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第357章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以此刻的立场来讲，他们应该算是死敌。
但其实一开始，季厌笙也和很多人一样，并未回想起现世之中的记忆，哪怕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都存疑，心里也没少产生违和感，但始终未能下定论。
直至前些天，当那场参战他濒死时，趁他意志微薄之际，黑衣萧悯的声音开始蛊惑他，他也想起了很多很多外界的事情。
清醒好似不过一瞬间。
以二人的默契，顾卿九一照面，就立即出手，季厌笙也在迎击，但无人知晓两人正一边打斗，一边暗地以神识传音。
季厌笙说：“蛮荒血魔以皇甫桀为首，这几日我已摸清那些血魔的修为境界，此战很难，且我还有另一个猜测，就算将这些血魔全部封印，也未必能突破这片魂石世界的封锁重回外界……”
顾卿九唇角微动，她就知道，季厌笙一直都是季厌笙，又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彻底，除非是在故意以血魔身份蒙混世人。
她心里松了口气，也有种心头大定的感觉，“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他们的阵营内，回来吧！”
季厌笙神色一顿，旋即再度与她交手，但他看起来像是在思考。
从前战霄觉醒前世回忆，因分神之间相互关联，另外几位分神也受战霄影响，多少对顾卿九产生一些不可道明的情愫。
就好比顾卿九与萧恨离初见时，那人当时看似只是为了赌气才当着战霄的面儿强吻了顾卿九，但又有谁知，不是受战象的意志所影响？说实话季厌笙一直很排斥那种事，他一直在按捺着心境的波动，关心、担忧、对她产生的所有感觉，心疼、怜惜……他全部归咎在战霄身上。
他以为是他错把战霄的爱情，当成了自己的爱情。
错把战霄的心动，当成了自己的心动。
因为排斥，所以抵触，因为抵触，所以抗拒，也因为抗拒，所以才一直一直在克制。
不知多少次劝自己清醒些，冷静点，莫为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而癫狂，不是他看不起那些情爱，是他不愿那般可悲，不愿错把虚假的情愫当真实。
可渐渐的他反而混淆了，逐渐分不清，那些才是他自己的感情，而又有哪些是来自于战霄，枉他自认为清醒，可直至进入此次这个魂石世界，在失去那些记忆的情况下，再一次对这个人动心，再一次对这个人产生了贪恋，他才隐隐明白了一件事。
是他一叶障目了。
或许起因来自于战霄，然后后来所生的情愫，却是源自他自己，但他此前一直没看清。
而在此之前，当顾卿九还是萧悯时，当季厌笙还是妖后养子笙殿下时，他曾向她告白。
那般露骨的言语已经表明了他自己的心意。
若不出此刻情况特殊，容不得他们思考太多，或许……
须臾，季厌笙又蓦地一笑，眉眼变得慵懒了些：“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卿九一怔。
而季厌笙说：“此界虽为虚假，却也是世界残片，这残片本体是域外魂石，所以也有一些人会称这类的小世界为魂石世界。”
“如今这魂石世界内，你并未见过战霄，他已不再存在，而想要破解魂石世界，要么从外部彻底击溃，要么从内部逐一瓦解，可是……如果不呢？”
顾卿九又是一愣，她渐渐地停下了手。
季厌笙看着她，问：“在这里，我可以将其余人全部都封印。在这里，就只剩下你我，所以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只要留在这儿，你就能与她相守，你敢说你不想吗？敢说你能拒绝吗？】
【这里没有战霄，而一旦回到外界，你心知肚明，在她心中你根本比不上战霄的分量，所以你只能退居其次。】
【但只要留在这里，她就会属于你，她会只属于你一人！】
【没有本体，没有分神，也没有战霄，她只有你，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人心是强大的，但也是薄弱的，而找对了弱点就能轻易击溃。
这个诱惑仿佛是为季厌笙量身定做的。
而顾卿九一阵哑然。
良久之后，她长吁口气：“对我来讲，你是挚友，无人能取代。”
季厌笙垂了垂眸，“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曾为我心动过？”
顾卿九也沉默了许久。
真的没有心动过吗？
就连顾卿九自己也有些说不清。
战霄离开了太久，他们两个之间出了一点问题，最初是因为从萧恨离口中得知萧悯的存在，以及战霄早在上古之时，便曾娶萧悯为妻。
她并不是一点心结都没有，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偏巧那之后战霄就不怎么出现了，一开始是故意躲着她，后来则是因为殷如诲去了域外。
而在那些日子里，全是季厌笙陪伴她度过的。
当然她的感情没那么廉价，对她讲季厌笙是挚友，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可那位萧族圣女，萧悯，尚未来得及与战霄展开多少感情，只隐约意识到心中似乎有着某名男子的存在，可是萧悯所经历的那些，陪伴她出生入死同进共退的人却是季厌笙。
在这个魂石世界了，萧悯对季厌笙，并非无动于衷，对方的付出、陪伴，全部都看在眼中。
人非草木，又怎能当真一点遐思杂念都没有？不可避免地起了些凡心。
只是萧悯身为萧族圣女，自幼习惯了谋而后动隐忍按捺，她之一生并不是非黑即白，以她的身份、地位，以及手中所掌握的权利，注定要思量许多。也是因为那谨慎的性情，按萧悯的想法本是打算待这一切结束再来处理这复杂的情感问题，只是没料到顾卿九的意识竟然从这具身体里苏醒过来。
可如今，问题来了，萧悯，又是谁呢？
顾卿九长吁口气，许久之后，才问：“季厌笙，你所为之心动的，是谁？”
“是那位萧族圣女，还是，我？是你眼前这个顾卿九？”
这种关头，比起儿女情长，本该更优先处理摆在眼前的战争，可是季厌笙之前那些话，令顾卿九清晰明确地了解到。
他依然还是清醒的，只是他也同样受到不小的蛊惑，他其实在动摇，而他的态度很重要。
他究竟要如何取舍？他并不是一点奢念都没有。
可季厌笙停了这话，反而突兀笑了。“你问我为之心动的人是谁？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
“你，顾卿九，你继是万载岁月之后被至亲所伤的你，可你也同样是万载岁月前，是仙界萧族的族长嫡女，是萧族圣女。”
“你心里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顾卿九又是哑然。
的确曾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那样的猜测太过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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