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星际时代，学校的大部分课程都是在虚拟教室教学的，这大大减少了对某些资源的损耗。
唯有修炼课不同，始终都是在现实中教授。
虽然在虚拟教室中，学生的身体数据会被系统一比一复制出来，投影与现实一般无二。
但无论如何，虚拟世界也始终还是会与现实隔着一层。
故而哪怕在虚拟空间中将一门术法修炼入门了，到了现实中也依旧还是会出现‘哑炮’的情况。
毕竟人类的意识虽然与身体密不可分，但终究不是一体，虚拟世界中的修炼成果很难全部都带进现实之中。
当然，这也不是说在虚拟世界中修炼就没用了，只是这种做法对身体的干涉有限，反而不如直接在现实里修炼来得效率高。
所以在所有课程中，修炼课的老师也是学校里唯一一个，学生每周都可以在现实中碰面的老师。
阚今朝在教室里打卡，通过了真武之灵的验证，被确认不是冒名顶替进校的学生后，才前往修炼区的广场集合。
终端上发来的课表提示今天老师会前来授课，所以六班所有学生都会来广场集合，而不会去虎视眈眈地盯着修炼室。
学校的修炼室由于刻有聚灵阵的缘故，内部的灵气浓度通常都可以达到广场上的一到两倍。
除此之外，修炼室里还有一份免费的D4固本培元药剂，对炼髓境以下的境界都有效果。
只是修炼室的数量有限，所以无法供应给所有学生，只能在开放时去争夺才能抢到一间修炼室。
唯有老师前来授课这天不同。
在老师的法力影响下，广场上游散的灵气会被强行聚拢在学生周围，达到与修炼室聚灵阵差不多的效果。
这是平常因为实力不济争抢不到修炼室的学生，每周唯一一次享受到高浓度灵气的机会。
因此这一天不会有任何人缺席。
阚今朝到时，广场上已经来了不少同学，都在闭目养神调整自己的状态，只为了自己可以在上课时立刻就进入到修炼状态中。
容易被外界干扰修炼的人，会被老师看作资质低劣，专注度不行，以后再想取得额外的资源就难了。
阚今朝目光一扫，略过人群，找了第一排的一个空位站着等待起来。
班级的队列都是根据成绩和实力排序的。
因为第一排更容易被老师关注到，获得指点的次数更多，所以一直都是学生争抢的重点。
阚今朝来到六班以后就一直占据着前三的成绩，所以基本不会有人来抢她的位置，都会主动给她留出空位。
【铃铃铃——】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一道身影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修炼区的台子上，快得让人都没有捕捉到她究竟是从哪里现身的。
那锐利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四周，便直接开口道：“都开始修炼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又清晰的出现在了每个学生耳边。
“是！”
学生纷纷抱拳行了一礼，便各自散开摆出了架势修炼。
阚今朝自然也不例外。
她没有让终端连接上真武之灵，观测自己的状态来辅助修炼。
这倒不是怕昨天在异界进食的蛇肉被检测出来，毕竟它们早在昨天的修炼中就全部变成能量了，不可能还有残留。
之所以如此，纯粹是阚今朝昨天修炼时就发现，在没有真武之灵的辅助后，自己修炼带来的体验感反而更好了。
这令她不禁若有所悟。
修炼毕竟是很私人的事情，真武之灵的标准是最适合大众的，却未必是最适合本人的。
学生在习惯了真武之灵这个外置大脑的作用后，修炼时都很少会自己动脑子去观察身体的情况，反而导致了对功法无法拥有更深层次的感悟。
尽管以学生自己的观察水平，远比不上机器带来的精准和细致，甚至还容易在修炼中忽略一些小问题。
但如果因此就完全依赖仪器的帮助，也未免落了下成。
出于这种考量，阚今朝打算平常就采取这种方式修炼，只每隔一段时间才让真武之灵‘体检’，查漏补缺。
至于这种方法对不对，她其实也不确定。
不过有老师在，如果这种方式有问题，对方肯定是会提醒的，不然阚今朝也不会在老师面前这么干。
她可没有闭门造车的想法。
仰千琴审视着学生的动作，走下台子打算一个个指点过去，目光从阚今朝身上扫过时，不禁诧异一瞬。
有没有让真武之灵提供辅助，对她来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情况。
而在一众依靠真武之灵辅助修炼的学生当中，对方实在显得有些过于醒目。
六班作为普通班，学生的资质和悟性其实都很有限，因此他们早早就体会过独立修炼和仪器辅助修炼带来的差距。
以至于等上了高中后，他们的这种习惯也不会改，对真武之灵有着极强的依赖性。
当然，这种行为好不好也是因人而异。
至少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真武之灵辅助修炼才是最适合他们的选择，所以仰千琴也没想过去纠正。
不过此时阚今朝在没有真武之灵的辅助下，修炼效率却并没有因此就降低多少。
