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不计牺牲，不计代价！
第354章 不计牺牲，不计代价！
这无疑是个坏消息，如晴天霹雳，是一天大噩耗。
但很快顾卿九想起自己之前的一个推测。她咬了下舌尖，疼痛刺激她清醒，勉强定下神来。
“你且慢说，具体情况如何？你又怎知他竟入了魔？”
此人手中握有情报，但这情报也是旁人传递而来，并非第一目击者。而今听顾卿九这般询问，他也没敢隐瞒，连忙递上玉简，并将自己所知消息全部上报。
那日圣女萧悯突然陷入昏迷，顾卿九的意识从这具身体里逐渐苏醒。
季厌笙起初守在她身旁，但后来因占据蛮荒领地的高阶血魔前来侵略，为保萧悯，也是为保萧族众人，季厌笙挺身而出。
他把他自己当成一个诱饵，雷霆出手，先是逮住了其中一位血魔将其封印，而后引走了那些联手何谓的高阶血魔。
双方在一追一逃的过程中逐渐前往蛮荒，在季厌笙看来，事情发展至如此事态，早就已难以收场，而这九天十地此前各自为战，但血魔已成气候，联手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蛮荒是这些血魔的大本营，若天澜联军决定出手定会直取蛮荒，他既是深入敌营，想充作斥候前往第一战线了解敌军情报，也是因为，一旦他落难，那么比起旁的地方，身在蛮荒获救的希望反而更大。
他只需先撑上一撑，只要等到天澜联军抵达蛮荒便可稍获喘息，而接下来的发展也果然如他所愿。
只是季厌笙势单力孤，那些血魔之中有着不少仙帝仙君，甚至是半神的存在，饶是他应付起来也很吃力，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哪怕他已经尽量注意，但到底是有时运不济的时候，所以就在一日前，在一处山岗中，季厌笙遇见了血魔的领头人皇甫桀，这位东霖国的开国先祖一出手便将他打成重伤，而他完全是背水一战，退无可退，陆续有其他血魔前来驰援，深陷包围的季厌笙就这么陷入了困境。
此刻那前来报信的萧族弟子说：“根据探子传回的情报，笙殿下昨日于山岗与众魔一战，但奈何独木难支，他身受重伤，被人击碎了胸骨，腿骨断裂，致命一击来自于头部。”
“当时有人一刀斩杀向他，他哪怕避开一些，但并未完全躲过那道攻击，以至于……”
当时季厌笙脖子被削断了大半，鲜血喷溅了三尺多高，所有人都以为等待季厌笙的下场是灵神俱灭。
寻常修士斗法，往往是先毁肉身再毁神魂，只要神魂灭绝，哪怕肉身尚在也必死无疑。
但修为境界达到仙帝甚至是仙君仙尊之境，言行举止尽是法则之力，他们所持有的道法先天上就拥有灭人神魂的能力，所以当时的季厌笙十分惨烈，所面对的本该是个无解的死局。
然而就在那时，在众人的注视下，季厌笙脖子上那条足以致命的伤口竟转瞬愈合，本是漆黑的凤眸也顷刻血红，他也自此成为血魔之中的一员……
顾卿九眯了下眼，她问：“所以当时有人远观，并且因此而笃定他化作血魔？”
对方听得一愣，感觉顾卿九这话有些古怪，可顾卿九却思忖开来。
她之前就有一个怀疑，其实对于这方世界来讲，不论是那些血魔，还是她，又或季厌笙，都是外来者。
血魔的不死之躯，本质上也意味着外来者的身份，是因黑衣萧悯释放的黑烟魔气化作黑蛇，那些黑蛇成就了他们死而复生的能力。
所以他们和那些血魔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其中一些血魔已彻底沦丧了神智不辨是非。
然而这也仅限于低阶血魔，修为太过低微，所以才无法维持神智的清明，可在顾卿九苏醒前，圣女萧悯曾与一些高阶血魔打过交道。
那些人，依然留有他们的神识，他们的思想，思维，决策，乃至于城府等等，并未有丝毫变化，只不知他们为何竟会自甘堕落。
因此在顾卿九看来，入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丧失神智，只不知季厌笙如今是否清醒……
她想，应该是清醒的，毕竟那是季厌笙，毕竟，那是天衍神尊的众分神之一。
思来想去，顾卿九问：“神界众族何时抵达？”
“他们那边遭遇血魔拦截，但如不出意外，再有半日也就到了。”
顾卿九颔首，旋即又敛了敛神。
…
她耐心地等待了半日，这日晚间果然神界众族抵达蛮荒。
这九天十地但凡派得上名号的，几乎都已派出各自的精锐势力。
在这之中她甚至还看见一些熟人。
比如，谢演之，但谢演之远比她印象中的要青涩一些，而且看其脸色有些苍白，眉眼间少了些淡漠，倒是多了些不为人知的哀愁，并且其白衣萧瑟，整个人看起来血气不足，仿佛重伤未愈。
也比如，殷如诲。
这时的殷如诲尚未执掌酆都，尚不是鬼界帝王，而被称作为鬼子。她记忆中的殷如诲常年一袭灰衣，沉默里带着三两分讥诮，但并不是多话的人。
可她此刻所见的殷如诲，却是阴气缠身，戾气冲天，仿佛有着年少的意气，尚未经岁月打磨。
她还看见一个人。
“墨敛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不愧是魔族王室出身。”
一袭黑衣的男子，俊美若妖，肤白若玉，而此人长相与那位蛰伏在顾卿九心海的上任魔主一模一样。
她以萧族圣女的身份见到了这些人，恍若隔世。
这是一个群英荟萃的时代，也是一个耀眼无比的时代，仙王仙皇数不胜数，也是一个半神者最多的时代。
上古时期的天澜，正出于至强盛世，那场浩劫尚未开始，九天十地也尚未被打碎，一切尚未变成那面目全非的样子。
…
各族巨头相聚之后，针对讨伐血魔商量许久，他们之中有人是宿敌，有人老死不相往来，有人一见面就要阴阳怪气互相挤兑，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皆是统一战线，万众一心，放下了各自的私人恩怨。
“杀！”
“既敢作乱，理当诛杀！”
“我天澜之人从不受域外欺辱，那些血魔本质与域外天魔并无差别。”
“既鸿蒙初开，太古岁月，远古岁月，皆有先辈将之逐出天澜，那么我等自然也不能逊色！”
所有人，只有一个字，战！
不计牺牲，不计代价，哪怕是用人命来填，也要彻底灭绝这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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