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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是为夫狂妄了


27  是为夫狂妄了

东方夫人安抚完时又后,再厉声对所有的仆人警告:“好好伺候着大少夫人,要让我知道谁怠慢了,看我饶不饶得了她!”

所有人都在应是,声音还挺整齐划一的。

唯有时又在想,如此真是当儿媳,需要一来就如此郑重的宣布吗,像要将她摁死在东方墨书新娘的位置上。

东方浩跑了,她转而嫁给了养子,怕她不满闹事,以后让东方浩更不好说亲,所以给予许诺…听起来很合理,又很不合理,时又觉得,中间好像有重要的环节被截掉了。

东方夫人走了,那群特别烦人的嬷嬷也走了,留下两三个婢女一同伺候时又。时又没管她们,就让她们站那守着,她也始终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等着,没有一丝不耐,或偷偷掀开红盖头看一眼,全程把自己当机器。

她可以是最放肆的,也可以是最有耐性和毅力的。

旁边站得都腰酸背痛,还饿得肚子咕咕叫的苏淼,对一动不动的奶奶越发佩服,忍不住想奶奶那个年代真了不起,可以把人培养出如此钢铁般的意志。

幸好,新郎回来的时间,比大家想的要早很多,并且身后没有跟着一群闹洞房的人。

苏淼刚松口气,就听新郎让她们全都下去。

那怎么行?

苏淼怎么能放任奶奶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现在奶奶又年轻又漂亮,还是男人的新娘,这不等于把小绵羊丢给大灰狼吗?她想开口,新郎却好像提前看穿了她的想法,微微侧头,好看的眉眼在烛光的映照下似乎闪着柔光,还开着玩笑:“怎么,你想旁观?”

苏淼却赫然定住,只觉得男人寒霜铺面,像一把被磨得尖厉的刀锋,随时可能朝她劈下来,让她连话都挤不出来。

这就是震慑人的压迫力。

时又伸手拉了下苏淼,示意她先离开。

可苏淼怕归怕,背脊都微微发颤了,还是不肯挪动她的脚,最后还是被奶娘半强迫地拽走了。

房间终于只剩下两人了,时又探索着新郎的动静,发现他先不紧不慢地倒了杯酒喝掉,再过来很随意地掀开了她的盖头。

时又的眼前终于不是一片红了,她顺势抬眼,朝她的“新婚夫婿”看去。

好看!跟最新游戏动漫里的人物似得,眉目俊秀又不失英挺,垂眸看你时,似温柔又似戏谑。

时又一个羞涩的笑就赶忙低下头,将这时代女人的婚嫁状况演示得很真实。

“琉璃小姐,”新郎表现得文质彬彬,斯文有礼,一点不像刚刚跟苏淼“开玩笑”的样子,但那内里透出的疏离冷漠是真真的,“今日,委屈你了。”

时又继续低头沉默。

“你不用怕,”新郎随手将红盖头丢到一旁的架子上,自己踱步到桌前坐下,“就当换个地方住,我给你尊重,你安守本分,门外是夫妻,门内是陌路,如何?”

时又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的意思,这是要跟她假装是夫妻?

新郎重新端起酒壶给自己斟酒,他没打算喝交杯酒,纯属自饮自乐:“无论你是为的什么在这里,我能保证你在这安稳生活,但希望你也能给我保证,不参与这个家里的任何事,关上门,过你自己的日子。”

他这才在另一个杯子里倒了酒,端起来走到时又跟前,将杯子递给她,还朝她微笑:“能答应我吗?”

他的微笑堪称温柔,他长得又好看,身材修长,昂然玉立,应是很多女子的梦中新郎。

时又却觉得他笑里藏刀,有种她若不按他说的“安分守己”,他就会让他的新娘,直接“病”死在东方宅子里的渗人感觉。

时又大着胆子打量他两眼,而他很有耐心地垂眸看她,举着的杯子也一直举着,等着她接。

脸是陌生的,但…

她伸出手,碰到杯子时,试探性地开口:“欧阳…墨书?”

新郎脸上完美的笑容僵住。时又一秒确认,一把抢过酒杯一口饮进后,摔杯而起:“安分守己是吧,要我安分守己是吧?”

那彪悍,跟刚刚的羞臊胆怯换若两人。

欧阳,不,是东方墨书反应迅捷,第一时间后退:“天色不早,娘子早些歇息。”

时又更快地揪住他:“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夫君,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东方墨书只顿了下,他面上并不慌乱,反而还更稳了下来,他微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地揶揄地看着她:“你确定,要跟我春宵一刻吗,娘子?”

他身上那股子冷意这会竟没了踪影…

时又想明白他话的意思,下意识地松了手,他趁机转身,朝房门走去。

时又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就势往他身上一蹦,直接跳到他背上,两腿夹着他,两手勒着他的脖子:“今天没说清楚,你哪都不准去!”

被迫背着人的东方墨书微微弯着身子,像是怕背上的人摔了一般,让自己能更稳一点,嘴上却道:“娘子这话,为夫可就不明白了,你要为夫说清楚什么?”

