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秘密背后的秘密
看完这封信,很多问题都清楚了,比如纪礼一直在找的那位姓肖的小姐,应该就是秦月荷。比如为什么秦月荷如此神秘,因为她不能让这虎符落入任何人手中。
不过秘密的解开背后却仍然有很多的不解,在秦月荷的上一封信中,说她是出生于一个无法用真正身份示人的家族中,她又只是肖氏的养女,那么她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她说得到贵人相助,应当说的是肖氏一族,然而贵人却因为受了她们的牵连而死。若是陈鸢记得没错,陆惊蛰说肖家是被人污蔑造反才被全族灭门。肖芷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神秘身份,竟然能牵连一个大家族被皇帝连根铲除?
而且肖芷的上一封信中曾说,他们族的人身上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希望这秘密永远不会有用到的一天。
陈鸢总觉得她所说的秘密,不像是虎符,似乎是一个更大的秘密。
她背上的鸾鸟图腾,子乾和冬儿后背上的古字,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陈鸢把那几张纸扔在床上,有些泄气。
她受够了秦月荷这样总是说一半藏一半的德行,她给你线索让你追寻,却总是藏着掖着一点,这让陈鸢很恼火。
不死心地又把这间一览无余的小屋进行了地毯式搜索还一无所获后,陈鸢彻底放弃了。看来肖芷不敢辜负肖家的嘱托,把关于虎符的部分都说出来了,但是关于他们自己的那部分秘密,她却是下了决心要让随她长眠地下。
陈鸢不信命,现在却也觉得无比神奇,她随手留下的一个纪礼,竟然是她娘以前的下人。不知怎么招惹上的一个陆惊蛰,竟然是她娘的外甥,命运好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把他们往她跟前凑。
到底要不要告诉纪礼他找的人就是秦月荷?他一定是又喜又悲,喜的是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悲的是那个人已经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从旧屋出来,外边的日头正晒,陈鸢打算先回陈家自己先仔细捋清楚了再去想要不要告诉纪礼。
回到陈家,陈鸢就觉得气氛不对,静悄悄的。
陈鸢往上屋一瞧,人都在上屋坐着呢,还有个媒婆模样的女人坐在炕沿上。
难道又是来给她相亲的?陈鸢还没说话,那个媒婆先说了:“陈林家媳妇,不是我说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你也不能总惯着她不是?我知道你们跟前没个男娃,可女娃也不能当男娃养,还能一辈子不嫁人?你瞅见没,现在就这么个好人家,我都是和你家老姐姐认识,才先想着你家。你们可没人家那好命,能让个王爷瞧上。”
她其实是在说陈鸢,因为难民的事情,陆惊蛰的身份暴露了,大家也才想起来当年那个为了陈鸢一掷千金的可不就是这位王爷?这下,所有有心想娶陈鸢的人都泄了气了。
可说这个无心听者有意,媒婆就是单纯的在讽刺陈鸢,可听在陈素素耳朵里,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讽刺她没被季云生喜欢的事。
她的手握成拳头,怒气冲冲冲地冲着那媒婆喊道:“我就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用你管!”
说完,人转身冲出了上屋。
常氏想要追出去,王氏将她叫住:“老四家的,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咋的?你到是说说你咋想的?这素素确实也不小了,你是真要让她在跟前养一辈子?”
其实常氏也明白,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她能真让女儿当个老姑娘?她嗫嚅这着:“娘,素素她……她这两天脾气大了些,这婆家的事,她现在不想嫁,我也不能逼着她,你等我回去开导开导她……”
那个媒婆刚才被陈素素呛的莫名其妙,也有点生气,这个时候插嘴道:“开导啥呀,谁家儿女的婚事不是爹娘说了算?陈林家媳妇,你这当娘的咋就没点主见呢?”
常氏抿着嘴不吭声。
王氏拍了拍那个媒婆:“妹子你先回去吧,我再跟她说说,到时候见一面,还得你多上点心。”
这话说的还给面子,媒婆一脸眉开眼笑:“哎,还是老姐姐说话中听,你们了可得赶紧着点,人家还等着回复呢。”
送走了媒婆,王氏对常氏挥挥手:“回去吧,好好跟那丫头说道说道,人不错,就嫁了吧。咱不是那有本事的人,攀不上有本事的,别成天惦记着那事了。”
常氏惊讶地看着王氏,没想到王氏竟然没有大怒。不过见王氏一脸不愿意再说话的样子,便也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屋里的人都走了,陈鸢上去按王氏的脉搏,一边按一边笑:“奶,你这回竟然没发火,我四娘估计都吓着了。”
“你话多。”王氏呿了一声“老了,没力气了,我知道她受了我一辈子气,让她也舒坦些过几天吧,别等我死咯,心里边还记恨着我。”
陈鸢把手从王氏的手腕上收回来:“奶,不生气有不生气的好,这不,你这脉象好着呢。别成天想着死,只要不生气,你这身体,可好着。”
王氏扶着炕躺在炕里边去,眯着眼人,冷笑:“好啥好,我自个儿的病我自个儿知道,这几天夜里,我自个儿都能感觉到,这睡着睡着,我这心口就不蹦了,我心里边明镜似的,你不用可怜我,死是个啥事?我不怕。”
两年前陈老爷子告诉陈鸢王氏时日无多的时候,陈鸢还不敢相信,因为从成天发火尖酸刻薄的王氏身上,陈鸢可一点都没看出她有病入膏肓的痕迹。然而后来王氏几次昏倒,陈鸢知道,她这是心脏病,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就是必死无疑的病,尚岚亦没有办法。
也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许是心脏的负荷再不允许,王氏的脾气竟然好了许多。
陈鸢看王氏睡了,本来想要退出去。
走到门边正要关门的时候,王氏忽然问了一句:“大丫,我死咯,你还记恨我不?”
陈鸢色看着她那两年里宛如漏气一样缩小干瘦的身体,蜷缩在炕上,觉得一阵悲意涌上心头,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奶,不管你做过啥,你永远都是我奶。”随后轻轻关上门。
躺在炕上的王氏笑了,又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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