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师父的亲自考验
检测并考验了江辰的钳工水平，陶玉华对江辰是越发看重起来。
让围观众人散去，她又和江辰说了些有关钳工评级的事，随后便满意离去了。
于萍跟在自己师父身后，好看的眼睛不时回望江辰，其中闪烁着光彩。
似仍在好奇与惊讶，明明江辰和自己一样的年纪，为何会有这么好的钳工技术。
江辰身边，师兄孙得福无奈露出一抹苦笑。
“师弟，你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
“你钳工水平比我还高，倒让我这个当师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江辰闻言连忙开口。
“师兄千万别这么说。”
“这两天师兄的照顾，我心里都有数的。”
“我是真心认你这个师兄的。”
听江辰说得认真，孙得福有些感动的同时，心里也稍稍好受一些。
他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当即哈哈一笑，随口开起玩笑。
“那说不得，我这个师兄以后要靠师弟多多照顾了。”
两人说笑几句，气氛才又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只是江辰能够注意到，当孙师兄回到自己工位后，在他身上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认真。
显然仍旧是受了江辰不少的刺激。
别说是他，在见识了江辰三级工的技艺后，整个钳工车间内所有人都升起一股紧迫感与危机感。
他们一个个都比江辰年龄大，有的眼看就要被江辰超过，有的已然被江辰远远甩在了身后，没有一个还能保持淡定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如同打了鸡血般，充满了干劲。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鲶鱼效应吧，江辰察觉到自己所带来的影响，也是有些无奈，这种刺激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好在也不会持续多长时间，最多一到两周的时间，大家就会恢复正常的。
一场小风波平息，江辰回到铣床前，继续之前工件的加工，操作愈发熟练之下，离下班尚有一段时间，便将所有的工件都加工完毕。
完成工作，江辰感到有些口渴，便拿着自己的杯子准备倒水喝。
却正好赶上保温瓶中没水了，江辰正要自己去打水，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笑着阻止。
“没水了吗？放那吧，这活让学徒工干就行。”
这话倒让江辰心中有些古怪的，心想严格来讲，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学徒工。
但他并没多说什么，安安稳稳将暖水瓶放回地上，眼看着对方招手叫来一人，让对方提着两个水瓶打水去了。
而男人自己则是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笑着和江辰攀谈起来，话里话外，竟还带着几分恭维的意思。
江辰在脑海中快速搜索了一遍，这才想起男人名叫钱二，是个二级钳工，而被他叫来打水的那人，正是他的徒弟。
像江辰或于萍这样，能拜中级钳工当师傅的只是少数，主要还是沾了老爹的光。
贾东旭是易中海亲选的养老对象，自然也是个例。
大多数没背景又没学历的人，能来轧钢厂上班已是难得的好事，更不可能挑师父的，一般也就是跟着二三级工学。
对面钱二也是个圆滑的人，全程带着笑脸，虽热络客气但话语间却让江辰有些不舒服。
一个劲儿说江辰年少有为，前途远大之类，吹捧间给人一种不真诚的感觉。
也就是江辰二世为人，若是换做寻常十七八的青年，遇到这种场面真有可能被哄骗住的。
很快那名学徒工提着两个水瓶回来了，一来一回额头见汗，大概率是一路小跑。
只见他放下水瓶并没立刻离去，而是拿过钱二的杯子小心倒满，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显然此类的事情已经是做得多了。
学徒工能不能转正，做师父的往往有很大话语权，也因此很多做师父的会把徒弟当孙子一般使唤。
看来这钱二就是这一类人。
和钱二的徒弟一对比，江辰又觉得自己要幸福得多了，只是他一切想法和感触都藏在心里，不曾在脸上表现丝毫。
那人给钱二倒了水，也是有点机灵在身上的，又来主动帮江辰倒水，只是被江辰婉言谢绝了。
被婉拒后那人也没强行客套，竟是进退有据的样子，为人处事比他师父倒还让人觉得舒心。
江辰自己倒了水，又和钱二客气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通过这很小的一件事，江辰立刻感到自己在这钳工车间的地位，的确是不一样了。
不会再有人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普通的学徒工，至少在初级工们眼里，自己是个值得重视的存在了。
就在江辰思索时，师父秦钟巡视设备回来。
今天粗轧车间的设备发生了故障，秦钟忙了一天，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这个点也只能是和晚饭一起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钳工厂房内，却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心中正觉奇怪间，稍远处正在指导于萍的陶玉华出声叫住了他。
两人凑在一起交流起来，逐渐地，秦钟胖脸上露出惊讶表情，不时看向江辰这里，眼神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彩，那样子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故事。
秦钟早上见过江辰操作钻床，的确很熟练，但那道工艺本就简单，他也没多想，现在听陶玉华说江辰有三级工的水平，他怎能不惊讶。
看秦钟一副不信的样子，当即将江辰之前用车床加工出来的工件，拿给秦钟看。
秦钟用游标卡尺量了又量，的确是达到了三级工的水平，但他还是心存怀疑。
事实上，如果他对面不是一向以严肃认真出名的陶玉华，他都要怀疑是对方是在拿自己开玩笑了。
见秦钟还是不信，当即两人也不再多说，并肩来到江辰近前，竟是再次要求江辰现场操作起来。
这次是秦钟亲自给江辰选定了图纸，没再考核江辰对设备的操作，而是最考验钳工技术的纯手工作业。
面对师父的亲自考验，江辰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当即来到钳工工作台前，按照图纸要求，将虎钳，手锤，手锯，刮刀，锉刀，丝锥，板牙等工具用了个遍，錾削，挫削，锯切，划线等工艺轮番上演，一时间竟让人生出眼花缭乱之感。
随着江辰操作的深入进行，秦钟脸上的怀疑逐渐消退，继而心中就是涌出一股狂喜来。
虽然还没看到最后的成品，但他已然相信，自己的徒弟真的能够达到三级工的水准。
他还那么年轻，又有如此天赋，日后达到八级工不会有任何问题，甚至就连特级和特高级都不是没可能的。
秦钟是越想越激动，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只觉得自己幸福得都要晕倒了。
自己的确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而此时，那些去一线巡视设备的中级工也都回来了，他们一个个也围在江辰周围，个个啧啧称奇。
其中有一人内心的激动程度，一点也不比秦钟少，只是与秦钟相反，他有的并不是欣喜，而是恼怒与愤恨。
这人就是易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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