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徐远努力
春天来了，徐家沟村顶天峁的苹果树绽开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吸引着一只只小蜜蜂在花丛中飞舞。这可是徐平几年的梦想啊，今天终于看到一棵棵茁壮的苹果树开了花，徐平的心里不亚于第一眼看到宝贝儿子那样激动。
是啊！徐平这些年一心扑在这片果园地里，他是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幸福生活全部像押宝似的押在这片果树地里。果树开花了，岂有不结果的道理吗？只要结出红彤彤的大苹果，成把的票子就会来到他的眼前。
只要有钱了，自己就不会眼红到城里打工挣钱的人了。说句实话，这些年看着村里人一个个走出去都发了，心中很不是滋味，要是自己不回来，肯定也和他们一样。如今终于有了盼头，徐平高兴地在果树林中笑了起来，惊得一群小鸟从树丛中飞出。
徐平看到了希望，马四梅的肚子里也正在孕育着希望。怀孕三个月了，马四梅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牛所长来的也更勤了，千方百计抽出时间来陪着马四梅，他多么希望马四梅怀着的孩子是个儿子呀。
看着肚子有了迹象，马四梅开始犯起了愁，牛所长盼望着怀的孩子是个男孩子，万一怀的孩子是个女孩子呢？是不是真的要打掉呢？可是她现在真有些不舍啊！马四梅这几天提心吊胆地过着，她害怕牛所长要求她去医院做检查。
有些事情躲是没法躲过去的，怕也是没办法怕过去的。星期三的早上，马四梅睡到了自然醒，她起床后便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缕缕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一丝丝清新的微风扑面而来，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马四梅伸了伸懒腰，拿着喷壶对窗台上的花朵浇了水，便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惬意地看着电视。
半前晌的时候，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牛所长提着一大包水果和零食走了进来。牛所长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便坐在马四梅的旁边，乐呵呵地看着马四梅。
“今天所里不忙？”马四梅问道，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电视。“哦，不忙，刚在局里开了个会，顺便路过，上来看看你，给你报个喜。”牛所长说着便把手放在马四梅微微凸起的小腹上，接着说：“孩子，你知道爸爸今天开了什么会吗？民主推荐会，你爸爸我被推荐为公安局副局长人选，你高兴吗？爸爸今年就要双喜临门了。四梅，你高兴吗？”
马四梅听到牛所长即将升职的消息，心中当然也高兴，冲着牛所长微微笑了笑。牛所长官当得越大，自己得到的好处不就越多吗？只是心中纳闷，这样畜生不如的人怎么还能得到进步呢？难道领导们都是瞎眼睛，难道世界上的好人都死完了吗？
马四梅这样一愣神，牛所长并没有在意，他语气温和地说道：“四梅，跟你商量一件事，为了咱们的孩子更健康，我听大夫说要在三、四个月的时候做一回全面检查，看看孩子的发育情况，你今天能不能去检查一下呢？我已经和大夫联系好了，你去了市医院，那里有人会招呼你。”
牛所长这次只字没有提起过儿子的事情，并且能这样温和细致地和她说话，马四梅错误地以为牛所长也和她一样，不管肚子里怀着是男孩还是女孩，牛所长都会喜欢，马四梅便答应牛所长去市医院做全面的检查。
牛所长当然不会陪着马四梅了，他让曹兰花陪着马四梅去市医院做孕检。曹兰花当然十分愿意了，扶着马四梅走下了楼，打了一个出租车，一路上嘟囔着出租车师傅，说他开车不是太快了，就是说刹车太猛了，让出租车师傅都有些不会开车了。
曹兰花扶着马四梅走进了市医院，果然两名年轻的护士迎了上来，带着马四梅挂了号，又是验尿，又是抽血，最后才来到了妇科诊室。一位中年女大夫向马四梅询问了一些情况后，便让她躺在隔壁的床上，测了测胎儿的胎心，“扑通扑通”的响声让马四梅格外兴奋，这可是第一次听到了孩子的心跳啊。随后，两名女护士又带着马四梅来到B超室，马四梅躺在床上，只觉得小肚子处冰凉冰凉的，没几分钟，两名女护士便扶着马四梅坐了起来。
