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月影岛不大,旅馆只有一个,岛上永远是旅游淡季,旅馆房间可以随便挑,价格不贵还提供三餐,物美价廉。
小宫菅夫难得大方了一次,拿出自己的钱说要给大家买单,但江户川红莉栖受不了定金的臭味,即使牺牲了安西千的背包封印,她还是想尽快把钱花出去,顺便跟前台再三确认旅馆有没有洗澡的地方。
小宫菅夫只能一脸唏嘘地把钱收回来,无奈地表示自己并不小气,实在非战之罪。
安西千:要戳破他吗?
万良:算了,戳破了这一层,为了给自己找回场子他会没完没了了的……到时候更烦。
出羽伊澄:现在也很气人啊。
并不知道自己在挨打的边缘走了一圈,小宫菅夫用红莉栖的钱向店家点了最贵的寿喜锅套餐,小岛虽然物资不丰,但该有的都有,就算要求在他们的套间里用餐,店家也提供了移动式的卡式炉,只需要额外付一点清洁费。
江户川红莉栖对此毫无意见,甚至想让小宫多花一点,毕竟岛上银行周末不开门,她存钱都没地存,只能花出去了。
花别人的钱还能得到别人感激,这种好事真是不多见了。——by 小宫菅夫
洗完了红莉栖,调查员围着寿喜锅坐成一圈,往锅里下各种食物,顺便盘一下委托。
委托人给的资料基本都是一些照片,拍摄地点不固定,时间则都是晚上,照片中大多是双人照片,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宛如照镜子一样面对面,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表情多变,有的只有一张,有的还有下文,不过所有下文无一例外以表情惶恐的人尸首分离为句号,如同某部不叫座的B级电影截图。
少量的单人照片则比较清晰,一张明显死去的尸体,下一张就是跟尸体同样长相但在跟别人打招呼的人,委托人还在照片背后不厌其烦地标注了拍摄时间。
安西千倏地抱住万良:“二重身!一定是二重身!这个岛上有二重身!!!”
“又不是你的二重身,你怕什么?”万良拍拍脖子上的手臂,“松手,我饭都没法吃了。”
安西千:“我不要!”
出羽伊澄对安西千的猜想不置可否:“二重身的说法有很多,比较普遍的是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是非常不详的征兆,预示本人会出现意外然后被另一个人取代什么的……嘛,这种说法大多是迷信,自己吓自己。”
江户川红莉栖手上的勺子倾斜,导致食物掉进盘子,她恍若未觉,只是喃喃道:“我觉得迷信还是可以迷一下的……”
出现一个跟本人长得一样的猎杀了本人,取代本人在岛上生活——出羽伊澄说的跟现在岛上发生的完全一样!
“委托人说的‘混进人群中但不是人的东西’,是指照片上这些表情管理强硬过头的家伙?”小宫菅夫一边拼命往寿喜锅里塞跟牛肉不合群的虾子,一边拼凑起委托全貌,“只看照片的话,顶多是个犯案的双胞胎杀人犯,虽然数量多到不正常,但就这么开除人籍是不是太草率了,还是说,委托人有确切的证据?”
江户川红莉栖听到关键词,把她那支孩里孩气的手机掏了出来,递给小宫菅夫:“委托人说还有一些不方便我带出来的影像资料,都发到我邮箱了,叮嘱我只能给大人看,自己不能看。”
“?”万良纳闷,“你怎么那么听话?”
江户川红莉栖想了想:“我觉得委托人不像是坏人,听他的话比较好。”
小宫菅夫一边点开邮箱,一边喋喋不休:“听话的别名就是烧钱,如果你在委托人不注意的时候,拍拍他桌上的书什么的,我们也不会只能得到经过委托人筛选的情报了。”
“侵犯别人隐私,不太好吧?”江户川红莉栖人是小了点,道德还在线。
小宫菅夫吐槽:“委托人给我们的这些照片难道就是经过当事人许可拍下来的?”
“那时候只有红莉栖一个人在下面,孤立无援,”安西千倒向江户川那边,“保命最重要。”
万良有不同的意见:“风浪越大鱼越贵……”
出羽伊澄慢斯条理咽下自己嘴里的食物,叼着筷子看向万良:“一只小宫还不够,你想要两只?”
万良瞬间沉默。
小宫菅夫:“……‘只’?”
[kp:是时任公明给你们甜头了,才让你们以为委托人都是什么大慈善家吗?]
[小宫菅夫:……?]
[安西千:我来替他扩充——阿sir,除了浑身绷带住坟墓以外,委托人还有什么坑吗?]
