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绝妙的礼物

随后，屋内三人耳中，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刚刚高天还在好奇，如果全月说的话都是由月华转述的，那么全月听到的该怎么转述呢？刚刚思考完这个问题，那个声音便在耳畔响起，就像有人拿着低音喇叭在你耳畔低语一般，吵得人眼冒金星。

不仅如此，这个声音非常机械、中性，有种儿时街头巷尾推销老鼠药时，小车上喇叭里的喊叫声，无法从声音辨别年龄、身份，甚至性别都不能，就是非常刻板的播报声。高天本来站在床铺上，仰头边看影像边做记录，可被这个声音一震，瞬间跌坐在床铺上，导致本来就没什么弹性的床铺，震了震。

那人说的话是——“你别乱动，碰坏了怎么办，你可是送给她的绝妙的礼物。”说完，全月的眼睛就被蒙上了一块东西，影像消失，被梁雨晴扶着脑袋的月华猛地坐起来，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一样，慌忙找垃圾桶，呕出了几两血。

“虽然很无情，但抱歉，接下来的事情，并非我该涉及的。”梁雨晴两手一摊，迫不及待地消失了。房间里的灯被白泽打开，开灯的同时，白泽警惕地靠在窗户边上，挑开窗帘，往外看着。月华像是深受恶劣的孕期怀孕影响一般，扶着垃圾桶，干呕个不停，高天实在是担心她将内脏都给吐出来，小心靠过去，轻轻帮她顺气。

现在能够确定两点，全月被管理局内部的人掳走了，而且是有一定权限的人，类似局里的中级、高级除妖师，晚上管理局自有结界，如果别人闯入带走除妖师，会有警报；再者就是个好消息，全月是在自己房间里被带走的，如果是在外头就不好说了，如果是在房间里，可以查看楼下的监控。

听完高天的梳理，月华表示这个事情她必须要跟全月的姐姐汇报，高天觉得如果告诉对方，说不定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帮助，同意了，但白泽是时候地泼了桶凉水。“楼下未必能让你看监控。”此时白泽还站在窗户边上，像是卧底接头一样，打量着外面，高天凑过去看了，外面没人，也不知道白泽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点高天是不信的，好歹是除妖师消失了，对方就是手眼通天的神仙，也不能控制每一个人都帮自己隐瞒不是，于是独自下楼，去大厅找前台，要看监控。可是，真的如白泽所说，当高天说明具体时段后，对方明显犹豫了，说是要给领导打个电话。

等在前台的高天，看着服务员拿着手机，走进了里面的休息室，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走出来的时候特别为难，说道：“不好意思，没有局里领导的签字，这个监控不能随便给你们看。”高天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考虑到可能是这边的规矩，只能去找局里的老聂，可到管理局大楼才被告知，老聂今天压根就没来。

站在管理局大楼前，高天第一次生出无助感，比之前被蛟蛇围困还要感到无助，周围的都是同事，可是他们都在极力隐瞒什么，嫌疑最大的老聂直接避而不见。“别发呆了。”白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揪着高天的领子，将他往外拖。

“可是没有签字，那个监控。”高天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现在就找人问清楚老聂的外宅在哪里，然后冲过去，先将他家翻过来找一遍，然后再要他签字，允许自己查看监控。“领导又不止他一个。”白泽讥笑着，将高天拽回了招待所，前台月华已经站在那儿了，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男孩——另一个高级除妖师的妖仆。

小男孩看了高天一眼，扭过头，踮着脚，跟前台的人说了些什么，服务员依旧非常为难的样子，当高天和白泽走近，才听见小男孩用奶声奶气的声音怒斥道：“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整个局子里就老聂是活人了？我们只是老了，不是死了！”吓得前台服务人员瑟瑟发抖，本来就是个女孩子，被这么小个孩子一顿吼，差点当场哭出来。

最终，是招待所的管理亲自到场，才制止了男孩的怒火，也同意几人查看监控。月华看着高天，将手里的电话递给高天，高天看了眼手机屏幕，原来跟全月姐姐的通话现在还没挂断，高天赶紧接起来，现在也没时间彼此问好，直切主题。

