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他所心疼的人，是她
第410章 他所心疼的人，是她
萧恨离是真心为阿姐不值，顾卿九从前经历的那一切他多少知道一些，而早在见到顾言庭的第一眼，他就已经从顾言庭身上察觉出不对。
他就已经知晓，顾言庭得到嘞什么，仙墟之灵又是因为什么才会认他为主。
正如萧恨离所言，顾言庭所拥有的一切，分明，全是来自顾卿九，全是顾卿九所给的！
而顾言庭瞳孔巨震，“怎么可能！？？”
他眼底闪过浓浓的慌乱，一瞬间仿佛一面镜子被打碎，心中本就岌岌可危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坍塌。
他下意识看向顾卿九，又突然想起当年他外出游历时娴夫人曾拉他入梦。娴夫人曾说，小九儿担心他这位大哥哥，日日小嘴儿嘀咕着，自己悄悄摸摸蹲在角落里，两只小手合十为大哥哥祈祷，盼着大哥哥不要受伤，为大哥哥祈福。
也正是从那时起他才遇见仙墟之灵，仙墟之灵当年突然出现他面前，认主的过程十分顺利，他自此成了气运之子，天材地宝任他取用，偌大仙墟皆成他一个人专用的宝库。
他礼贤下士广招门徒，使仙墟有了如今的规模，突曾以为……
“你以为，是你运气好，所以才会被这世间所偏爱？”
“可真正被这天地人世偏爱的，从来不是你！”
“而是你一口一个除魔卫道，你所想要除掉的那个魔！”
“是你处心积虑，是就在不久之前，你还曾想煽动这里所有人，群起而攻之的她！”
“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怎敢这般忘恩负义，怎敢这般对她！？”
随着这话一落，萧恨离松开了顾言庭。
可下一刻，砰地一声！
他一拳轰出，刹那之间，轰碎了顾言庭这具神识之身，他所附着在法器之上的神识被彻底摧毁。
可萧恨离却双目通红地垂下头，他并未感到丝毫解恨，他只是在愤怒，在深深地不平。
为何他的阿姐要遭遇那些事？
那分明，是他想含在嘴里捧在掌心的人。
那分明，是他舍不得她受任何伤害，舍不得她哪怕是疼上半分的人。
可就是为了这所谓的顾家，她从前却遭遇了那么多，那样的事情……萧恨离突然想起，自从一年多前开始，战霄改修了道法，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人在鸿蒙道府的萧族禁地，时不时地便能看见一些幻象。
他们所有分神皆是如此。
战霄心中所想，战霄的情感，战霄的一些回忆，不知不觉渗透了他们。
那些幻幻象多是二人缠绵时，可有时总会夹杂一些不太美好的东西……
焚天炼狱，泥泞之中，尸骨堆积，那个身残貌毁满身血污的女人，被挖丹田，修为全废，四肢尽断……
一身深可见骨的可怕伤痕，她双目失明，被人生挖了一双眼，她浑身残破，那是她最开始出现在焚天炼狱时的模样。
“为什么……”
“为什么？”
“呵，”她无力惨笑，却一脸苍白，人如风中残烛，哪怕活着也了无生趣。
哀莫大于心死。
她的心，死过一遍又一遍。
战霄与她之间并非从一开始就浓情蜜意，初期二人相互防备，她背负着一身伤痛，异常的沉默，仿佛一道无处容身的孤魂。
直至逐渐从那段岁月里振作起来，直至寻来一些灵药，逐渐修复了自身那些可怕的创伤，直至她渐渐恢复了光明，渐渐在战霄的陪伴下有了笑容，她开始会笑了。
但她依然活得很沉重，有时好似她人在这儿，但也不过是一具空洞的躯壳。
是战霄锲而不舍地焐热了那具冰冷的躯壳。
萧恨离以前很抵触战霄，可自从知晓顾卿九就是他阿姐，他便时不时地回忆他透过战霄见到的那些事情。其实他对战霄的敌意早就没那么重了。
因为战霄曾陪伴在他阿姐身边百年。
区区百年，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不过是弹指之间的短暂，可这百年岁月却令顾卿九从一个万念成灰的活死人找回了几分活人的生气。
如果没有那百年，就没有如今的顾卿九。
萧恨离哽咽了起来，他足足用了许久才转过身来。
“阿姐……”
他双眼通红地呢喃。
顾卿九沉默了许久，半晌，才忽而一笑，她走了过来，轻轻地抬起手，放在了萧恨离头上。
“怎么哭了？”
她说，“已经过去了。”
不论她是萧悯也好，是顾卿九也罢。
眼下这个人，所心疼的，都是她。而战霄看见这一幕，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酸涩，倒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萧恨离的神色、表情，那份脆弱与失控，令他想起了太多太多事。
令他想起前世的顾卿九。
说到底，真正与她相伴百年的人，是战霄。
其余人都只是透过战霄的回忆获取一些凌乱破碎的画面，却并不是那完整的百年。
而与此同时，“噗！”
！。
盘膝打坐的顾言庭真身因神识受损，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那些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衣。
当他睁开眼时，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他一脸的惶惑不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他着魔一样，忽而拿出一块黑色的石头攥紧在手中。
“魂晶？这不是鉴魂石？这是域外天魔所使用的魂晶？”
而这里竟然有着伽罗的一抹神魂？
他所以为的仙墟之灵，并不是真正的仙墟之灵，而不过是伽罗神魂演化而出的假象？
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处于一场利用之中？
“怎么……可能？”
他神色里一瞬虚无，仿佛他整个人生都已因此而天翻地覆。
就在此刻，他手心里那颗黑色石头突然荡漾起一圈儿黑色的涟漪。
“该死！！上古妖祖，季厌笙！”
“该死！”
！。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魂晶里传出。这声音像极了黑衣萧悯。
又或者该说，这个声音，便是那黑衣萧悯！
因黑衣萧悯，便是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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