[kp:你们看完邮件就知道了。]
[万良:无意冒犯,我平等地排斥每一个谜语人。]
[出羽伊澄:+1。]
[安西千:+1。]
小宫菅夫找到躺在邮箱里的未读邮件,附件是8个视频文件,他点开第一个。
小小的手机屏幕里出现一张陌生的人脸。
[kp:小宫菅夫灵感80 1D100=90 失败]
[万良:你……每次高成功率不出意外失败的时候,我都会觉得,你这家伙会不会是故意的?]
[小宫菅夫:唯独这种锅我不想背,连边都不想沾。]
小宫菅夫对着那张陌生的脸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只得出了绝不眼熟的残念结论。
“让我看看。”万良和安西千凑上来,对着那张陌生人的脸发呆。
[kp:万良灵感70 1D100=77 失败]
[kp:安西千灵感55 1D100=58 失败]
[小宫菅夫:呵。]
安西千:“不上镜。”
万良:“一百人里一百张同款死人脸。”
所有的菜不是进了肚子就是进了锅子,出羽伊澄关了火,收拾好桌面散乱的照片,扫了一眼手机定格画面,从照片里挑一张递出去:“你们的金鱼脑确实该找地方治一下了。”
黑白照片上的画面不甚模糊,粗略看来,照片上的男人跟手机上的五官确实有相似之处,但要说是同一个人……
出羽伊澄提醒他们:“看看照片背后。”
翻过照片,除了拍摄日期,右下角还标了个①。
出羽伊澄将有数字标识的照片都挑出来,不多不少8张,跟邮件里的视频数量对得上。
小宫菅夫若无其事地取消暂停键,画面从男人脸上开始流动。
视频不是人手持摄像机拍下的,而是来自固定在某个角度的摄像头,男人没有发现摄像头的存在,在画面中心穿行,停在了画面边缘,似乎遇到了什么人逼近,男人向后退步,重新回到画面中心。
在男人对面的是一个穿破旧风衣的人,画面模糊看不大清对面,但能看到新登场角色满脸的绷带。
江户川红莉栖:“啊,绷带好多,和委托人好像。”
其他人:不,这根本就是委托人本人!
视频中,委托人AKA绷带风衣人简洁快速地刀了被顶替身份的假人。
视频画质过低,很难看清委托人动作,他们只能看到假人像个演技堪忧的碰瓷党,一推就倒,但跟真正碰瓷不同,男人没有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就像一个劣质的人形水袋,摔在地上的瞬间炸成一团深色的液体,但很快,地上那滩深色痕迹也飞快消失。
视频末尾,画面变得漆黑,只有视频左上角的日期时间占了最后两秒,总长度47秒。
八个视频大同小异,不同的时间地点,相同的绷带风衣人,相同的死状,目前缺乏视频作假手段,这些小视频突出一个调查员不信也得信,时间跨度从七个月前到十二天前。
“这个岛上的人就不奇怪吗,”万良咂舌,“半年的功夫,认识的大活人消失了八个,他们没有报警吗?”
安西千想了想:“也不奇怪吧,消失的都是成年人,年纪都不算大,离开去外面闯荡很正常。”
“而且日本人特性嘛,懂的都懂,”出羽伊澄耸了耸肩,“除非自己憋死了,否则别想外人知道自己半个字。”
“不不不,再怎么说也是八个人失踪……”
小宫菅夫吐槽:“日本每天失踪的人海了去,你算算有多少报了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日本警察的行动宗旨,尸体解剖率在发达国家排倒一又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说着小宫菅夫自己闷笑了起来:“想要侦探破案,也要有案子吧。”
[安西千:完球,突然觉得侦探团到处撞破案发现场不是他们熊,而是破案的必要条件……]
[万良:别突然用这么现实的眼光看他们。]
“往好处想,”出羽伊澄总结,“这种办事态度,真的很方便我们和委托人,不用担心吸引警察目光,因为警察压根不会看过来。”
其他人:……也是哦。
kp:一个不注意,调查员又在往混邪阵营滑了。
[kp:江户川红莉栖灵感99 1D100=14 极难成功]
“那个,”江户川红莉栖举起手机和照片,“如果时间没有搞错的话,那些假人,好像还活着……”
这是她刚刚发现的,视频结尾的时间日期,在照片背后的时间之前。
换言之,这座岛上,被委托人杀过一次、验明正身的二重身们,现在也还活蹦乱跳地生活在这里。
和他们一起……甚至在不知情的时候,跟他们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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