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兄弟相见
被困于幻境的小栖和白泽还没有察觉，自己正被杜月眼前这个邋遢的小女孩玩弄，对方显然醉心于手里的三个玩具，丝毫不顾及站在一旁的杜月。纵是再好说话的人，被无视这么久，也不会和颜悦色了。
“你到底……”不等杜月将肚子里的火气撒出来，小女孩便开口了，喊了一句“负屃哥哥”，才将杜月满腔怒火给压了下去。“负屃哥哥怎么变成姐姐了？现在时兴这个打扮？”小女孩歪着头，打量着眼前的杜月，眼睛里满是好奇。在这样单纯的目光下，杜月也有些难为情来，不得不卸下皮囊，变回了负屃的模样。
“他啊，老变态了。”猖狂的笑声传来，可真是人还未到，笑声先至。听到这个声音，小女孩的眼睛里顿时有些光亮，像星星一般，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了一句“睚眦将军”。“多少年前的称呼了，叫哥哥。”睚眦趁着白泽意识被困，偷偷占据了身体，来会见眼前两位旧友。
“大冬天的，你不好好睡觉，来这里做什么？”睚眦潇洒走来，脸上戴着与负屃相似的青铜面具，抬手便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青鄢，你这么冒失出来，还不掩盖自己的气味，太危险了。”负屃的声音也软和下来，像是长兄教训自己的幼妹，虽然是在指责，但却不忍心说重话。
“我没有用全部的妖力。”被称作青鄢的女孩眨巴着眼睛，用一副天真的面容说道：“可是我不会掩盖气息，你们明明说教我，但都说没空。”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委屈，还说道：“我的印记被覆盖了，所以要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完，嘟着小嘴，向两位哥哥卖萌。
两人一问什么缘故，青鄢只说，早年照顾过自己的一个老奶奶，因为撞了一个小孩子，害对方哭了起来，心里不安，一直不舒坦，自己就想着帮老奶奶缓解心病，就给那个人留下印记。还说自己得到对方父母的许可，对方连贴身物品都给自己了，还给自己敬了酒，不就是代表要自己照顾他们家小孩的意思吗？
这是上古的规矩了，那时候小孩子生存率极低，就有不少父母献上自己的物件，并且祭祀妖怪们，祈祷妖怪庇护自己的孩子。这种规矩都能上老黄历了，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负屃都不禁汗颜。“哥哥不知道，现在的人多邋遢，吃了东西都不打扫的，脏死了。还有那些炭火，万一烧到房子怎么办？”青鄢还小声抱怨呢。
“现在，不流行这个，没人正儿八经供奉我们了。”负屃如此说道，轻轻捏着青鄢的脸蛋，说道：“现在的人类能够照顾好自己，而且对方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不需要你照顾了。”然后还耐心跟青鄢解释，现在的时局如何，并且让青鄢将自己隐藏好，等到来年春天，自己去找她，教她如何在人类世界生活。
好说歹说，才将这个明明已经是上古大妖，心理年龄却不超过十岁的青鄢哄走，就此负屃还得到了青鄢的栖息地址。“你和饕餮，到底在筹谋什么？”等到青鄢离开，睚眦才将目光移到负屃身上。
“饕餮？我和他可不一样。”负屃看着手掌心留下的气味，等到来年开春，自己便可以凭借这个气味，找到青鄢的位置了。有了青鄢，自己的计划大有希望。就在负屃看着掌心憋笑时，睚眦突然凑近，闻了闻自己的兄弟，一脸嫌弃的别过脸，说道：“我说你身上怪味道怎么这么多，你去除妖师聚集的地方做什么？”
负屃看着睚眦，轻挑眉头盯着睚眦的心口看去。“那小家伙没被放出来，得有一阵苦头吃了。”睚眦明示自己是在白泽不在的时候，占据的身体，反而遭至自己亲兄弟的鄙夷，没想到睚眦的脸皮不是一般厚，说道：“都是我的屋子，现在屋子里没住着人，我进来走动走动怎么了？”说得大义凌然的。
“你还记得，梼杌？”负屃突然提到了上古四凶之一，睚眦记得这个四凶中唯一的女子，疯疯癫癫的，虽然和饕餮是兄妹，可是对方和自己却不亲近，甚至很少说话，睚眦对对方的印象也不好，见到对方的时候，不是喝醉了就是在捣乱。
