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可信，真的太可惜
第491章 可信，真的太可惜
顾家所有人之中，最懂顾卿九的，除了顾母娴夫人，就是顾祈洲。
顾言庭满肚子勾心斗角，身为长子他城府太深。
顾湛岚太过单纯，人也耿直，上面有个大哥，属于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年少时完全没任何压力，只是个富养出来的单纯少爷，直至经历了一些变故，但哪怕性格看似变化一些，可其实本性难改。
而四哥顾厌珩，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所有哥哥里，顾祈洲心思最细腻，也最是敏感，或许是与他从前那些经历有关。
他从前被顾云婳蒙蔽时，很多东西都无法看清，他的心情，他的情绪，他的情感，所有善恶是非，其实都在被操纵，受到旁人的影响。
其余人恨顾卿九，是因为顾卿九做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令他们感觉到厌恶。
可其实顾祈洲从前憎恨顾卿九，倒不如说，是恨她为什么变了？
他那么喜欢的九儿，为什么变了？
他宁可她杀了他！也不愿她变成那副模样。
他宁可她被人杀了，宁可她被人夺舍，宁可她是有苦衷，也不远她成为他所知道的那样。
因为他在乎，他最在乎的就是她！哪怕是父母，都要排在小九儿身后。
小九儿是他全部的支柱。
所以他对她足够的狠，折磨她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
在他看来，从前对顾卿九的误解，全是九儿对他的背叛。
他是因为这份背叛，所以才恨！
因为从前有过太多难以取代的美好，所以他恨！
“感觉怎么样？”
这时，不知何时殷如诲已解除了酆都幻界，季厌笙走在前面，有些担心地看着顾卿九。
顾卿九长吁口气，“说真的，多少有点惆怅吧，人世无常。”
“这人世间向来如此，从无任何例外。”
顾卿九所经历的，或许是许多人早就已经经历过的，就像是他们七位分神和谢演之之间，又或者是其余人正在经历，或准备经历的。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不论亲情、友情，又或男女之情，一旦有了裂痕，又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够修复，那裂痕存在就是存在，只是有些人选择了妥协，而也有一些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妥协，无法容忍那样的瑕疵。
顾卿九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看季厌笙和殷如诲，她抬起手抹了把脸，又揉了下眼角，才笑着说：“他刚刚离开时跟我说，他会很安全，让我别挂念。”
“他是因为清楚，我其实是会挂念的，对吗？”
“我若是个心狠之人，我不会这么久都没亲自对他们下手，纵然不下手是因为有不能下手的理由，比如从前实力微弱，比如从前不是他们的对手，比如从前他们身上有太多太多我所忌惮的地方。”
“我若是个心狠之人，该多好？”
“顾祈洲他真的很懂我。”
“季厌笙，我突然感觉，好可惜。”
“真的好可惜。”
可惜她与顾祈洲之间，他们的兄妹情缘，只有那么短暂的八年，只有那短短的八年。
“真的，好可惜。”
…
他们从山岗那边回来时，黑白道宫正在原地休整。
此处几乎已沦为异兽的尸山血海，但异兽尸体与血液所散发的凶悍气息也能令其余生物不敢靠近。
换言之，在那些异兽死去后，这片区域竟已成为整个魔气深渊最安全的地方。
“等等。”
突然身旁传来殷如诲的嗓音，顾卿九怔了一下，问：“怎么了？”
“你这里，有东西。”
殷如诲抬起了手，但在触碰顾卿九之前，又克制地收了回来：“左边，在耳朵上方一点的位置，在头发里面。”
顾卿九又是一怔，下意识地抬手一抹，果然摸到了一个纸条。
她突然想起顾祈洲，顾祈洲临走前曾为她整理过头发，而她当时并没有拒绝。
“是他留下的？”季厌笙本是在与黑白道宫的长老谈话，见此也走了过来。
顾卿九轻嗯了一声，又顿住片刻，这才徐徐打开了纸条。
那纸条之上是她从前熟悉无比的字迹。
“鸿钧已死，小心鸿钧！要注意分辨真假鸿钧！”
“魔尊意图不明，但与天下有关，他分裂出许多神识，似乎在印证某种假说。”
“深渊祭坛可以靠近，但务必要小心，祭坛内危机无穷，最好还是远离为妙。”“天澜将乱，域外一战将在半年后彻底爆发，这一世已经不同了。”
“你是变数，也是唯一的转机，有人在以你为局，务必当心。”
这张字条上，每一句话都很简洁，但每一句都蕴含着无数的信息。
“鸿钧……已死？”
早在看见第一句话时，顾卿九就倏地变了脸色。
知道她心慌，她不是很多情的那种人，如今她心里在意的，除了一些好友，除了战霄季厌笙这些人，大概就只有娴夫人和鸿钧。
可鸿钧竟然早就死了？
但下一刻季厌笙立即说道：“别慌，看清楚，他说的是真假鸿钧。这至少能证明，鸿钧虽死过一次，但现在的鸿钧，一个为真，一个为假。”这些信息不知顾祈洲是从哪弄来的，他没有开口直说，大概是因为他知道，顾卿九不想再欠他任何人情，所以才以这样的方式悄悄留下了警示。
这些信息全部至关重要，就好比，半年？距离天澜大乱，竟然只剩下这半年时间？
这远比顾卿九上一世提前了许多。
还有，变数？
她是变数，也是转机？
殷如诲在旁思忖，“我想这些应该是他无意中得知，并且已经进行过验证的，并不是胡猜乱测。”
殷如诲又看了看纸条中的一句，有人在以顾卿九为局。
可这个局，又究竟是什么局？
而那个人，又到底是谁？突然间殷如诲想到一个人，“难道是……他？”
他蹙了蹙眉，突然想到他们这些分神的本体，天衍神尊，谢演之。
有关顾卿九就是萧悯这件事，在他们这些分神之间并不是秘密，该猜到的，能猜到的，会猜到的，其实早就已经猜测到了。
而萧悯与谢演之是青梅竹马，并且曾有过一段很深的感情，只是后来这份感情随着谢演之专修无情道而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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