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试探
秋梧月很佩服秋淮的厚脸皮。
刚才她主动递台阶，无非是不想在顾家宴会上闹的难看，二来也是考虑了秋家养育的情分，更不想他们为给秋淮出气，用遗物刁难她。
结果秋淮倒好。
顺杆爬的要见顾老夫人，实在得寸进尺。
秋梧月没接话，充耳不闻。
秋淮脸上挂不住，眼里跳跃着火光。
这时，那名侍者淡淡一笑：“老夫人只请了秋小姐过去，这位客人请移步大厅，有专人接待。等老夫人准备好了，自然会见诸位的。”
侍者的话云淡风轻打了秋梧月脸，滴水不漏的说话艺术，却明明白白告诉她不够格。
秋淮心里一阵火大，碍着顾家的势力，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秋梧月随侍者一起走了。
身后传来秋淮灼热的视线，如芒在背。秋梧月不动声色勾了勾唇。
秋淮向来喜欢拿身份压她，现在被反压一头，只怕肺都要气炸了吧。
“小秋来了。”
到顾老夫人的房间后，老太太热情地招呼她，赞赏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越看越喜欢。
“小秋的这身旗袍可真好看，水灵灵的，衬你。是不是？”
前面在夸秋梧月，后半句话却是在问一边的顾寒川。
男人看着她，点头认可，毫不吝啬赞美，“是好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水色的缎面清新淡雅，修身剪裁突出了原本纤细的腰肢，更不堪盈盈一握。
她画了中式细眉毛，妆容清透，粉面桃花，顾盼生辉。
秋梧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意外之余，脸上也有些发烫。
而且她今天的妆造巧合的跟顾家人想到了一处去。
老夫人穿了件黑色旗袍，上面绣着鎏金暗纹，贵气又华丽，很是好看。
而顾寒川罕见的穿了新中式改良，少了几分风流，添了几分正气，像极了古代贵族人家的公子哥儿。
看着看着，兀的对上一双促狭的狐狸眸，眼下的小痣恍惚也冲她眨了一下。
“好看吗？”
秋梧月被撩/拨的乱了心弦。
她面无表情背过身去，一板一眼替顾老夫人号脉、检查身体。
老太太余毒清了，人比先前硬朗精神的多。
秋梧月将结果如实告知，顾老夫人欣慰的拍拍她的手：“我能好起来，都是你的功劳。”
“医者本分，还是老夫人福气好，是长命百岁的人。”
顾老夫人被哄的很开心，大手一挥，“我看你合眼缘，你也别老夫人老夫人的叫了，就跟寒川一样，喊我奶奶吧。”
秋梧月受宠若惊到有些犯难，她只是尽了自己的医者本分而已，实在担不起对方的厚爱。
被秋梧月故意忽略的顾寒川也刷起存在感，“奶奶让你叫就叫，她很喜欢你。”
秋梧月哑然，这时，房间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来。
“奶奶，客人已经到齐了，在楼下等着呢。”
秋梧月一眼认出了她，是那天饭店里见过的人。
为了她，顾寒川装不认识。
刚才她也喊顾老夫人奶奶……秋梧月的心往下沉了沉，只觉得讽刺。
被顾寒川带回家，认奶奶的女人还挺多。
顾倩自然也看到了她，眼睛一亮，“欸，这不是你的小情……”
话说到一半，许是意识到不妥，顾倩的声音戛然而止。
秋梧月却猜出了剩下的字，冷冷看向了。
小情人，他就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顾寒川也看着她，眼神坦然，还带了些困惑。仿佛在无声询问，她突然生哪门子的气？
秋梧月逐渐冷静下来。
是啊，他们的关系本就见不得光，可不就是小情人吗？还已经结束的那种。
她又恢复了气定神闲，像个空气人一样降低存在感。
顾老夫人留意到了几人间的微妙，她好奇询问，“倩倩，什么小青啊？”
“没什么，她认错人了。”
顾寒川用一句话轻飘飘带过，去搀她老人家的手，“奶奶，先下去吧，客人还等着呢。”
“行。”顾老夫人应下后，又冲秋梧月招招手，主动挽着她的胳膊，“小秋也一起。”
老太太很热情，秋梧月也不好推辞。
几人一起下楼时，客厅里的宾客们齐刷刷看了过来，相熟的已经主动上前找老太太打招呼。
同时也对她身边的秋梧月无比好奇，来往顾家的次数多了，顾家有什么人基本上清楚，唯独秋梧月是个新鲜面孔。
宾客们心中有各式各样猜测，却不敢轻易显现，只有一个旧相识大胆开口。
“这位小美女瞧着眼生，是您老什么人啊？”
顾老夫人等的就是这句，冲众人微微一笑，拉着秋梧月的手主动介绍。
“她叫秋梧月，我的医生。前几天我发病差点挺不过去，她救了我的命，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老太太毫不掩饰自己对秋梧月的感激与赞赏，众人也明白了她对秋梧月特殊的原因。
一时间，夸张秋梧月人美医术好的声音多了起来，也不乏有打听她在哪里就职，自己也需要医术精湛的私人医生。
不知不觉，秋梧月成了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这种情形下，角落里秋淮看她的眼神愈发阴鸷，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仗着没人注意她，在秋梧月看过来时肆无忌惮瞪了她一眼，恨意尽现。
一旁的周不渝以为秋梧月在看自己，眼睛诡异的亮了一下。
秋梧月淡淡收回目光。
若换做一般情况，她没准还逗秋淮一下，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做。
一边应付着宾客的询问与讨好，秋梧月一边漫不经意说出顾老夫人是因为吃错糕点出了事。
这也是刚才顾老太太授意的，借此试试来宾的反应。
秋梧月目光不着痕迹扫过宾客，没看出什么异常。
要么是他们演技太好，要么是真的问心无愧。
秋梧月又看向顾寒川，男人微微摇了摇头。
看来，真相没那么容易水落石出，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宾客们关心起顾老夫人情况，围着她嘘寒问暖。
这时，一辆轮椅被人推着从外面进来。
轮椅上的女人面带浅笑：“好热闹，我没来晚吧？”
顾老夫人看见她后，脸顿时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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