曹兰花走了进来，笑嘻嘻地对着大夫问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一名长着圆圆脸蛋的女大夫没有给曹兰花好脸色看，生气地说：“我们只看孩子健康不健康，不做性别鉴定。”
一切都很正常，马四梅感到格外高兴，曹兰花自然也跟着高兴，精心地陪护着马四梅回到了家。马四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说道：“兰花嫂子，今天听到孩子的心跳声，我感觉到格外的幸福。”
“你这个死女子，真是命好，如果能给牛所长添个一儿半女的话，以后牛所长他还会不管你吗？你就等着享清福吧！哎，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命，我就知足了。你看看我，半老徐娘了，还没有生下一个一儿半女，我的后半辈子谁来照顾呢？我大概是全天下最可怜的女人了，我都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滋味。”曹兰花看到马四梅这个嫩丫头都有了孩子，突然想到自己，难免有些伤感。
当天傍晚时分，牛所长拿着一块羊肉回来，进门便说：“四梅，怀孕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营养，那样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健康。我做的羊肉特别美味，你就等着品尝吧！”牛所长系了一个围裙，走进厨房，炖起羊肉来，一股股浓郁的羊肉味让马四梅不住地咽着口水。
慢火炖羊肉终于出锅了，牛所长为马四梅舀来了一大碗，马四梅早已馋了，这时候更是迫不及待了，夹了一块吃进嘴里，果然美味，马四梅觉得她现在就是幸福的女人。
吃过羊肉后，牛所长从兜里掏出了几片药，说是保胎药，告诉了马四梅应该怎样吃便离开了。马四梅哪里知道这是堕胎药呢？按照着牛所长的说法按时吃下了肚。
第三天肚子便撕心裂肺地疼痛，并且突然来了例假，这可怎么办呢？她赶忙打通了牛所长的电话，牛所长匆匆赶了回来，脸色很凝重，表情很痛苦，说道：“我牛所长大概就是这个命啊，好端端的，怎么孩子说流产就流产了？”
马四梅也是十分的痛苦，她怀疑到了是不是牛所长给她吃了堕胎药，便问道：“牛所长，你给我吃的药是保胎药吗？”牛所长显得很无辜，很痛苦，说道：“四梅，当然是保胎药了，我还能对我的亲生骨肉下狠手吗？你还小，还有机会，等下次怀孕的时候，一定要格外注意。”马四梅想到牛所长这段时间对她这么好，并且看到他也十分痛苦，自然也就不再怀疑是牛所长从中做得鬼了。
牛所长这是在演戏，并且是自编自导，可怜的马四梅年龄还小，她却被蒙在鼓里。马四梅那天走出医院，牛所长便打通了市医院妇产科大夫的电话，得知马四梅怀着一个女孩子，他说什么也不能让马四梅给他生个女孩子啊，但是他又害怕马四梅不同意，只好这样蒙骗了马四梅。
马四梅肚子里的希望破灭了，在夏庄中学的徐远却为了希望在发奋努力。这个学期可是初中最后一个学期，初三二班的同学们在老师们的带领下开始了百米冲刺。徐远这时候的学习几乎达到了机械式的状态，大清早天还麻麻亮，徐远三下五除二洗漱完，拿着书本就走出了大门口，路两边已经有很多同学在背书，他们都很认真，谁也不会打扰谁，因为谁都知道大清早这段时间是学习的黄金时间。徐远没有功夫去听清澈的小河发出的潺潺声，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花开花谢，他拿着书绕着河边一条小路一直向前慢慢走下去，直到这条路的尽头。徐远坐在小河边的石头上背诵大约四十分钟时间，然后原路返回。走进校园后刚好开饭，徐远拿出五角钱买上两个白馒头随便咬嚼下肚后，便急匆匆走回教室。
初三的老师不仅负责而且认真，进入复习阶段后，老师们从最简单的基础知识入手，从小学到初中的内容进行系统的整理与复习。同学们回过头来学习这些知识，真是感觉受益匪浅，脑海中会形成一个条理清楚的知识库，用到哪部分知识就会闪现出来。
下午放学开饭后，徐远常常吃的是一块五角钱的面条，这算是下午最便宜的饭菜，大师傅给徐远捞一碗面条，然后加上由土豆块、豆腐、西红柿等做成的素汤。这碗面对于徐远来说简直是小意思，三下五除二便下肚了，由于他觉得还有点饿，但是舍不得再花一块五角钱买一碗面，就舀上几碗面汤喝下肚。徐远真佩服自己能发现面汤的营养价值，幸亏有面汤不然一个晚上会怎样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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