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能护她多久
廉森在公路上驰聘着兰博基尼，一手娴熟地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扶着脑门拂过紧锁的眉头。车子直接开至了海边的别墅，廉森走下车子走到海边吹起了海风。
天边的一轮明月高挂着，夜晚的海风带着丝丝的凉意，倒是让廉森冷静了不少，使他原本燥热的身体开始渐渐降温。
不多时，身后传来几声愈来愈近的沉稳的脚步声。廉森浓眉微拧深邃的眼眸始终注视着前方，似乎不用回头都知道来者和何人，他低郁出声，但语气中不难听出深藏的久违之情：“舍得回来了？”
听闻，某男微微顿步，廉森的难得调侃令身后的某男暖心一笑。他们，太久没见了。
他抬起脚继续往前走，离开了阴影区后在月光的照耀下，此人的长相帅气绝对是与廉森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妖孽。俊美立体的五官与姣好帅气的身材让人只一眼便能深深地记住。
若以肃目寒星来形容廉森，那他就是淡雅如雾。一个邪魅，一个帅气，想要迷倒万千女性简直是绰绰有余。
他走近廉森的身旁，同样是望着远处的夜景，浅笑安然：“是啊，我回来了。”
廉森身躯凛凛，两手背在身后：“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挑眉耸肩：“就算我不说你也早就知道我回来了，对吧？”
“呵~”廉森轻笑道。的确他知道他回来了。
“阿森，你拜托我查的事情我查了。尤若凌的确已经回国了，这次不是谣言。”他收起了笑意，对于这个话题他倒是显得严肃了些。
毕竟他知道，这两年来廉森从未停止过对尤若凌的关注。
廉森不语。
他继续说道：“据我调查她好像确实有来A市的打算。”
“我就知道她终究是会回来的，呵~为什么都那么不听话呢？”廉森阴恻笑道。
“那你打算？”某男问道。
廉森渐渐隐去了邪魅的笑意，须臾，他的眸底闪过了一丝的冷色：“想办法阻止她来A市，她不能跟嫣儿见面，决不能！”
“好，我想办法。但是我只能尽力，毕竟你知道那女人也有点儿小本事。”
顿了顿后，廉森没理会某男刚说的话，只是突然补充道：“但，别伤害她。”
某男意外地转过头看着廉森的侧脸半响，疑惑终究是被自己压了下来，脱口而出的话成了：“明白。”廉森的想法或许他不能完全看懂，但廉森的顾虑他或许是知道的。
那个唯一与廉森恋爱过的尤若凌，的确与其他女人有着不一样的地方，就比如廉森对待她的态度就很不一样。
某男轻叹了一口气，展入了淡淡的愁色：“因为我们都查出过尤若凌的身份，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不过你还能护倪洛嫣多久？”
都说月明星稀，果真如此。廉森抬眼望去唯见明月，他淡然道：“能护一天便是一天。”
可是作为他的好友，某人可真替廉森感到不值：“倪洛嫣若知道了真相，你就不怕她怪你吗？”
廉森冷哼一声，勾起一侧浅魅的嘴角，那浅不易见的笑意里透着一丝难得的柔情：“我怕过什么？”他连最坏的结局都想到过，还怕这一点责备吗？
“如果，她最后无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反倒选择了恨你并且离开，那你打算怎么办？”若真是这样，以后你该怎么办？重见阳光的还会再次走进黑暗吗？
廉森半眯着冰眸子，幽黯的瞳孔折射出异样的光芒：“你帮我，让她离开得果断些。”
“阿森，你……”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廉森的心思了，一个拿命保护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推开？廉森，你到底在想什么？
廉森沉默。
某男知道若是廉森不愿意说，任何人都无法撬开他的嘴，于是只好将话锋一转言道：“我听说前段日子廉董事长对倪洛嫣动手了？”
廉森轻描淡写道：“他不过是想试试我。”
“试你对倪洛嫣的感情？”这个目的他早就猜到了，今晚廉森的回答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廉森默认。
“我猜一向谨慎聪明的你既然知道了廉董事长的目的，那个时候你应该没去救倪洛嫣吧？至少不可能亲自动身？”他凭借着以往对廉森的了解继续猜想，却忽略了某些感情。
廉森依旧不语，眼底少了些冷色，多了些自嘲的意味。
某男将廉森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他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你不会是选择救她？”
廉森依旧不言语片字，意表默认。
某男突然大惊失色，一向温文尔雅的他不免在此刻激动了起来：“你不会是亲自去救的她吧？”
廉森对于某男的大惊小怪不为所动。
他更想不通了：“廉森，你一向谨慎行事，为什么这一次你要将自己的弱点揭开给别人看。你应该知道如此一来，便不仅仅是廉擎政知道你这个弱点了。”包括你所有人的敌人。
