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当然，林越不是个圣母，更做不到怜悯颜如玉境遇的程度。
想想上辈子自己的惨状，林越还是感觉到一丝暗爽。
颜如玉被弄进去了，等待她的将是白天蹬缝纫机，晚上被女牢头狱霸们叉叉叉的悲惨境遇。
一想到这个碰都不让自己碰一下的狗女人即将被一堆狗女人夜以继日的碰，林越就一阵肝儿颤。
自个儿要是狠一点，对她用强，想来她也不会反抗吧？
想多了想多了……
林越从发散的思维中抽离出来，他清楚，颜如玉的双规还不是这场政治斗争的终点，后面还有好几场大仗要打。
比如说，颜斌啥时候被弄进去踩缝纫机？
呃……其实说起来，男犯在里面真不踩缝纫机，干的都是体力活。
不过无所谓了。
等他进去后，自个儿找机会跟监狱那边打声招呼，让监狱的管教把最繁重的体力活给颜老二全都安排上，就不信累不死你个老王八蛋！
政治犯估计得去秦城服刑，秦城咱小林子正好有熟人。
正胡思乱想着，被杜敬宇派出去对凶手进行追踪的两名战士回来了。
两人各押着一个倒霉蛋，俩倒霉蛋都是一副苏秦背剑的样子，右手从脖颈后面伸下去，左手从尾巴根子上面递上去，两根拇指用细铁丝绑着，嘴里被塞着臭袜子。
嗯，很专业！
来到三人跟前时，林越立刻就闻到了一阵浓烈地酸臭味儿。
当兵的穿过的袜子啊，特战团的战士们每天两个十公里那都是常态化训练。
今儿，这几个士兵明显是被临时抽调过来的。
他们没洗脚……
呕……
林越感觉到酸水儿在胃里蠕动，一堆没来及消化的玩意儿热热乎乎地想要往外翻腾。
好不容易把这些玩意儿憋回去了，再看两人的造型，林越乐了。
挺别致啊。
一名战士正在向杜敬宇汇报着抓捕过程。
杜敬宇边听边点头，随后把这二位移交给李云初。
林越说道：“等等！”
他捂着鼻子走到两人跟前，眯眼打量着二位，又扭头问小战士道：“兄弟，你问出来没？这个凶手是不是军区医院的医生？”
小战士嗤之以鼻道：“领导你可别寒碜我们军区医院了，就这种货色，也配来我们军区医院当医生？此人名叫牛三斤，他粗通些中医，在八里河开了家中医诊所。
据他自己交代，皮下注射还是来之前现跟隔壁社区诊所的护士学过的，还恬不知耻的跟我说，他主打一个手稳心狠。”
注视着满脸伤痕、鼻子流血的牛三斤，林越简直哭笑不得。
再看看羊绒大衣上全是脚印，同样鼻血横流的省长秘书江洋，林越走上前去，扬手啪地抽在他脸上，把江洋打得脑袋歪到了一边，眼镜和嘴里的臭袜子也飞了出去。
就是这个货，对颜斌言听计从，上辈子上蹿下跳，在自己多次申诉期间没少出坏主意使阴招，阻拦自己翻案。
林越恨他入骨，今天既然碰上了，肯定要出口恶气。
李云初皱皱眉头，想要阻止林越对犯罪嫌疑人施暴，被杜敬宇拦了下来。
杜敬宇冲他摇摇头，低声说道：“李子，你就装什么都没看到的吧，让小越子把这口气给出了，不然憋久了我怕他憋出病来。”
李云初苦笑道：“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问题是杜团您瞧瞧，刑警队这么多干警都眼巴巴看着呢。”
杜敬宇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你的问题，如果你连手下人都搞不定，说实话我真挺怀疑你的领导能力的。”
李云初被杜敬宇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这时候，江洋已经把头扭了回来，他舔舔嘴角边的血，沙哑着嗓子对林越说：“林少，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干了一些自己不想干的事情。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即便我给你道歉，我估计你也不会接受的。
如果打我一顿能让你消气的话，你尽管放开了打，我保证吭都不吭一声。”
“江洋，不得不说，你人很聪明，都快要身陷囹圄了还给我下套呢？我要是真把你狠狠打一顿，就触犯了故意殴打他人罪，就要去监狱里跟你作伴了，你是这么想的吧？”
江洋心里咯噔一下，接着露出苦涩地笑容。
世家子弟就没有一个不聪慧的，林越更是世家子弟中的翘楚。
江洋还是小看了他。
林越继续说道：“刚才给你那巴掌，你当我是泄私愤也好，还是有其他打你的理由也罢，要告你直接去告，我不会不承认的。在你被带走之前，我奉劝你一句，进了局子后好好交代你的罪行，不要包庇任何人，包括你的主子。
不然，我自有办法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李支，人，你可以带走了。客气话我就不跟你说了，回头喝酒。”
见林越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李云初长出一口气，紧着上来跟他握手，又跟杜敬宇握过手后，李云初说声以后常聚，就让干警们把牛三斤和江洋押上了警车。
留下来的几名干警还有突审朱平的任务在身，就没在小花园里逗留，转身向病房楼走去。
杜敬宇问林越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哪儿住？”
想到那个冷冰冰的家，林越就十分厌烦，思虑片刻后，他说道：“宇哥，要不我跟你回军区对付一宿吧。”
杜敬宇咧着大嘴笑着说：“我们那儿是和尚庙，就怕委屈了林少爷啊。哥知道你不想回那个家，干脆这样吧，为了方便你上下班，你先去我在阳光100买的那套三室两厅里过度一段时间，等啥时候买了新房子了，你再搬出来就是了。”
说着，杜敬宇把家门钥匙掏出来塞到林越手里。