“听说她死了。”睚眦如此说道，没想到负屃突然激动起来，说道：“没有！谁真的能伤害到我们呢？”说完，还自嘲了一声，具体缘故却不肯多说，似乎不想要睚眦介入此事一般，睚眦只能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为了自己，还是饕餮？”似乎负屃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愣了愣，才缓缓回答道：“谁都不为，谁都为，毕竟是多少年的交情。”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负屃，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饕餮身上，他也猜到之前东北方向动荡，应该是嘲风出来的动静，还猜测东北的龙脉应该是嘲风动的。作为真正的始作俑者，睚眦恬不知耻的附和道：“没错。”
“他想颠覆这一切。”负屃叹了口气，微微抬起头，看向漆黑如墨的夜空，说道：“或者，他想重新打开这个。”顺手指了指头顶上的天空，睚眦听闻，脸色大变，可看见他有如此反应的负屃却笑了出来。
“为了梼杌？”睚眦轻挑眉，问道。
“为了梼杌。”负屃如是答道。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继续深入，相隔千万年未见的兄弟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夜空，无言便成了两人之间最好的对话。“我去叫住青鄢，让她放人，顺便护送她回去。”负屃率先开口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说完便负手离去，衣袍飘飘，消失在宁静的夜色之中。睚眦则继续看着夜空，也不知道脑海里在思考什么，眼睛中涌出了悲壮之感，直到体内白泽的意识逐渐苏醒，睚眦才转身，回到了那间小院子里。
待白泽回过神来，发现原本应该站在洞穴里的自己，却无缘无故回到了高天大姑姑家的院子里，怀里还抱着刚刚跑丢了的小白。白泽心生疑惑，伸手摇了摇怀里的小白，将正在酣睡的博美犬给摇醒。
“刚刚，我做梦了！我看见你了！！”被摇醒的小白看见白泽就是一顿抱怨，说刚刚梦里，白泽就站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不能动，但是他却知道，只要白泽叫自己的名字，自己就能动了，谁知道白泽就傻傻地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可真是急死狗了。“我建议你，把话整理一下。”白泽用力揪住了对方的耳朵。
院子里回荡着小白的惨叫和求饶声，连忙说是自己错了，是自己的问题，这才让白泽放过了他。“小声点。”在高天房里醒来的小栖，从二楼探出头，小声警告着楼下的两人。看见他，白泽便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在虚幻和现实中徘徊，若这都是幻觉，那对方的妖力真可谓深不见底。
拎着小白回到楼上，三人都察觉到那只大妖已经离开了，杜月还贴心地打来了电话慰问，说事情已经给两人解决了，但是村子里的人没那么容易醒，睡一晚上就好了。放心不下的小栖，大着胆子带着白泽和小白溜进了高乐乐的房间，小心翼翼抬起张津的手臂，发现对方胳膊上属于白泽的印记也消失了。
“你试试。”小栖让白泽催动自己的印记，可完全无效，有人将张津伸手属于白泽和那只大妖的印记都给抹去了。“看来，杜老板请了了不起的人来。”小栖这才松了口气，三人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由于那只大妖用力过猛，整个村子的人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一觉醒来都到第二天中午了。高天的烧也退了，就是身体还在发虚。“就这么解决了？”高天有些不敢相信，昨天白天明明还在讨论到底是什么诅咒，一夜过去，居然就解决了。
“你还希望拖个一万年？”小栖翻了个白眼，突然特别认真地看着高天，顿时感觉不妙的高天赶紧给对方打预防针，说道：“你别看堂姐结婚就催着我！委员会又不发女朋友，我想找也要有时间！”给小栖逗乐了。
“把老高的笔记本借我看看。”小栖抬脚踹了一下床板，见对方一脸疑惑，小栖只能说：“我记得，老高以前有个妖仆，很久没联系了，我找找他。”没想到高天的想象能力如此好，立马戒备地说道：“我不需要换妖仆。”没想到高天会以为小栖要给他换个妖仆，使得高天又成功收获了一发白眼。
“想得美，再说，你和白泽的关系，属于你白嫖他让他当你保镖，但是你从来不付工资。”小栖两手一摊，从高天手里接过了递来的笔记本，边翻看边说：“我是不指望你能跟他签订契约，好歹给人家工资结了，都年末了，人家也想要买些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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