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什......么？”贝星瞳孔瑟缩，脑子一片空白。
同学们都说，靠近他的人，会变得不幸。祁越的行为令他感到困惑，不认为自己这个不祥的诅咒之物能得到这些。
“！”
听见祁越此番话的F班学员们的震惊，并不比当事人贝星少。一分钟之前无情拒绝金玉轩说他不配，转头温情对贝星伸出手说‘我可以当你的对手’。
“简直荒谬......”祁越眼中，贝星区区诅咒之躯，竟比他这个金尊玉贵的人重要。被拒绝的金玉轩本人感受到了屈辱。
贝星的手没伸出来，身后灼灼的目光并未减少，祁越歪头：“不愿意吗？”
面前的少年优雅温和，又有腔调，凝视着他，血红色的瞳孔清晰倒映出自己蠢兮兮的模样。
“不、不是的。”
黑色斗篷紧张的晃动：“我愿意！”
似是怕失去机会，苍白蜷缩着的手从斗篷中伸出来，越过树荫与光的交界，紧张颤抖的放在那双指节修长的掌心中。
对手什么的，一定是假的吧。贝星心道，看他孤零零，发善心想带他玩，应该才是真相，但尽管这样，他也被诱惑了。
微风吹拂，少年们的发梢扬起，阳光正好。
“他似乎在发光，我好像看到了圣洁的天使......”
此情此景，有学员喃喃出声。
“什么天使，是披着天使表皮的恶魔！”金玉轩语气恶狠狠，嫉妒几乎要溢出他的眼眶。“没有天使的眼睛，是罪恶的血液颜色。”
“刚来就那么嚣张，有他倒霉的那天，迟早......被高级班弄死。”
“呵。”赵钰冷笑：“你觉得祁越会怕？”
金玉轩噎住，沉默了。
“......那个，谢谢。”贝星低垂头颅走在祁越身侧，声音闷闷的。
“不客气。”祁越抓紧贝星的手，舒了一口气。感谢贝星，再次借他的‘势’避开F班其他学员的纠缠。
贝星的特殊性无需质疑，在教室贝星都‘独来独往’，祁越推测训练的时候贝星或许也有某些特殊性，训练场地或许都和其他学员们不在一个地方。为了不出错，增加他先前那句‘我知道你，贝星’的真实性，祁越把贝星往简老师那里带。
大家都戴腕表进行训练，贝星也戴，不会显得突兀。贝星第一次戴，有人诧异，他可以解释成‘把贝星当正常学员一样看待’。
快要到分发腕表的简浩森面前，祁越顺势松开贝星的手。
贝星愣住，忐忑偏头看祁越。
不要和他玩了吗？
贝星昂着马赛克脸正对自己，祁越站在原地，扬了扬腕表：“去吧，我等你。”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贝星脸上的马赛克块，似乎比其他学员更细腻了。
祁越把他当正常学员看待？斗篷底下，贝星眼睛更明亮。
“嗯！”
贝星马赛克的脸点得郑重，旋即走向简老师。
祁越从后打量贝星，就算掩藏在宽大的斗篷中，在贝星走动的时候，也能看出斗篷之中的空旷，步伐虚浮。这样瘦弱的身体，如何挨过简老师的拳头而看起来毫发无损？
“托转校生的福，那空了许久的地方，终于又用上了，上一次用是什么时候来着？啊......两年前，养着这个废物有什么用，咱们学院可真是什么垃圾都收啊。”
“差不多得了，别忘了三个月前的试炼大会，要不是贝星融化吸收了那只变异的黑熊，我们早就葬身熊腹。”
“可他也导致了吴老师精神异常......”
......
金玉轩阴阳怪气的声音消失，祁越耳朵微动，提炼出关键点。
果然，依照贝星的异常，学院为他辟了其余的空地训练。
是那里吗？祁越眼尾的余光扫过从学员们进操场后，就没踏进过的左侧边缘，占据了整个操场五分之一的地方。
融化，吸收，精神异常？这些描述，怎么那么像......
