖子。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说吧。”陈鸢闲适地蹲着身子,像个孩子一样前后晃了晃。
孙妈妈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我……我这的姑娘都是从李老婆子手里买的……我先前就是个卖胭脂水粉的,李老婆子是专门拍花子的,我俩就伙同一块,开了这个楼。那个顺子,是个江洋大盗,杀人抢劫,后来,听说是让朝廷通缉了,不知道咋回事李老婆子就认识了他, 我们就都搭一条船上了。”
“李老婆子负责拍花子,小孩小姑娘都有,长的不错的就送我这。剩下的,顺子和他手下有路子,就卖到别的地方……”
陈鸢把手中的刀重新往下按了按:“还有呢?孙妈妈,我这刀可不长眼睛。”
孙妈妈一抖,伸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颤抖着:“姑娘,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就是了……”
“那些孩子,命好的卖给了有钱人家,稍差点的能卖到不能生养的庄户人家,再不济的卖到有钱人家当下人,剩下的就……”她言辞闪烁,不敢说话。
陈鸢狠狠地用手指按住了孙妈妈的伤口,疼的她一阵痉挛:“我说,我说,剩下的,有钱人家那些老爷少爷都有些个不好的喜好,这些孩子就……还有些,还有些……我也不知道咋就听说是吃了小孩肉能长生不老,这我也不信的,可就是有人……”
陈鸢的手狠狠地抖了抖,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刀不由自主的就要没进这老太婆的脖子。
这还是人间吗?陈鸢自问,她自问自己手下杀人无数,罪孽深重,可却没有一条比得上这些人!这宛如地狱一样的人间,恶鬼都藏在人心里,她不敢想象,假如自己行动再晚一步,再多耽搁一会,子乾和冬儿,会面对怎样的境地?
孙妈妈顿时嚎啕大哭:“别杀我,别杀我,我没有和他们卖那些孩子,我只要这些小丫头,我没杀人啊……”
陈鸢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的确发过誓不再杀人,可这种人,她也并不介意破个例!
“哧”地一声,一道破风之声从门外传来,凌空飞进来一个小小的飞镖,哧地一下准确2无误地插在孙妈妈的眉心。
孙妈妈喉咙里发出“呃”的一声,两眼圆睁着,渐渐失去了气息。
陈鸢向屋外看去,见陆惊蛰站在门外,他的指缝里还夹着一枚飞镖:“这种人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那些围过来的打手刚要发作,却发现整个翠柳楼已经让人围的水泄不通,全是一身杀气的士兵。
陈鸢站起身,走向那个一直眼睁睁盯着看孙妈妈死去的少女,那个少女先是瑟缩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下,然后停住,只是仰着头看陈鸢。
陈鸢这才看清楚,其实这个少女应该比她的年纪还大,约有十五六岁。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折磨,浑身脏兮兮的,骨瘦如柴,两只眼睛里连一点光都没有。
“你不怕吗?”陈鸢问她。她刚才折磨孙妈妈的时候,这个少女一直盯着看。
她呆呆地看着陈鸢,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忽然爬起身跪在地上,对着陈鸢磕头。她的头撞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嘴里发出声音,却没有一句是完整的话,都只是些呃呃的叫喊。
陈鸢蹲下腰扶起她,才发现她的嘴巴里的舌头只有半截,应该是失去舌头不久,没能得到好的医治,嘴里都化了脓。
她拼命地想给陈鸢磕头,眼里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掉,嘴巴却在笑,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陈鸢的喉咙上像是哽了一块东西,难受的很。
“她来了不肯听话,孙妈妈就把她关了起来,她整日哭泣喊叫,所以孙妈妈割了她的舌头。”门外有个女子也低低地哭了起来。
她一哭,其他几个女孩也跟着哭起来,看来,都是受过折磨的。
陈鸢从一个打手身上扒了身衣服给那个失去了舌头的女孩披上,牵着她的手,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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