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可算是立了大功
王妃的饮食一向是她负责的，偶尔做些小食也是垂华堂的小厨房在做，可以说都是自己人，怎么会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毒？
“在下，没有瞧错。”诚明一字一句说道，“王妃的确是中了毒，且这毒还很不好解。”
孟菀掀开帐子，颤着声问道：“我中了什么毒？”
“是修罗散。”诚明说道。
此话一出，吕嬷嬷和孟菀都沉默了。
修罗散是西凉国毒药，上京城中没几个人听说过，她们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镇国公当年曾与西凉国对战多年，孟菀的父兄也曾经从西凉国带回一些药物。
“修罗散不是治骨伤的良药？”吕嬷嬷问。
曾经老夫人说腰疼，还特意买过修罗散。
“修罗散治骨伤是以毒攻毒，但王妃没有骨伤，用了这药百害无利。”诚明看了眼虚弱的孟菀，低下头道，“轻则头疼，重则……身故。”
“那你快说，要怎么才能解毒啊！”吕嬷嬷急得不行。
“眼下王妃中毒不深，在下还有办法可解，但也不能一蹴而就，”诚明想了想道，“高低也得三五个月，只是在下有事必须得回师门，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行！”吕嬷嬷拉住他，“什么事都没有给王妃治伤重要，你不能走！”
“嬷嬷，怎么好强人所难？算了，”孟菀说道，“去请刘御医过来也是一样。”
“王妃！这修罗散中原医者听都没听说过，刘御医若是能解，就不会连你中了毒都诊不出来！”吕嬷嬷死死拉住诚明，“你先给我们王妃开方子，要多少银子你说！”
“……”诚明无语了片刻，嘟囔道，“这不是银子的事儿，我师父还在等我回去。”
“等王爷回来，让他派个人给你师父传信就是了，”吕嬷嬷拉住他坐到书桌前，“你先开方子！然后我去抓药！”
诚明只好先开了个方子交给吕嬷嬷，又说道：“这方子每隔两三日须得诊脉再重新调整，你一次别抓太多药。”
“知道了！”吕嬷嬷匆匆拿着方子出门，让小丫鬟拿去抓药。
诚明跟着她往门口走了几步，打算溜走，又被老太太抓回来。
“嬷嬷，在下师门里还有事，真的不能久留，这修罗散的毒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你就放我走吧！”诚明苦着一张脸恳求道。
“不行！”吕嬷嬷说道，“等王爷回来，你把方才说过的话跟我们王爷再说一遍，再做定夺。”
诚明想争辩，偏偏他嘴笨又腼腆，根本吵不过。
晋王一直到下午才回来，他一进垂华堂，就觉气氛有些古怪。
下人们都在洗衣服、晒被子，把地面和家具擦得锃亮。
“我就不该上你的贼船，说好了来诊个脉就走，怎么竟把我关起来？真是好心没好报！”诚明歪在窗前的软榻上，无聊地变换着各种坐姿。
这门窗他也不是劈不开，但考虑到是晋王的府邸，总还是要给几分面子，不能真的动武。
“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江云暮正在陪乐宝画画写字，“谁让你诊脉诊出什么修罗散，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们当然不会让你走。我才叫倒霉，也被关起来了！”
一整个下午，江云暮和诚明都被吕嬷嬷关在偏殿里面，陪着乐宝画画玩，为怕诚明逃走，吕嬷嬷命人把门也给锁上了。
“那王妃的确是中了毒，我也不能不说。”诚明生不如死地头枕在桌案上，“说是让我当证人，怎么感觉这是把我当犯人了……”
两个人正在抱怨，忽听见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胡闹！快把门打开！”晋王的声音传进来。
乐宝立刻朝门口狂奔：“父王！父王回来了！”
晋王抱起乐宝，走进来看着屋里两个人，沉了脸色：“到底怎么回事？”
地板上满地的宣纸和笔墨，江云暮坐在地上对着他傻笑：“王爷你总算回来了，诚明道长说王妃中毒了，然后吕嬷嬷就把我们关起来，说要等你回来再做定夺。”
诚明被关了一下午，看见晋王犹如见到救星，连忙迎上来：“殿下！我本来是要回清云观去的，就来给王妃诊了一下脉，她们就不放我走了！”
李聿叹了口气：“大师兄，修罗散的事你可看准了？”
“我赌上清云观的名声，肯定是修罗散！”
“恐怕要麻烦大师兄在我府里住几个月，给王妃解毒。”李聿拍着乐宝的脑袋，检查他方才画的几幅乌龟图。
“那师父交代我的大事呢？”诚明一脸不高兴。
“交给二师兄吧。”李聿道，“回头我让人给师父他老人家写信。”
“说好了下山做大事，结果又是坐牢……”诚明欲哭无泪。
他才是清云观的大弟子，可就因为性格腼腆，一直没出来做过什么大事，一直在山上坐牢，这回师父好不容易派他下山建功立业，结果竟然又碰上这种事，要在晋王府中坐牢了。
“大师兄你想开点，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等这毒解了，你就自由了。”李聿拍拍他的肩膀，又瞪了一眼江云暮，“你跟我来！”
他抱着乐宝出门，把乐宝交给空谷，就领着江云暮去了垂华堂正堂中。
江云暮心情倒是不错，想着今天自己可算是立了大功，王爷要表扬她了，嘴角压不住笑意。
“今日要不是我把诚明道长拉过来，王妃中毒的事儿还查不出来呢！”江云暮眨着晶亮的眼睛。
李聿转过身，看见她一脸等着表扬的表情，刚想好的严厉话语又咽了下去。
“你关心王妃是不错，可你……”李聿看了眼她身后，空谷便屏退了屋里的下人，又把门带上了，“可你也给本王注意身份！”
“什么身份？”
“昨日就有人看见你和诚明师兄拉拉扯扯，本王只当是谣言，没责骂你，今日你怎么又去找他？”李聿一把将江云暮拉到跟前，“他的年纪都能给你当爹了！”
有些话晋王不好说，穆幽冥刚到清云观时是个女婴，就是诚明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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