时又不客气地扒着他的脑袋,迫使他仰起头来:“欧阳墨书是不是?你为什么在这?你到底什么人?”

东方墨书无奈轻叹:“娘子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以时又对他的了解,立马就升起了危机意识,手下意识地就抱住了他的脑袋。

但已然来不及了,东方墨书将自己整个地倒着往床上摔去,如果时又不放开,就得给他做垫底。

太无情了!时又勉强扭了下,尽量和东方墨书平摔在床上,可时间太快,她仍有一半的身子被东方墨书压下,刹那间就麻了,手也本能地松开了他。

东方墨书趁机一个鲤鱼打挺,想要翻身而起,时又见状,愣是顶着发麻的手一把揪住欧阳墨书的头发,抓下来后,人也翻向他,另一手抓住他的人,拖抱住不让他走。

东方墨书不能真折了她的手,便只能跟她在床上互相纠缠,当他终于制住她,自己准备快速起身脱离这张床时,时又发出惨叫。

“啊——别动别动,头发勾住了勾住了!”

他下意识地要转身,被她狠拍了下:“让你别动,疼!”

东方墨书:“……”

他无奈道:“哪勾住了?”

一看,她的头发经过这一轮打滚乱成鸡窝,偏偏今天新娘子,头上戴着发冠金簪的,不是勾住了簪子就是勾住了他的衣服,还打了结。

他拍开她乱扯乱摸的手,不得不耐着性子给她慢慢解,还得轻轻,不能弄疼她。

她的发型肯定是保不住了,簪子和发冠一一取下,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为了方便他帮她解开勾住的头发,她就像是埋进他怀里似得,有种柔弱的美。

东方墨书弄好后,低头想要跟她说一声,结果却愣了下,等她不解地微微仰头,对上她的眼睛,他马上清醒过来,想要起身。

时又一个迅捷地翻身,骑在他身上,将他反压制在床上:“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嘛,夫君这是想去哪啊?”

东方墨书两手摊开做投降状:“怕娘子饿着,去给娘子弄点吃的来?”

“不着急。”时又手撑在他胸口,感受到衣服底下结实的肌肉,怕他要是强硬起来会制不住,手上用了力去压制他,“咱先来聊聊天呗,以后可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不熟悉怎么行,要不,先做个自我介绍?”

比起时又暗里的崩力,东方墨书倒很放松的样子:“东方家的养子,东方墨书,要想争家产就别想了。”

他抬起手,拍拍她脑袋:“但我们安分点,这日子还是能过的。”

“哦?”时又哼笑,“是不是又要躲自个房里,啥事都不管啊?”

“这只是为夫对自己的要求,娘子随意。”

“你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让我要安分守己吗?”

“不敢不敢,是为夫狂妄了,一定改正。”

东方墨书认错态度非常好,时又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话题都被岔开了,说半天没说到重点。“我问你,”时又的一只手,从他的胸口移到他脖子上,“欧阳墨书是不是你?”

“娘子,”东方墨书的手,也移到她的肩上,“新婚之夜,提别的男子,是想侮辱我?”

时又挑了下眉:“我看你很期待被侮辱的样子。”

话刚落,他原本随意放在她肩上的手猛一用力,时又就被他压得趴下身,差一点亲上他。

他则微微抬头,跟她贴离得更近,言语暧昧旖旎,声音低沉下来:“确实很期待,娘子来吗?”

这暗示性很明显了,谁知时又竟然不躲,反而主动挨了过来,差那么一两毫米的距离,跟他的唇擦过去,挨上了他的耳朵:“好呀,那现在我们…”

东方墨书:“……”

他猛一发力,将时又掀翻过来,并快速地抓住她想作乱的双手,并拢在脑袋上方,抽出自己的腰带,将她的双手和床头捆绑在了一块。

时又:“……”

东方墨书笑着拍拍她的脸蛋:“看娘子饿得不轻,为夫这就去给娘子找点吃的。”

他翻身而起,站在地上,整理了下衣服,还跟她挥了下手做告别。

“喂!”时又挣扎不开,懊恼地嘲讽他,“你是不是不行?”

她一个女的现在被他绑床上,他居然要走?

正要开门的东方墨书回头:“娘子真想确定这事吗?”

他叹气:“娘子要真想,为夫可以勉为其难的…”

“滚!”

“遵命。”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时又气得用脚砸了下床板,这种发泄的后果是她的脚后跟砸得有点疼。

她很快冷静下来,慢慢磨,将自己的手从腰带里抽了出来…那家伙并没有绑得很紧。

虽然他没有承认,但时又已经很确定了,欧阳墨书就是东方墨书,两人是同一人。

这就有趣了,他跟她和孙女一样,都是到剧本里做任务的“玩家”?

可一个玩家,在剧本里却什么都不做,还很避嫌的样子?难道还有任务,是让你到剧本里睡觉的?

有点扯!