廉森淡然道：“我知道。”
“那你还……”
廉森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可是，对象是她，偏偏是她。
那个唯一让自己乱了手脚慌了神的傻丫头此刻应该还在房间里咒骂自己的吧。一想到这个，廉森的嘴角又再次不自觉地往上微扬。
“真是疯了……”某男虽已气急败坏，却也只能是无语万分了。一个心甘情愿，一个倔强固执，他还能说什么呢？
“轩，这恐怕是诅咒。”廉森目若寒星。
那位被称作轩的帅哥疑惑地拧起了眉宇：“什么诅咒？你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当年我会撞见倪洛嫣？为什么从不会有一丝情感波动的我会留下她？她为什么就那么意外地闯进了我的世界？”廉森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只可惜这些问题轩也没有办法去回答他。
廉森继续说道：“我本不需要爱情。”
“那么现在呢？”轩追问道。
“我更不配得到爱情。”廉森眼眸坚毅。对于爱情，他同倪洛嫣一样，也从未有过奢望。
“那是因为你怕辜负那一段情深，才不敢奢望爱情。”轩犀利开口似说中了其中的缘由。
廉森没有承认也没否认，良久之后：“我有种预感，这辈子我是来还债的。”廉森眼眸充斥着阴郁，“甚至可能是还命！”
“廉森……”每当廉森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时，轩都会觉得很可怕。
“不早了……”廉森微仰望着天边轻叹道。的确不早了，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
“阿森，帮我照顾好莫影。”廉森有在乎的人，当然轩也有惦念的人。叹只叹廉森能将人守护在自己的身边，而他能做的只是托人照顾。突然间，轩的内心泛起了一阵悲凉。
“你的人你照顾。”廉森从没那么好心，当下便拒绝了。
轩刚想发脾气，但转念一想一个倪洛嫣就够廉森操心的人，他还哪有功夫管别人。这么一想语气软了不少：“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廉森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这一次轩也极为默契地站在廉森的身侧不再言语了。
美丽的夜色之下，在充满凉意的海边，两身硕长挺拔的背影成了一副绝美画面。
时光似乎定格在了那一瞬，如果廉森能知道有一天轩会消失，他一定珍惜每一次的机会将埋在心中的话都告诉这个一起受过难、一起挨过枪的生死兄弟。只可惜廉森并不能预知未来。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日清晨，倪洛嫣穿上了一套相对保暖的衣服，走下楼去刚踏出门就被身后的小丽给叫住了。
只听小丽大声喊道：“小姐，你还没用早餐呢。”
倪洛嫣转过头回答说：“我不吃，没什么胃口。”一到生理期倪洛嫣就不太想吃饭，对着一堆的垃圾食品倒是有满满的食欲。
“可是不吃饭对胃不好啊。”小丽竭力劝说道。
倪洛嫣调皮地甩甩头：“我就是不要吃，我现在去上学。”
“小……”小丽的话还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风，背脊梁忽然感觉凉嗖嗖的。
小丽有所顾忌地转身看去，果真……为避免受到牵连，聪明的小丽立刻推至一旁。
只见廉森款款从楼上下来，霸气地往餐桌旁一坐，对着餐盘上的食物阴恻恻地出声道：“不吃滚。”
倪洛嫣突然待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出了，一条腿明明已经迈出了门外，可是另一条腿在原地好似被魔法给定格住了一般，怎么都动不了了。
气氛突然间僵住了。
空气中传来了阴沉的嗓音“给你三秒。”
后半句话廉森没有说出来，但是倪洛嫣再傻也听得出来了——给你三秒，不然滚！
最后倪洛嫣不情不愿地走回到了餐桌旁，略显郁闷地吃着盘中的早餐。
廉森至始至终都为抬眼看过倪洛嫣一眼，似旁若无人一般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他那份丰盛的美食。
一分钟后，倪洛嫣狼吞虎咽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道：“我吃完了走了。”
而廉森呢依旧是那万年冰山脸，根本没理会倪洛嫣。
倪洛嫣倒也习惯了廉森阴晴不定的性格，砸吧砸吧嘴后重新背上书包和老钟一块儿走出了家门。
直到载着倪洛嫣的凯迪拉克驶远了，廉森才慢悠悠地放下了餐具，优雅地拿起手边准备着的毛巾擦拭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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