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清脆的巴掌声

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刺激，高天和全月对视一眼，更用力地挤在镇妖盘前，看看地下室里到底在做什么。水盘之中，只见那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和楚岳两个人，打人的是那个女人，楚岳是被打的。

此时，楚岳已经红了眼眶，左半张脸已经红肿，可是她却不敢抬手捂住被打的这半边，可怜兮兮地看着女人。这个强势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楚可可了，不然身为楚家家主的女孩，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教训，这都算是羞辱了。“母亲把他给你，不是让你满足私人欲望的，是让你振兴楚家。”楚可可的声线也变了，只能从这高傲的态度上判断出其人。

随着楚可可的声音落下，一条巨大的鲤鱼从楚岳身后游了出来，与市场上出售的鲤鱼并无两样，只是大了无数倍，几乎要将整个地下室给填满。见楚岳被打，这条鲤鱼逼近楚可可，可它面对的是楚可可，一个算是心狠手辣的除妖师，怎么可能惧怕它。

“啪！”又是清脆的巴掌声，不过这次不是拍在楚岳脸上，而是鲤鱼身上，将一条庞然大物向后面的墙撞了过去。看着这条鲤鱼应该是灵体，不然真撞上墙体，整栋楼都要抖上一抖。楚岳本想要去护着鲤鱼，却被楚可可呵斥住，“给我站好了！”楚岳立马收回脚，像是军训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

那条鲤鱼，高天认得的，是条铁骨鱼，外形如鲤鱼一般，但是其骨头是黑色的，且坚韧无比，经过锻造甚至可以做成武器。记得《茅亭客话》中就有云：

“于生名玄，字玄之，成都人也。庚子歳遇贼据城，谓愚曰：某家事事可以不顾，所宝唯一刀尔。开房令愚视之，於昬黑处见光芒丈余，细辨之乃刀也。

因问所得之处，云：某故父於僞蜀制诰贾舍人下及第，是年冬游青城，回至温江县，泛舟而归，见百花潭侧渔人钓获鲤鱼一双，长尺余，买之归家。

时当寒沍煖酒炙鱼，且御凝冽。食鱼弃骨，侍婢云：一鱼骨黑，乃铁也。使匠辨之，真铁尔，遂炼成此刀。今遭厄难，陷在贼中。城破之日，刀与人孰存。此刀先丧，吾亦丧矣。吾若先丧，不知刀归谁氏。此刀非常冝见赏，他日为吾善志之。于生於贼中忧愤而卒。

城陷日，家遭焚掠，其刀果不知存亡。因叙其言以记之。”

说得便是用铁骨鱼打造出了一柄刀。只是故事中，铁骨鱼没有这么大，高天也是第一次见到能长成如此之大的铁骨鱼。想到此，高天瞥了眼全月一眼，对方倒是镇定，不过非常敏锐，发现高天在看自己，于是说道：“看这里，看我做什么！不就是条大鱼嘛！你活个几百年，也能长这么大信不信。”全月白了他一眼。

两人继续看水盘里的动静。楚可可人也打了，凶悍的一面已经震慑住了楚岳，现在就要展现温柔一面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思春期的小姑娘，有喜欢的男人很正常。”楚可可伸手去摸楚岳被打肿的地方，楚岳由于刚刚被她打了一顿，见对方伸过来手，赶紧往后退了退。

“别怕，听我说。”楚可可见对方想躲开自己，强势的一面爆发出来，捏住了楚岳的下巴，迫使对方看着自己。“现在，让家里的妖仆不要在饭菜里下药，听懂我的意思没？别用下三滥的招数毁了我们家的声誉。”楚可可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吓得楚岳连连点头，连声都不敢吭。

“然后，这个东西是哪儿来的，给我丢回哪儿去。”楚可可抬手指向那条铁骨鱼，只见这只妖怪也十分畏惧楚可可，在她的面前变成人形，正是一直陪伴在楚岳身边的长孙金。这个要求，楚岳并没有答应，而是在楚可可的施压下不得不点了点头。

“我下午就会离开，日后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要告诉我，在你成为一个合格的修炼者之前，不准出家门。”说完，楚可可就松开了楚岳，对方也慢慢滑落坐倒在地上。长孙金居然还想履行未婚夫的职责，想要将楚岳给扶起来，却被楚可可一脚拽中心口，重重地砸在墙上。