时又坐着想了会,东方墨书都没回来,时又嗤笑,这混账估计是不敢回来了。

她干脆起身,翻翻衣柜,里头倒是挂了几件专门给她裁制的新衣,她取出一件比较不打眼的换上。

新房里的蜡烛不能吹灭,她就在床上弄了个鼓包,再把床罩放下,以防万一。

之后确定房间外面没有人盯着后,悄悄地离开。

她当然不会傻得进门头一天,就去“暗访”东方宅里各处,她既不熟悉地形,也不熟悉这里的人物关系,查个鬼?

她就是不放心孙女,想去看看孙女住的地方。

毕竟,孙女才是凶手真正的目标。

本来时又想着,她替嫁了,凶手可能会把目标改成她,可现在她嫁给了养子,东方浩又跑了…这让时又有些不安,好像冥冥之中,不管她怎么变,剧本的走向还是会恢复到原来的路径上。

陪嫁丫头跟奶娘,应该就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侧屋。同个院子里并不难找,真被发现了,顶多也就是传出去,新娘子被人笑话两句,时又无所谓,反正她脸皮厚。

当然,能不被发现还是不被发现,“太出众”可能会引起某些人注意。

时又挨着墙角蹭着走,看到前面一排屋子,其中一间还亮着烛火。

时又正要过去看看是不是苏淼的房间,脚刚迈出去,就听到一声猫叫。

黑暗中,时又只隐约看到屋前小井院里,蹲着一只猫的身影,声音脆嫩,大概三四个月大。

以防万一,时又不急着过去了,缩回身子窝在角落。

猫又叫了几声,随即,那间还亮着烛光的房门打开了,出来的就是苏淼!

她先站在门口搜寻一番,看到猫的身影后,提起裙摆“蹬蹬蹬”地跑到小猫跟前:“小家伙,你是谁呀,怎么在这里?”

那温柔的嗓音,哪里像平时淡漠自闭的样子?

“喵~”

苏淼的注意力全被小猫吸引了,她蹲下身,原本双手还攥着小拳头缩在胸前,想摸又不太敢的样子。

但最终架不住猫猫对她的诱惑,还是伸出了手…小猫也很温顺,昂着脑袋望着她,对伸来的手并没有要躲开,或恐吓的意思。

时又心头猛地一跳,强烈的不安,让她脱口喊道:“别动!”

苏淼抖了下,手停在了空中,没有碰到小猫。

时又则冲了出来,站在苏淼身旁,紧盯着小猫。

“奶…小姐?”苏淼很意外,她到现在还没休息,就是担心奶奶的情况,怕哪个可怕的新郎会欺负奶奶,可奶奶怎么这时候离开新房?

时又先将孙女拉起来,随后抓起外层的裙摆,包住自己的双手,从小猫的肚子将小猫小心地托起来。

小猫非常温顺,似乎被抱习惯了,只轻轻地“喵呜”一声。

时又托着小猫,领着苏淼回到了新房,因为当前来看,反倒是她的新房比较安全。

“奶奶,”关着门窗的房间,让苏淼有些安全感,小声地唤着时又,“这只猫有问题吗?”

“不知道。”时又道,“只是一个感觉。”

很多时候,你可能会突发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其实并不是真的有预知力,而是你无意间看见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潜意识记住了、发觉了,所以对你发出的警告。

时又冷静后,也想到自己为何觉得这猫有问题。

首先,太巧了,这年代等级森严,像东方家这样的,奴仆应该不会随便的,偷偷去饲养一只猫,顶多是流浪猫,偶尔偷偷在外喂养一下。

而这只猫太乖了,明显不可能是流浪猫,感觉就好像有人偷偷放在那引诱人过去似得。

当然,正常情况下不会去想这些,毕竟也可能是哪个小主子养的,不小心跑出来…但现在有个前提,是她们身处的这个环境,有人要杀“琉璃白”,那哪怕是一点不对,都要注意。

时又将一盏灯笼端过来,放到桌上猫咪的旁边,好照得更清楚点,然后重新给双手用布包裹住,小心地去扒小猫脑袋到背上的毛。

幸好她扒得很慢很小心,她还真的在脖颈出找出一根非常非常小的针,就藏在毛里,这是一只毛相对长一点的猫,针跟毛差不多的长度。

要是在光线不足的地方,顺手撸了下猫,大概几率会被这根针扎到。

而这猫大概率被训练过,让它乖乖的别动,就乖乖地趴在那,等着苏淼去摸它。

苏淼瞳孔瑟缩:“这、这针…”

时又将针在灯下照射,可以发现针上隐隐闪着紫光,大概率是有毒的。

苏淼看得心头发慌:“是、是意外吗?”

猫就放在小井院里,那里不止住了她一个仆人,怎么确定出来的会是她?

而且她现在只是个丫头,为什么还要杀她?

“不是意外。”时又眯起眼睛看着毒针,“搞不好,已经有人知道咱俩的身份互换了。”

“可琉璃白足不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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