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向死而生的作品
顾寒枝是顶着一定的压力将褚炽招进顾氏的。
如果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闲职也就罢了，偏偏褚炽一开口要的就是投资顾问的职位。
毕竟在那些员工眼里，褚炽只是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在校大学生而已。
于是关于顾寒枝和褚炽之间的桃色传闻，就越来越夸张，并且被讨论的主角大多数时候都是褚炽。
一些好事者满怀恶意地揣测着，这个女人究竟是使用了多么下作的手段，才勾得他们顾总为了这个祸水不顾利益也要让她进公司。
末了，再点缀一句：
“还是当女人好，来钱可真快。”
顾寒枝没有制止那些风言风语，左不过就是在公司内部传播，而且对他本人也没什么影响。
换句话说，他很想看看褚炽在这样困难的环境之下，会如何证明自己的能力。
她会来求他吗？
顾寒枝好心情的这样想着。
手中拨弄着一颗queen的棋子。
“将杀。”
……
然而，那些人的造谣没有对褚炽产生任何影响，她现在一头埋在顾氏开拓高奢珠宝行业的计划里。
现如今业内的所有品牌，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高端还是中低端，大牌还是小众，走得是什么路线，面向什么受众，褚炽全都做了一遍背调。
顾氏无非就是想在奢侈品领域分一杯羹，不一定非要做一个自己的品牌。
现在的珠宝行业早就饱和了，与其花费大量人力财力做一个新的、没什么知名度和竞争力的品牌，不如投资一家现成的。
在一个已经有受众基础的品牌上进行造势，收益更高，速度也更快。
而此时，选择就变得尤为重要。
经过两周的详细考察，褚炽赶制了一份行业分析报告，对每一个有投资潜力的品牌都做了风险和收益评估。
这些工作甚至有一部分是褚炽趴在“铜雀台”的吧台上完成的。
在某种程度上，顾寒枝很佩服褚炽，身处在谣言的漩涡中，她却能淡定从容的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想象中褚炽来求助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她将写好的报告发到了顾寒枝的邮箱里，并申请要八百万的投资费用。
顾寒枝拨通了褚炽的电话，没看到来电人，她还以为是外卖来了呢。
“你给发来了三个方案，我想知道你心里最属意哪一个呢？”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你先别着急。等我吃完午饭上去当面跟你说。”
然后就“啪”得一下挂断了电话。
顾寒枝：“……”
耳边传来令人尴尬的嘟嘟响声，其实主要是站在旁边的刘特助有点尴尬。
不小心听到了顾总被挂电话的场面，他是该“不小心”当八卦说出来还是在某次私下团建时不经意透露出来呢。
褚炽才不管顾寒枝呢。
今天她又把方案里提到的三个公司都跑了一遍，早都和基层的那些员工混熟了。
这些人看似都是些小人物，在关键时候却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她甚至还抽空去“铜雀台”视察了一下工作。
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吃饭的时间，褚炽是绝对不会让顾寒枝给占用了的。
可惜，在她最累的时候，又不幸遇上了最雪上加霜的事情：
她点的那家黄焖鸡米饭又贵又难吃！
嚼着柴柴的鸡肉，褚炽含泪想念着秦楼月做的饭菜。
饭没吃几口，反倒生了一肚子气。
褚炽黑着脸抱着电脑再次大摇大摆走进了总裁专属电梯。
总裁办公室里的气压本身就很低了，褚炽的加入更是让这种紧张的氛围再上一层楼。
“我一直等着你的结论。”
顾寒枝坐在黑色真皮软椅上，刘特助就等在一旁，似乎正在给他汇报工作。
因为是在室内，男人只穿了一件淡薄的衬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紧紧遮住了锁骨以下的风景。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个无框眼镜，斯文儒雅。交叠着双腿，冷峻的目光穿过镜片，落在褚炽的脸上。
“我觉得‘雅克琳’最适合顾氏投资。”
“‘雅克琳’？这个公司在你的这些方案中好像并不是最出色的。”
“的确是这样，但是……”褚炽将电脑放在了桌上，屏幕朝向顾寒枝，“我看上的不是这个品牌，而是她。”
刘特助非常有眼色的将褚炽的电脑连上投屏的蓝牙。
屏幕上出现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女性。
“她叫王宁，是‘雅克琳’的一个底层设计师。我看过了，她的作品很有灵气，绝对有投资的潜力。”
褚炽切换PPT，后面几页都是王宁过去的作品。
这女人长了张大众且柔顺的皮相，放在人堆里是第一眼都看不见的那种。
但她的却是和她长相截然不同，极度的先锋与叛逆。
王宁大量使用了眼睛、昆虫和锁链的元素，大胆的用色、尖锐的外形，让人不禁觉得这女人的设计是可以杀人的。
她的作品，给人一种生命力在被扼杀中挣扎继而重生的感觉。
顾寒枝微微蹙眉。
“她的设计很好，可受众太窄了。”
刘特助将顾寒枝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可是顾总，您难道不知道吗？追求小众是一件很大众的事情。而且……”
褚炽看着顾寒枝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我有办法炒起来她的身价。”
顾寒枝的镜片上闪过精光，眼睛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八百万我批了。”
此言一出，刘特助脸上流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
我的顾总啊！！
您在生意场上不是最谨慎了吗？！
怎么八百万说批就批啊？
虽说这钱对顾寒枝也就是九牛一毛，但也不能为了追女人就这么花出去吧，这也太奢侈了吧！
所有人都觉得这八百万落到褚炽手里，铁定会打水漂。
项目通过之后，褚炽从顾寒枝的秘书中挑了两个顺眼的姑娘帮她打下手。
看似是随意挑选，但其实是她暗中观察了很久的对象。
这两个女孩工作踏实，少言寡语，没有乱传过褚炽的谣言，并且在公司多年都还是秘书的职位，没有升职。
褚炽安排她们两个先去接触“雅克琳”的老总，而她本人则是率先约见了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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