“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为了什么，别在我的地盘耍小聪明。”说完，楚可可就转身离开了。眼看对方就要从地下室里出来，躲在楼梯间的高天和全月害怕被发现，赶紧跑开了。这个法术就有这样的弊端，稍微离开一点，就会失去连接，随着镇妖盘上的影像逐渐消失，那只小妖仆也脱离了两人的控制。

高天和全月藏在二楼的卫生间里，将门反锁住，想来楚可可再无聊也不会每个门都检查一遍的。两人本来想拦住楚可可的，但是看对方踢一只妖怪都轻而易举，那他们两个几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不去送死了。

现在的情况也大致了解了，楚岳用了什么药，夹在每一个来访的除妖师身上，为的应该是让所有人的反应迟钝，以免长孙金的身份被人识破，即便是有人发现不对劲，楚岳也可以用房间里点了安神助眠的熏香遮掩过去，不过高天有些怀疑，这个主意真的是楚岳想的吗？以他之前对楚岳的认知，她不像是能想到这个主意的人。

“会不会是那个长孙金想的？”全月将门打开一条缝，想看看周围是否没人，这样两人就不需要挤在卫生间里了。“听楚可可说，铁骨鱼不是楚老太太留给楚岳的。”高天把握住了关键点，全月点了点头，外头没人，看来楚可可从地下室出来后，并没有回她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所有人休息的大书房。

“可是，铁骨鱼不常见的。”高天记得很久都没有发现铁骨鱼了，从明末就淡出了除妖师的视野，《茅亭客话》算是剩下不多还能记载铁骨鱼的话本了。“能长到那么大，也是神奇的。”全月似乎是想起了中午海鲜饭里的沙粒，希望不是这条铁骨鱼从河床上带来的，不然她真的要再趴回马桶上吐一轮了。

两人在卫生间里商量一轮，过了十分钟才从里面出来。因为从他们上来的这边楼梯下去，实在是太容易碰到从地下室里出来的人了，两人只能等待。可是两人下来的时间不巧，楚可可和委员会来的五位已经离开了，剩下不少人也不知去向，楚岳和长孙金还站在大书房，指挥着妖仆将睡着的除妖师搬去各自的房间。

“你们两个还好吧。”没想到高天和全月居然没有睡着。楚岳有些戒备两人的靠近。“我们回去休息了，但是没看见原兰草。”全月随口编了个理由，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装出很困的样子。高天觉得，如果全月放弃除妖师工作，没准可以去横店混个群众演员，就这演技，迟早脱颖而出。

“可能已经回去休息了。”长孙金将楚岳护在身后，笑着对两人说道。两人想起长孙金的本体，以及饭食里的沙粒，脑子里莫名出现生鱼的腥味，一时都没有说话。“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知道长孙金是妖怪后，高天和全月看对方的眼神都不对了，引起了对方的不满，不过他可能以为两人是在打量楚岳，于是将楚岳护得更紧了。

“没事，那我们回去看看。”全月笑着，拽着高天离开了。这次的收获其实不错，至少知道楚岳能够跟楚可可直接联系，至于饭菜里下药也好，长孙金是妖怪也好，既然已经被叫停了，那两人也不想插手。反正两人只是来参加葬礼的，顺路能发现楚可可的秘密更好，如果不能也不强求。

两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回到房间里。下午自然还有悼念会，来的人会慢慢变成普通人类，至于借助于此的除妖师们，他们更多是来交流心得，结识新朋友的，可能有的人这一生都没见过楚老太太，只不过是假悼唁罢了。高天不喜欢这种社交，全月和原兰草则因为是世家的子弟，被迫得见许多人。

原本两人想等明天早上就离开，至于下葬的事情，他们根本不想参与，可是晚餐送来的一个有针眼的煮鸡蛋，击碎了两人的计划。“不会吧。”高天看着自己手里这颗鸡蛋，自从知道饮食里可能被下药后，他有些紧张过头了，每次楚家送来的东西都不敢多吃，还要每个都检查一遍，没想到又发现了问题。

一旁的全月眼疾手快，夺过了高天手里的鸡蛋，将其丢给身后的月华。“这是……？”原兰草虽然不明所以，可是看两人的表情，不像是闹着玩的，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目光移向了拿着鸡蛋的月华。

“致幻剂。”月华将手里的鸡蛋掰开成两半，只用尝一口蛋黄就能辨别出来里面是否添加了什么东西。随即，月华拿着勺子尝了一下三人的晚餐，有些遗憾地说道：“都有。”看来不是只针对高天和全月两人。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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