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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红月(9)


  此番偷袭异科调查局,老板主要存着两个目的,一个是拔除异科调查局这颗毒瘤,替那些惨死在他们手中的人报仇。另一个就是找到基因实验室,解答困惑他已久的问题。他想知道,为什么他死了却可以活过来?这具身体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的能力,为什么会变成精神力控制?……等等一大串的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他曾经在宇天星的笔记中看到过这样一段记载,里面提到了一个叫做杜威·沃森的美籍犹太基因学家。他发表过一篇论文,论文中谈到了精神与肉体的关系,见解独到。杜威·沃森指出,意识是精神的主体,而作为意识工作的主区域——大脑是一个载体,但不是唯一的载体。就像控制机器人的程序,以芯片为载体,将芯片移植到其他机器人里,依然能正常工作。于是他大胆猜测,只要能找到合适的传导介质作为意识的载体,就可以将一个人的意识移植到另一个人的大脑中。

  杜威·沃森的言论轰动科学家,但由于观点太过大胆犀利,而且主张使用活人做实验,引起了众多科学家的不满和指责。同时,也引起了宇天星的注意。他看中的不是杜威·沃森的理论,而是他在基因学上的才华,尤其是他的基因合成方程,更是解决了困扰宇天星许久的问题。所以,宇天星便邀请他参与“极限战士”计划,并推荐他为总负责人。

  后来,他和宇天星夫妇离去消失了,“极限战士”计划也因此停滞了一阵子,虽然最后的实验还是成功了,但他们创造出的极限战士并不完美,远远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想。

  为了找到杜威·沃森,老板可是费了一番力气,不过他不在乎,只要能解决他的疑问,让他恢复成原来的眼样子,无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付。

  “星儿,哥舒湛,这周围有几座囚牢,里面关押了不少人,应该是他们抓来做实验用的。你们两个去把那些人救出来,然后统一带到这里。跃动,你负责打开空间虫洞,把那些人送出去。”

  “好。”

  待哥舒湛和木星儿都走了以后,跃动站在老板身边,看着那两道离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成熟的有点不像他。“那你呢?你准备去干什么?”

  老板的性格,跃动不说十分了解,但也了解个七八分吧,给他们下达的任务如此简单,几乎没有任何难度,怎么能不让他猜疑。依照老板的性子,一定有更加危险的事情等着他去做,所以才拿解救人质当借口,支开他们,一个人孤身前往。他还是一如既往,把好处留给别人,将危险留给自己。

  “又打算一个人冒险吗?”

  跃动恍然失神,依稀回想起自己与他的初见。他站在跃动面前,挺拔帅气,笑容如阳光一般明媚和煦,总给人心底一股暖意,让你找不到任何讨厌他的理由。嘴角一弯,跃动露出了微笑,遇上他,或许是他这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与旁人无关,所以没必要把你们也牵扯进来。”

  “可我们已经牵扯进来了,不是吗?”

  面对跃动的反问,老板愕然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是啊,即便他不想将他们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可从行动开始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卷入其中,无法自拔。这终究是他不曾想到的。越是不想牵连任何人,就越是将更多的人牵连其中。

  跃动心中长叹一口气。

  “我知道自己拦不住你,所以也没打算拦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像以前一样,我等你回来带我走。”

  “一定!”

  老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实验室内,只有杜威·沃森一个人。这个时间点,其他人都去茶水间,喝下午茶了。他看着手上的基因图谱,仔细对比实验前后的数据,眉头却皱地紧紧的,好似挂着许多问号。明明已经将所有的因素都考虑在内了,为什么实验还是不能成功呢?

  他虽然被绑架到了这里,但他的“极限战士”计划并没有因此停下,反而是在这里得到了延伸。原来,异科调查局把他绑架到这里,实际上也是为了“极限战士”计划,他们想让杜威·沃森为他们制造出大量的极限战士,强化他们的实力。可惜,经过了这么多年,无数次的基因实验,他们也未能造出一个极限战士,只是研发了十几支可以令普通人兽化的变种人药剂。暴熊杰威尔也是因此诞生的。

  “这样的实验真的合适吗?杜威·沃森博士!”

