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规矩
第865章 规矩
宝儿和小金也被人带出去了,整个堂屋空了些。
廖付岩给宋瑜倒了一杯茶,问道:“郡主有话要与我说?”
宋瑜苦笑:“什么都瞒不过廖公子。”
廖付岩轻笑:“我夫人那般都看的出来了,廖某若是还看不出来,也不配当这个一家之主了。”
倒也是。
若非看出来宋瑜心不在焉,有话想和廖付岩说,廖夫人怎么会让自己男人和一个女子单独在一起,就算她不认为两人会有什么,也不合乎礼仪。“廖公子消息灵通,既然能叫出郡主二字,想必也知道现在三郎在何处做什么吧?”宋瑜问道。
廖付岩不置可否,捏着杯子,也不否认。
“在下好歹行商多年,确实跟一些在外跑商的友人聊过几次,听闻现在北方不大太平,陈州兵马从边界一路南上,如今快到京城了,那陈州兵马的领头人之一,便是沈珺沈公子?”
果然,他知道。
宋瑜沉下眼睛。
不等她开口,廖付岩又笑了:“不得不说,沈公子这几年变化很大,没想到昔日窝在小包子铺里读书的年轻人,不过短短时间,已经是统领一方的大将军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廖公子说笑了,若能河清海晏过安稳日子,谁又愿意这么拼死拼活的呢。廖公子如今选择偏安一隅待在诏县这小地方,不也是如此吗?”“哈哈哈哈,郡主这是将在下和沈公子比了?多谢郡主抬举,在下可比不上沈公子的雄才大略,在下不过是个跑商的粗人罢了。”
廖付岩不接话,仿佛滴水不漏,又仿佛说了些什么。
宋瑜不想再兜圈子了。
袖口中,她捏紧了手指,眼底深藏着几分紧张。
“廖公子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如此隐瞒,实不相瞒,这次我回诏县来,就是为了找廖公子的。”
廖付岩挑眉,面露疑惑。
宋瑜清了清嗓子,“我曾见过一枚黑色玉佩。”
廖付岩把玩杯子的手指顿住。
宋瑜将其看在眼中,似是有了勇气,继续说道:“那枚玉佩约莫两个铜钱大小,通体乃是上好的黑玉,本该透着不详的气息,却又偏生雕成了祥瑞麒麟,廖公子,你说,奇不奇怪?”
廖付岩的面色严肃起来。
他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宋瑜,仿佛要看透她似的。
可宋瑜坦坦荡荡,不带有任何的算计,仿佛只是诉说了一件很简单的小事儿。
良久,廖付岩收回目光。
他抓紧了杯子,说道:“确实有些奇怪,不过在下未曾见过,岂知是不是郡主的杜撰,若是郡主方便,不如拿来给在下一道观赏一番,如何?”
宋瑜抿唇。
她诓他的,她没有。
也不知道当初沈珺从哪儿找来的。
廖付岩等她说话等了半天,按理说,若是真的有那东西,对方这会儿就拿出来了。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见物方能继续往下谈。
可宋瑜没动静。
这说明啥?
廖付岩忽的放松了。
“看来,郡主果然是杜撰来骗在下的。”
“不,我当真见过,只是那物现在不在我身边而已。”宋瑜俏脸一板,“廖公子大可不必兜圈子,麒麟祥瑞,寓以保家卫国,福泽百姓,却以黑墨玉雕刻。”
“这就代表着,那祥瑞乃是不见光的守护。”宋瑜一字一顿,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的程度,一点儿也让人看不出来她是瞎编的。
她不知道为何这么设计,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解读,说的和真的似的,只为了取信于对方。或许,连工匠和先帝自己都没有这方面的考量,只是因为顺手有一颗黑色墨玉就用了?
廖付岩喉咙动了动,面无表情。
宋瑜继续道:“如今二殿下与人勾结叛乱,战事眼看又要起,百姓还未曾过过几年消停日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土地再次燃烧起战火吗?”
廖付岩艰难开口,嗤笑一声:“郡主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就算国家生灵涂炭,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在下不过只想小富即安,好好过日子罢了。”
“事到如今,廖公子还在与我装傻,莫不是非要让我说出,这黑玉麒麟乃是一方兵马的信物吗?而你,廖公子,与那一方兵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廖付岩瞳孔微缩,面色震惊。
“你还知道什么?”他忍不住的逼近,面露凶相。
宋瑜抿唇,没说话。
她啥也不知道。
三分靠猜,三分靠蒙,剩下的都是靠着前世看过的书,推断出来的。
廖付岩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低头,似乎在回想宋瑜的话,又似乎是在权衡什么。
末了,微微抬头:“郡主,此时事关重大,我不知道郡主是从何得到的消息,又是在哪里看到的麒麟黑玉,但不见死物,不动活人,这是规矩。”
言下之意,现如今没有玉佩,一切白搭。
说的再多知道的再多也没用。
宋瑜眉头一蹙。
正要再探探什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廖夫人和下人一起,端着饭菜进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尾巴。
“瑜娘,久等了,快吃饭了。”她笑着将盘子放下,说道:“我家新来的厨娘,做的菜味道特别好,宝儿和小金都喜欢吃,瑜娘你快尝尝,是不是咱们诏县的饭菜更好吃。”
宋瑜和廖付岩只能扯着笑脸,将那凝重的气息击退。
廖夫人很是热情,吃了饭之后,还想让宋瑜在他们家住下,宋瑜推辞了,她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去寻那麒麟黑玉的玉佩。
临走之前,廖付岩亲自去送的,廖夫人再次很有眼色的没有上前。
漆黑的夜晚,廖付岩看着不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心头对宋瑜的安全放心了不少。
“郡主日后在外,还要谨言慎行,如今世道乱,处处都不太平,有些话,还是莫要对他人说起。”
宋瑜笑了:“若非廖公子与我和三郎是熟识,我今日也不会如此莽撞前来,事态紧急,那信物如今不在我手上,不过,如今形势廖公子也清楚,还请廖公子多多思量思量,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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