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奇的目光
第二十一章 好奇的目光
“谢谢你，这朵花我收下了，那这二十朵花，我送给你好不好？你也一定要收下哦。”
她想了想，天真地问：“如果我收下了，你真的会开心吗？”
“当然。”我坚定地说，“我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会开心了吗？”
“小姑娘，告诉哥哥，如果哥哥送你花朵，你会感到开心吗？”
“当然会开心啦！”小姑娘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但转瞬间又略显落寞，“可是，我还从没收到过别人送的花呢。”
我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今天哥哥就送你花，让你开心开心，你的快乐，就是哥哥的快乐。”
“谢谢哥哥！”小姑娘的眼神四处游移，最后指向天桥下的一处小摊，“我可以把你送我的花，再转送给我的外婆吗？她这辈子也没收过花呢。
我想告诉她，这些美丽的花是哥哥你送我的，然后我把它转赠给外婆，我相信，无论是谁，收到花都会感到无比开心的。”
我随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街边摊位上摆满了五彩斑斓的花朵，既有成束的，也有单独的，摊位的主人是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奶奶，她正朝我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站起身来对小姑娘说：“咱们一起把这些花送给你外婆吧，你觉得怎么样？”
“太好啦！”小姑娘欢呼雀跃地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
老奶奶见我们走来，急忙站起身，误以为小姑娘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赶忙致歉：“真是对不起啊，恬恬是不是缠着你买花了？真的很抱歉。”
“没有哦，外婆。”小姑娘急忙解释，“我很听话的，没有缠着哥哥买花，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查看。”
我也补充道：“她真的很乖，很讨人喜欢，我们没有买花，只是聊了几句，我觉得她非常懂事。”
老奶奶听了，脸上的担忧逐渐消散：“只要恬恬没给你添麻烦就好，真的不好意思。”
“外婆，这是给你的花。”小姑娘将花束捧到老奶奶面前，笑容满面地说，“这些花是哥哥送给我的，他说收到花的人都会感到快乐，外婆，你也要快乐起来哦！我会很懂事的。”
老奶奶的眼眶微微湿.润，她接过花朵，连声说道：“好，好，外婆很开心，有你在身边，外婆就感到无比快乐。”
小姑娘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外婆，如果今天花卖不完，你也不要难过哦，我会努力帮忙把所有的花都卖掉的。”
不知为何，听到恬恬与她外婆之间的对话，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生活啊，它究竟饶过了谁？老奶奶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紧紧拥抱着她的外孙女。
周围行人络绎不绝，却无人驻足留意这温馨的一幕，或许，只有我一人见证了这份深藏的感动。
我坐了下来，与老奶奶闲话家常，她向我娓娓道来，恬恬是她女儿的孩子，自从女儿出嫁后，恬恬便一直跟着她生活。
多年前，她和老伴来到庆云打工，恬恬则留在乡下由她照料，然而三年前，女儿和女婿突然消失无踪，她只得带着恬恬来到庆云寻找他们的下落。
三年来，她们寻遍了每个角落，却始终没有音讯，这期间，恬恬也从三岁的小女孩长成了六岁的小姑娘。
这三年里，她们曾露宿街头，幸而得到一位庆云本地做鲜花生意的好心人的收留，让她们在花田旁的小屋居住，晚上她们帮忙看护花田，而白天则拿些剩余的花朵出来售卖。
庆云的鲜花市场以夜间交易为主，凌晨时分，各大批发商便开始发货至全国各地。
而到了早晨交易结束时，交易区内总会留下许多被丢弃的花朵，大多是因为在运输过程中掉落或品相不佳的。
老奶奶每天都会带着恬恬来这里捡拾这些花朵，然后在天桥下或广场上铺个地摊进行售卖，这种无需成本的生意方式，勉强支撑着祖孙俩的生活所需。
我坐在老奶奶身旁，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不远处正在努力售卖花朵的恬恬，我轻声问道：“恬恬都已经六岁了吧？她还没上幼儿园吗？”
老奶奶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哪有钱供她上学呢？幼儿园一个月的学费至少要上千块，而我们卖花一天也只能挣到几十块钱。
我只能给她买两本书让她自己学习，我识字不多，如果能找到她的爸爸妈妈就好了，他们已经失联三年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又是钱的问题！我坐在广场上，环顾着四周的人群，我招手让恬恬过来，她抱着花束走到我面前：“哥哥，有什么事吗？”
我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恬恬坐过来，与她闲聊起来：“小恬恬，你平常都是怎么卖花的呀？”
恬恬扑闪着大眼睛，天真地回应我：“我会问人家要不要买花，可是……”她的小脸突然皱了起来，显得有些委屈，“好多人都让我走开……是不是因为我穿的衣服不干净呀？”
我温柔地搂住她，轻声安慰：“不是的，他们并不是嫌弃你的衣服。
我们换个策略试试吧，以后你向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推销时，先告诉他们，每个人只能花一块钱买一朵花，不可以多买哦，记住了吗？一定要说清楚，只能买一朵。”
恬恬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为什么呢？”
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去试试看吧，说不定会卖得更快呢。”
小恬恬带着些许疑惑，站起身来再次走向天桥，走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看我，我朝她做了个鼓励的手势，示意她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小家伙似乎并不怕生，大概是平时卖花锻炼出来的胆量吧，我一直注视着她，大约十分钟后，她手中的花束竟然全都卖完了。
她兴高采烈地跑回来，满脸惊奇地问：“哥哥，怎么卖得这么快呀？”
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以后你就这样卖花，每个人只能买一朵，不能多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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