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侍妾投湖了
垂华堂中。
“王妃，小少爷到了，”孟菀的丫鬟进来，瞥了一眼裴少连，“小少爷方才在暖阁里画画弄得一身黑墨，吕嬷嬷说先带他下去沐浴换身衣裳。”
孟菀松了口气：“不急，让吕嬷嬷慢慢洗，叫厨房里给他把汤温着，等洗完了再喝。”
“是。”那丫鬟退下。
“七表哥也真是的，儿子这么大了，也不领出来给我们瞧瞧，”裴少连若有所思地搅着手中的勺子，“这孩子是那个江氏生的？”
他碗里的汤早已喝得见了底，可还坐着不走。
“嗯，”孟菀讪讪一笑，“王爷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宝贝些，说是孩子还小，平安最重要，舍不得他抛头露面。”
裴少连略有些失望，又问道：“听闻晋王殿下给他报读了启蒙，那孩子快四岁了吧？”
孟菀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叫是叫三岁了，其实才两岁半，王爷望子成龙，所以让乐宝早早去启蒙班旁听，也不过就是挂了个名。”
她看裴少连的样子来者不善，像是来跟她抢孩子的，虽然不知其中缘由，还是决定将乐宝的年龄瞒下一岁。
“两岁半……”裴少连眼中的亮光瞬间熄灭了大半。
裴少连你真可笑，竟会以为那孩子与你有关系！
“是啊，江侍妾进门才三年，那孩子哪有三岁？”心虚让孟菀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她索性将茶盏放下，“裴世子，你问这些做什么？”
裴少连回过神来，轻笑道：“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我还以为你嫉妒江侍妾，不高兴王爷有子嗣呢。”孟菀糟心地看着他说道，“以王爷的身份，就算他再喜欢你，也不可能不宠幸女人。”
“我何时不让他宠幸女人了？！”裴少连急得站起来，“以前是他自己来找我，又不是我逼他的……”
话说到一半，他发现孟菀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这才觉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了。
“王妃救命！”一个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屋里，来不及行礼就说道，“我们姨娘正坐在暖阁里看风景，太子妃娘娘和裴世子的夫人突然来了，不由分说就要把我们姨娘丢进烟波湖里呢！”
“你说谁？！”裴少连猛地一收手中折扇。
碎琼这才注意到裴少连也在，慌忙跪下了：“是……太子妃娘娘和裴世子的夫人。”
孟菀还未说话，裴少连就一把拎起那丫鬟：“快带我去！”
孟菀领着一众丫鬟婆子跟在后面，裴少连和碎琼冲在前头，几人赶到湖岸边的时候正看见白砂岸上满地的鲜血，两名府医围着宋怀瑜包扎手腕上的伤口。
“世子爷！”宋怀珠一看见裴少连，立刻就扑进了他怀里。
“没事了，”裴少连拍拍她的后脑勺，又扫了一眼周围，没发现江云暮的身影，便有种不好的预感，“江侍妾呢？”
“世子爷不问我妹妹伤的重不重，一来就问那贱妇的下落，真叫人心寒！”宋怀珠吃味地推开他。
“怀珠，我不是这意思！”裴少连皱眉，“人命关天，我没空跟你解释，你快说那妾室去哪儿了？”
“晋王妃！”宋怀瑜一看见孟菀就大声闹起来，“你这府里养的下人都跟狗一样，差点把本宫的手腕咬断！你今日不好好教训她，本宫可不会罢休！”
“怎么回事？”孟菀看了眼湖面上，见湖面上笼罩着一层冷雾，心中越发不安。
“江氏的丫鬟咬我！你自己瞧瞧，若不是府医来得及时，我就没命了！”宋怀瑜虽然失血过多，面色有些苍白，可不妨碍她伶牙俐齿。
“王妃明鉴！”碎琼跪在孟菀脚边，手指着宋怀瑜哭诉道，“是她们说要看江侍妾表演戏水，我们姨娘不从，她们就要把人丢下湖，王妃，江侍妾和玉锁肯定是被她们丢下湖去了！”
“你可别胡说，”宋怀珠冷冰冰地说道，“那丫鬟咬了我妹妹，我们为了惩戒她才把人绑了手丢进湖里的，至于你说的那个侍妾，她是自己投湖的，与我们可没关系！”
孟菀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江侍妾投湖了？来人！快来人！”
~~玉锁是被绑上双手推进湖水里的，很快就沉下去了。
江云暮屏气在水下找了好一会儿，才将人捞上来，因着宋家姐妹还在暖阁边上，她便没从同一处上岸，拖着玉锁从远处爬上了岸。
“玉锁！”她把玉锁侧过身来，拍着玉锁的背让她吐出几口水。
回头看看烟波湖的湖面，江云暮心里越发觉得奇怪，自己从来没学过游水，北漠那地方不像上京，连个湖泊也找不着，可方才一跳进湖水里，竟然就自然而然地会闭气潜水了。
而且她感觉自己的游术还挺高超的，拖着玉锁还能游那么远，也不喘气。
“咳咳！”玉锁终于吐出一口冰水，喘上了气，“姨娘，我们是不是到了阴曹地府？”
今日是个多云的天气，阳光不甚明亮，天上堆着厚厚的乌云，难怪玉锁会以为到了阴司。
“别怕，”江云暮握了握她的手，“就算到了阴司，我也会陪着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泪不自觉掉下来，自己都有些意外。
也不知是怎么了，这话好熟悉，甚至都没过脑子，这熟悉的语句自己就从喉咙里跑了出来。
“姨娘！”玉锁坐起来抱住她，伤心大哭，“奴婢还是没能护住你啊！”
“我骗你的，我们没还死。”江云暮笑着揉了揉玉锁的头发。
玉锁把手放到鼻子边上，发现还有呼气，立刻破涕为笑：“真的没死啊！太好了！”
“两位姑娘，这么冷的天……”
主仆二人正为逃过一劫而欢喜，忽听见有男人的说话声，江云暮警觉地回头，看见一个衣冠不整的俊朗男人正在靠近。
“别……别误会，”年轻男子手里拿着刚刚脱下来的衣服，手指天上，“我是怕你们冷，天气太冷了，先披一下。”
江云暮这才觉得有点冷，也顾不得那么多，便接过那件青灰色的长袍给玉锁披上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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