仰千琴为此对对方提起了一点兴趣，但这点兴趣还不足以让她打乱自己的计划。
所以她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按部就班的指点着学生，慢慢按照队列顺序来到了阚今朝面前。
“你练的太死了，桩功重在脚掌和脊椎之间的气血推进……”
如果换作之前，这样的提醒可能需要老师亲自上手，阚今朝才能领悟到。
但在异界没了真武之灵的指点，尝试独自修行兼顾方方面面后，她对身体的了解更加深入了起来。
故而此时她几乎立刻就心领神会，也不需要老师辅助，自然而然就独立跟随着指点推进着气血，控制劲力在体内的流转。
如此照做之后，阚今朝只觉全身皮肤都莫名一紧，劲力在其中有种蓄势待发的错觉，不像是在修炼，更像是随时都可以发起攻击。
“嗯？”仰千琴不禁挑眉，对比对方此前的修炼情况，不禁暗暗点头，“不错，你对桩功的理解进步了很多。”
桩功并非马步，而是一种代指，意为将身体看作木桩一般稳定有根，修炼过程中的动作实际上却是复杂且多样化的，不会一直静立不动。
阚今朝练习的动作不停：“可能是因为我选择了脱离真武之灵自主修炼。”
仰千琴不动声色：“哦？为何如此？你认为真武之灵的辅导有问题？”
“我不认为真武之灵的辅导有什么问题，”阚今朝道，“我只是觉得这种辅导模式已经不适合现阶段的我了。”
“原因？”
“真武之灵的辅导让人在修炼时几乎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关注动作和体内的气血就可以了，但是我认为我已经到了需要自己思考的阶段。”
这个回答让仰千琴不禁微微颔首，又摇摇头道：“你说的不错，真武之灵的辅导模式最适合的阶段就是刚入门的时候，然而修炼到了最后是需要打下自己的烙印的。
“不然那就只能算是练，而算不上修。
“只是大多数人都贪图真武之灵带来的便捷，哪怕意识到了这一点也舍不得真武之灵带来的高效率，更忍受不了离开真武之灵后的低效。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这很好。
“不过桩功与其它外炼法门不同，它既对标准动作有着严苛的要求，又需要修炼者带有个人烙印。
“你的动作还是有着轻微的变形，还没到可以舍弃真武之灵指点的时候，修炼时一周内只进行一两次这种形式的修炼就可以了。
“等你的桩功熟练度达到了99%无法寸进时，才是你需要彻底舍弃真武之灵辅助的时候，明白了吗？”
阚今朝点头：“我明白了，老师，那我到时候可以来找您吗？”
“当然可以。”仰千琴毫不意外阚今朝会这么问。
社会化抚养出生的学生会抓住每一个机会提升自己，不然她们很难在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而她也并不介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毕竟教出的学生越好，她的奖金也越高。
仰千琴甚至笑着给出许诺：“如果你的桩功能在一个月内达到99%，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五支基础月华灵液。”
孤儿的额外资源，靠的便是老师时不时在课堂上给出的彩头和学校提供的奖学金。
通常来说，前者是不打工的孤儿获取额外资源的主要途径。
至少对阚今朝来说是这样。
她从小就没少争取这些额外的资源，对很多特殊资源都有着了解，对月华灵液自然也不陌生。
月华灵液与学校每天供应的营养液可不是同一个等级的东西。
古代炼气士在修炼时都会‘采大药’以滋养己身，这个‘采药’，采的便是月华。
而联邦如今的修行法是没有这一方式的，早就被剔除了出去。
这并不是因为这种方法不好用，而是因为蓝星早就没有太阳和月亮了。
与天庭开战后，仙神便釜底抽薪带走了这一重要资源，只遗留下了被好不容易抢夺回来的月球残骸。
月亮残骸至今还处在修复状态当中，产出的月华有限。
这导致月华在联邦格外难得，只有金丹修士才有一定的额度可以去采集月华，一支市价就高达十万信用点，若是在黑市，价格还会更贵。
所以阚今朝在听到后呼吸立即就乱了节奏。
她调整好呼吸后才说道：“我会好好努力的。”
仰千琴笑了笑：“加油吧。”
她背着手离开，朝着另一个学生随意按出一掌：“注意背部肌肉的运动速度，都上高中了怎么还能在皮肉问题上出错，节奏！让肌肉跟着你脊椎的节奏走！……”
阚今朝眉梢微动。
节奏……
阚今朝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被传授雏鹰起飞桩功的那一天，教导她的老师曾说过，任何桩功炼到最后，都需要领悟什么叫桩死而神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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