林越也不跟他客气，灿烂一笑，说道：“就这么着吧，时间不早了，我回去睡个觉，宇哥和大家伙儿也都忙了一天，我就不说客气话了，回头请兄弟们喝酒。”
拍拍林越的胳膊，杜敬宇嘱咐道：“我知道这件事情还不算完，你小子一定给我当心，别让某些人算计了。行了，别说太多了，赶紧滚蛋吧。”
林越笑笑，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去，启动车子后降下车窗，向杜敬宇挥挥手，方才一拧方向盘，驶出了军区医院。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远航才拨打了林建民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后，张远航把发生在南都这边的情况向林建民如实做了汇报。
为什么说是汇报呢？
因为林越他爹现如今是西康省政府的一把手。
林建民已经知道了林越的现状，更清楚张远航给自己打来电话的目的。
虽然对颜家老二如此陷害自己的儿子非常愤怒，虽然强忍着关切没给那臭小子打电话，一宿没睡，已经十分疲倦的林建民还是很有耐心地听完张远航的讲述。
两人交流了十多分钟。
最后林建民含蓄地表示，会把张远航的意见转达给老爷子。
张远航表示完会关注林越的成长后，方才呵呵笑着挂断了电话。
政治人物说话都是含而不露的。
老林家帮助张远航接任常务副省长。
张远航的回报是，帮助老林家培养林越。
一场政治交易就此达成。
杜敬宇的家很大很明亮，清晨醒来，林越感到有些疲惫。
这货的睡眠质量向来不错，在号子里的时候，即便开着灯，这货屁股一撅，也能一觉到天亮。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战斗太激烈太刺激了，让林越身心俱疲。
又或许是颜如玉已经伏法，试图弄死朱平的两人也被抓进了局子里了，颜斌的落网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身心得到放松的林越却感到疲惫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顺便伸个懒腰，林越从床上爬了起来。
走进卫生间，先开闸泄洪，打了个尿颤后顿觉舒爽。
望着梳妆镜中年轻的面孔，林越恍惚了一下，接着摆摆手，嬉皮笑脸道：“嗨，二十年前的小林子，你依然帅的那么纯粹！”
说完，他自个儿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刷牙洗脸完毕后，林越穿好衣服下了楼，钻进车里向建设局驶去。
半路上买个肉夹馍一杯豆浆，走进办公楼后林越发现，干部职工们望向自己的眼神儿带上了几分崇敬。
记忆中，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局里这些个货，没几个人把自己当盘菜。
别说崇敬了，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他们更习惯听从副局长张秉权的指挥。
林越清楚，干部职工们之所以对自己流露出崇敬的神色，是因为昨天自己的表现狠狠震惊了诸位。
有几名干部能在被纪委带走后还全须全尾地出来的？
更别说自己不仅出来了，还把区长弄了进去。
实话说，林越已经记不清这些干部职工都叫什么名字了。
重生归来，一梦二十年，能记清楚才叫奇了怪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温和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上到三楼，坐进自己的办公室，林越不由得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重生回了2003，老子居然还有机会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发号施令啊。
林越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一番办公室的陈设，手机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看，见是区委办的座机号码，接通后说道：“我是林越，你哪位？”
手机里传来一个类似于太监一般尖锐的声音：“林局长您好，我是区委办秘书二科的岳海鹏啊，没打扰到您工作吧？”
岳海鹏？
林越略微一想就记起来了，原来是这孙子。
岳海鹏是区委办秘书二科科长，但不管科里的日常工作，他的实职是梁茂奎的秘书。
他这会儿打电话来的目的林越多少能猜到一点，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
随即，林越不动声色地说道：“岳科长你好，我也是刚到办公室没一会儿，岳科长有啥指示请直说。”
岳海鹏忙说道：“林局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敢给您下指示，是这样的，梁书记让我给您打个电话，问问您上午有重要工作没？没有的话，方不方便来区委一趟，梁书记有些工作方面的安排要跟您当面交流。”
林越呵呵一笑，接着语气冰冷地说道：“没空！”
咣！
他把手机挂断后丢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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