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今天怎么又见了
梦珂瞪着眼睛追上小姐的步子,诧异道:“小姐,怎么今天又见了呢?”
乔挽月伸手指尖轻轻一推,向上扶正了发髻上的簪子,那簪子上雕着牡丹缠枝,又有一只金步摇衬着,随着乔挽月走动的动作轻轻摇晃,今日她难得扮相华丽了些,没想到平日里虽然一直爱素净,但如此打扮却也压得住,一身深色长裙,上面印着金色暗纹,阳光之下流光溢彩,更显得她气度雍容。
梦珂仔细瞧了瞧小姐的装扮,问道:“难道是为了见陆大人,您才这么打扮的?”
乔挽月微微一笑:“不是为了见他,是装扮给我自己看。”
梦珂似懂非懂地跟在后头。乔挽月步子不带丝毫拖泥带水,见着厅堂里的陆裴元,果断地迎了上去。
“挽月!”陆裴元刚叫了声她的名字,乔挽月便开口打断道:“直接去陆府吧,把老夫人和小姐都叫过来,有什么事好一块儿说了。”
陆裴元本已经打好了腹稿,想好见了乔挽月要先说哪些再说哪些,但乔挽月这么一打岔,他登时将那些哄人的话都忘在了脑后,他惊喜道:“你愿意跟我回去?”
乔挽月淡淡地点头。
陆裴元兴高采烈,直接想上来牵她的手。乔挽月身子偏都没偏,看着没有躲开的意思,但梦珂却是抬手便毫不犹豫地把陆裴元伸过来的那只手拍开了。
她这一拍猝不及防,手劲儿又没收着,陆裴元反应不及,手背上被抽出个红印子,他捂着手背揉了揉,却看乔挽月余光都没给他一个,只能暂时忍下这股气,暗暗瞪了梦珂一眼。
梦珂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陆裴元眉头一皱,刚要开口训斥,转念却想,梦珂一个丫鬟哪有这么大胆子,定是乔挽月心火未消,暗中授意的,自己现在正是理亏,却是不好再多计较,反正乔挽月迟早都要消气,等这段时间过去再找这丫鬟的麻烦,如此尊卑不分,真是该骂!
陆裴元巴巴地凑上去,帮乔挽月掀开马车帘子,问:“今日家里特意炖了你爱的金丝燕窝,烧了一桌好菜,双妍还亲自下厨做了道鲈鱼脍,说是为了给你赔罪。”
梦珂耳力过人,虽然陆裴元这句话有意压低了声音,但但她还是听到了。梦珂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小姐这事难道是一道鲈鱼脍能敷衍得了的?再说这陆裴元,事情发生第二天就能这么没皮没脸地找过来求原谅,真让她开了眼。
乔挽月上了马车坐定,突然朝着正往她身旁坐的陆裴元看了一眼,奇怪道:“你上来做什么?”
陆裴元莫名其妙道:“我不上来怎么回陆府?”
梦珂一听小姐这话,立刻就在旁边帮腔:“陆大人,这是我们乔府的马车,一辕一辙都是咱们乔府出的钱,就连那车帘上的卷草纹都是咱们管家带人去铺子里挑的呢,您这不声不响地就坐了上来,是什么意思?”
梦珂说完便把上马车的台阶一撤,陆裴元没反应过来,差点跌了个跟头。
梦珂冲车夫喊:“还等什么呢!走吧!”
骏马扬起四蹄,在地上猛踏几下,路上几日未曾下雨积累的灰尘被吹起来,呛得陆裴元咳嗽两声,用袖子遮住口鼻。还没等他辩解几句,那马车便自顾自地上了路,将他落在原地。
陆府中,陆双妍正在房里踱来踱去,旁边陆老夫人卧在塌上,双眼闭着假寐,但陆双妍身影老在她眼前转悠,晃得她也不由自主产生厌烦。
陆双妍到底是没敢把事情告诉陆老夫人,此时心里一边焦急一边还要拼命按捺住,胸腹中像窝着一股暗火,一边想自己凭什么要向乔挽月低头,明明是她先欺负自己的,一边又忍不住暗暗惧怕她这个嫂嫂,不知道乔挽月现在是否知道了绑架的幕后主使便是自己——她连她哥都没敢告诉,那天陆裴元回家时已是大半夜,她对母亲说是睡了,实际上在床上辗转难眠,听到动静便从窗户缝里向外张望,看到她哥哥一身狼狈,当时便心里咯噔一声,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后来联系不上那几个绑匪,便也知道自己闯了祸。
陆裴元同样没把自己说出那种话出卖妻子的事情告诉家里人,他实在是说不出口,是以兄妹两人心中都有鬼,谁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向对方多问。陆老夫人起先得知乔挽月又回娘家住了,对这个儿媳妇的不满空前高涨,从没听说过谁家媳妇三天两头使性子要回娘家,还要她儿子把那婆娘哄回来,女子不讲究三从四德侍奉丈夫孝敬公婆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闹得整个陆府围着她转,简直反了天了!
陆老夫人手里捻着一串水润的菩提,慢慢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盘着,脑中思考待会儿要怎样治治这个没规矩的丫头,她知道乔挽月口舌伶俐,但再能说会道的女子也会有顾忌的东西,比如夫家的一纸休书……乔挽月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女儿,觉得陆家不会休了她吗?女子若是被丈夫写了休书,那真是颜面扫地,以后都不用过日子了,一根麻绳吊死算了!她是陆府的老夫人,当然能替儿子做这个主,说这个话也显得有分量,反正他们陆府再过两个月便要当上皇亲国戚,还稀罕她一个将军府的野丫头不成?乔挽月若是再不收收性子,也别怪陆家无情!
陆老夫人这么想着,仿佛自己已经拿捏住了乔挽月似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她见女儿在自己身前踱来踱去,看着满脸不安的样子,虽然心中有些不耐,但还是问道:“妍儿,自从方才小厮过来传信说乔挽月今天下午回来,你便心神不宁,难道是趁我不在跟前的时候,那野丫头又欺负了你?”
陆双妍本想摇头,但一碰上母亲柔缓的目光,又想到自己这两日担惊受怕,心里也不自觉泛起一丝委屈,她扑到陆老夫人卧榻上,双手伏在母亲膝前,带着哭腔道:“娘,女儿可不是受了好大委屈?这委屈就算说给别人听,别人定也无法领会,只有娘最疼我,也只有娘一定会帮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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