  声音突然闯进他的大脑,打断他的思绪,让他震惊不已,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也不再看手中的实验数据报告。“谁?谁在说话?”他懂中文,更会讲中文,都是和宇天星学的。那声音分明是用中文说的,所以他也用中文回问。

  “是我。”人未至,声先到。实验室的大门缓缓打开,老板的身影出现在杜威·沃森的视野之中,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站在杜威·沃森的面前,面具遮住了老板的面容。“自我介绍一下,我名裁决者,我的手下们也称我为,老板。”

  “上面的动静是你们弄的吧?”

  甲板被炸出个大洞,整个异科调查局都为之轰动,他们这里又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只不过外面守卫森严,还有暴熊把守,他们自信没人能入侵到这里来,故而非常安心的待在这里,还有闲心去喝下午茶。

  “看来暴熊和外面的守卫也没能拦住你们的脚步啊!”

  老板一直沉默不语。但是,沉默就是最肯定的回答。暴熊被孙悟空打败了,外面的守卫自然也不是老板的对手,他只要轻轻动动手指,强大的精神力控制就能把那些人甩飞出去。就连那些正在喝下午茶的研究人员,也都被他一个个弄晕过去。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监控设备也被我尽数摧毁,任何人都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杜威·沃森将手中的基因图谱和实验数据报告这整理好,放在一旁,然后异常冷静的看着老板,不慌不忙。或许是这样的场面见的多了,早就司空见惯了。其实杜威心里也明白,老板能轻而易举地攻破异科调查局,并找到这里,说明他的实力非常强大,甚至强大到超出自己的想象。因此,反抗和慌乱在他面前只是无用之举。既然他想和自己谈谈,那就和他谈谈呗!

  “说吧,你想谈什么?”

  “还是刚才的问题,这样的实验真的合适吗?你作为全球数一数二的基因学家,在基因学上的研究可谓是旷古烁今,然而,你却帮助异科调查局,用活人来进行基因实验,难道这就是你心里所谓科学的初衷?”

  话语是何其的相似啊!曾经,也有一个人和老板一样站在他面前说着同样的话。那个人也曾指责他助纣为虐的行径,并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科学的初衷,试图劝他回头是岸。不过,他拒绝了。在科学研究上,他们两个的观点是如此的一致,可对待人事,却各有各的看法。那个人的性格是典型的宁折不弯,虽死不屈,而他则不同,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要活下去。对他而言,活着才能创造出更多的价值。

  目光与老板对视,杜威沃森的脸上笑意盎然。此时此刻的情形,亦如当年他和宇天星一般。

  “你并不是第一个闯进异科调查局的人,几年前,也有一个人找到了这里,站在我面前,和你说着一模一样的话。今天,我就把对他说的话,重新对你说一遍。”

  “科学存在的意义在于推动整个世界的进步,而科学的每一次前进无不是在向未知的领域伸手摸索,无数的研究人员为之奉献终生。在你看来,用活人做实验的做法非常残忍,可几十年后,人们在批评指责我的同时,却仍然依靠着我留下来的实验数据,进行着同样的实验,这难道不够讽刺的吗?科学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对错。”

  老板听闻,竟无言以对。杜威·沃森的话是如此的震撼人心,简简单单的一段却道出了一个可笑的现实。从古至今,臭名昭著的科学家并不在少数,他们是天才,亦是魔鬼,人们一边在痛批他们,另一边却对他们的发明创**不释手。或许真如他所言,科学的世界没有对错。

  他继续说:“况且你以为,这些实验只要我不去做,就没有别人去做吗?外面那些小的实验室你都看到了吧!在我来这里之前,那里每天都会进行上百次人体实验,因为没有经验的缘故,数不清的生命就此流逝。或许凭我一己之力,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但至少,能少些无辜的牺牲。”

  老板低下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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