四人被管理领到二楼机房，管理是个肥头大脑的中年人，对小男孩特别恭敬，高天从两人的对话得知，那位老奶奶居然是这个油腻中年人的母亲，有了这层关系，他才能够找这么一份能够混吃等死的工作。“监控我看了，就是有一点，就一点，一点小问题。”油腻男人对小男孩谄媚地说道。

“总要给人看不是？”小男孩并不接招，像是训儿子一样训斥着油腻男人。进入机房，高天看过监控才知道，男人口中的一点小问题到底是什么——高天想要查看时段的监控，全都是黑屏。

看高天和月华的脸色越来越差，油腻男人赶紧说道：“昨晚突然这样了，不是坏了，就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高天看着黑屏的电脑屏幕，强行压制住自己想要抓起凳子，将男人砸倒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个监控，装在什么地方？”

“就在正门口。”男人说完，高天和白泽就冲了出去。

招待所大门口上方，果然有一个老旧的监控探头，这种机器老得不成样子了，画面都是标清版本也就算了，不能转向，还要定期维护，从监控探头边上的垃圾不难看出，别说维护了，打扫都是没人做的。在高天的授意下，白泽跳了上去，这么高的位置，想要不被发现就将监控探头挡住，只能是妖怪了。

“这个。”白泽在监控探头上，找到很细的丝线，捏在手里，几乎是透明的，高天凑近看，不确定是什么丝。“这个味道。”白泽凑近闻了闻，这个味道很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电话那边全月姐姐还在催促，说她现在临时进入档案库，时间不多，要是妖仆做的，得尽快告诉自己，是什么妖怪做的。

“是蚕女。”白泽记起来了，在天狐处，白泽遇见过一个蚕女，这个丝线的味道便与蚕女身上的非常相似。可是这个答案，全月的姐姐并不能查到什么。“蚕女属于半神族，没有人可以操纵这样的妖仆，如果是蚕女的附庸，就难找了。”电话那边的姐姐恨不得顺着电话线钻过来。

“等一下，我想想。”高天看着白泽手里的蚕丝，陷入沉思，跟蚕女有关，高天记得那个人说了句“你别乱动，碰坏了怎么办，你可是送给她的绝妙的礼物”，说明掳走全月的犯人，将那些少女看作是某种礼物。

如果他们的调查方向没有问题，杜兰说过，只有半身的女人都是没有琴弦的乐器，没有灵魂、妖力，如同死尸一般，而这么多年，喜欢定制这样的乐器的只有天狐那的蚕女，但应该不是蚕女做的，高天问过，之后杜兰提高了自己店铺里琴弦的质量，所以那样的半成品乐器就无人问津了。

可是有个小男孩看过这样的乐器，并且知道她们是送给蚕女的东西。和蚕女有关，又希望通过送礼物讨好蚕女，甚至可能有追求的意味在其中，那个名字呼之欲出——“是马明菩萨！”高天一拍脑门，想起了蚕女形成的故事。

传说上古时，有一个男人被掠走了，家里只剩下妻女和一匹马，万般无奈之下，母亲说：“如果有人能把我的丈夫救出来，就把女儿嫁给他。”马听到这番话后，飞奔而去，几天以后，父亲骑着马回来了。母亲将原委细细道来，父亲不同意，马咆哮起来，于是父亲把马杀死，将马皮放在庭院里。马皮忽然卷起女孩飞走了，落在一棵桑树上，女孩化为了蚕，马皮变成了茧。

故事中的女孩便是司蚕桑之神，而那个本该和女孩结合的马，便被称之为马明菩萨，很多地方将蚕女也叫做蚕马、马头娘、马明王或者马明菩萨，但后者并不属于神明，而是属于妖怪，更有玄乎的说法，每当有一个蚕女出生，千里之外必有马明菩萨现世，但身为蚕女忠诚的追求者，马明菩萨一般是不会服务于人类的。

“找到了。”电话那头也很快传来捷报，马明菩萨这种大妖，一旦作为妖仆，必须登记不然就要记过，高天扯着嗓子问道：“是高级除妖师老聂吗？”可是电话那边却陷入了沉默，高天连喂了几声，都无人应答。

觉察出不对劲的月华跑了下来，看见高天一脸严肃地拿着电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身上某些部位传来痛楚，这是在告诉月华，她的主人全月正在被某个人迫害。

“不是，是委员会登记在案的中级除妖师，聂慎秦。”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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