“祁越，我、我好啦。”贝星拿着腕表期待走向祁越。
思绪被打断，祁越露出微笑：“嗯，我们走吧。”
等贝星走到身侧，祁越试探性朝左侧角落无人的场地迈步，眼尾的余光观察身侧贝星的行动轨迹。
贝星脚步自然，没有任何停顿。
“抱歉。”贝星低头戴腕表，掩饰自己的紧张：“因为我，你不能和大家一起玩。”
猜对了，祁越步履变得轻松。
“......不用感到抱歉，这是我的荣幸。”祁越实话说。
就算是看他可怜，只是想带他一起玩，也温柔得滴水不漏，不愧是......祁越。贝星的斗篷小幅度摇晃起来：“不，是我的荣幸才对......”
“那个，我们跑、跑吧？”贝星没什么和同龄人交朋友的经验，不知道朋友在一起应该聊什么，做什么，怕祁越觉得他无聊。
虽然.....他本身就是个很无聊的人，整天除了睡......还是睡，很多时候，只有简老师和他说话。他迫不及待提出运动，这是他唯一能找得到的话题。
“嗯。”祁越颔首。
旋即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先。”
他需要在贝星的身后观察贝星。
“！”
不愧是祁越，周全细致，连他慢吞吞的行事风格都考虑到了，贝星眼睛愈发明亮，语气郑重对祁越说：“我会努力的。”
祁越：“......嗯，我相信你。”
贝星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望着跑道，迈开步伐。
为了评估贝星的体力，祁越不紧不慢跟在贝星身后，从未起过超越贝星的心。反正在贝星的专属地盘上，他不用担心被其他学员的异能伤到。
这一幕，落在其他F班学员眼中，变成了‘对贝星了如指掌的祁越，就连跑步，也不忘记照顾贝星’。毕竟没人比同学多年的他们更清楚贝星那糟糕透顶的体力和比蜗牛还慢的速度。
腕表上的数字显示最后800米时，祁越听到前方粘稠的滴答声音在跑道上响起。
呼、呼......
啪腻......
贝星的呼吸声和黏腻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跑道上，有黏答答史莱姆果冻状液体似的皮肤黏在跑道上，又被拔起。
那是贝星的脚，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祁越：“......”
他现在好像明白了简老师在教室时说的‘化’是什么意思，祁越脑中再次想起不久之前被贝星打断的思绪。
融化，融合，无人敢靠近他大概一米的范围，精神异常。
他好像推测出了贝星的异能可能是什么，现在，他需要的是确定。
祁越停下脚步，扬声：“贝星。”
听到祁越的声音，贝星几乎是立刻停下脚步。
是嫌自己太慢了吗？贝星紧张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逃避似的慢吞吞转身：“是我......”
祁越想起金玉轩的操作，打断贝星的话，对贝星伸手：“把腕表给我，剩下的，我来。”
跑完，他才能安心套话。
“......啊？”
贝星眼睛瞪大。
贝星不动，脸上的马赛克虽然小了，但终究还是马赛克块，祁越看不到贝星的表情，视线下移，暗示的落在贝星脚上。
斗篷之下，是不正常的肌肤表皮状态。
看到自己的双脚，贝星后知后觉。不是嫌弃，是担忧......吗？贝星低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表皮变得柔软的双脚，似乎感觉到了与躯体粘稠同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手指因激动而颤抖的摘下腕表递给祁越：“谢、谢谢。”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体会到同班同学们身上发生过的事，因为担忧朋友而代跑。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他利用贝星的时候，可不少。
况且，他迫不及待想确定贝星的异能，得快点跑完才行。
贝星：“！”
祁越的意思是......他们是朋友的关系，所以不用客气？
直到祁越戴上他的腕表从他眼前跑离，贝星也没有向祁越确定。
跑道上，是祁越矫健的身影，周子摇手指把操场的围网下压，从缝隙中看进去，低声问身侧牵着手的人：“哥，你看到了吗，那是贝星，就连我们都无法靠近的贝星，转校生祁越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周子扶目光幽幽：“明天，便是一月一次的异能检测日，届时，自会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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