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悦儿……”
萧云瑾想要阻拦,凌心悦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云瑾,既然你相信我是清白的,那么让府医诊断又有何妨呢?我……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凌心悦主动走到了府医面前。
两名府医彼此对视,又试探着去看了看萧北麟和萧云瑾,见两人都没有其他举动,便让凌心悦在一旁坐下来,拿出手帕垫在她的手腕上,开始了认真把脉。
两人轮流替凌心悦诊脉,大厅之中一片寂静,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怕惊扰了府医影响判断。
凌心悦抬眸望向萧云瑾,发现他双拳紧握,额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原来,他也是紧张的;原来,他也害怕结果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们俩到底有没有结果?”萧云海等得不耐烦了,呵斥道,“只是让你们简单的把个脉,需要这么久吗,萧家每个月花那么多银子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
两名府医战战兢兢,彼此交换了眼神,都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
“说。”萧北麟从府医的神色之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府医噗通一下鬼了下来。
“回老爷的话,大少奶奶她……她确实是……有身孕了……”
“而且以脉象来看,快三个月了……”
凌心悦面如死灰,心中一片荒凉。
如果说宫中太医有可能被收买,那么府中的大夫呢?
就算府中有人要害她,不也得掂量掂量萧云瑾吗?
凌心悦一低头,眼眶里的泪就掉了下来。
萧云瑾竭力隐忍,他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其中一名府医的衣襟,声音嘶哑而又冰凉。
“你看清楚,若是有半分差错,我要你的命。”
府医浑身颤抖,这样的结果他们也无可奈何呀。
“大少爷息怒,也许……也许是我们俩学艺不精……要不……我们就此离开,您再找别人瞧瞧……”
“大哥,两位大夫在咱们府中做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医术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喜脉都把不准吧。”
萧云海已经把幸灾乐祸写在了脸上,他轻摇折扇,笑道:“您要是不嫌丢人,我现在就去把京城大大小小的大夫都找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同时接收到了两束能杀人的目光。
一束来自萧云瑾;
另一束,来自他的父亲。
他只好选择了闭嘴。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你一定要做出抉择。”萧北麟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凌心悦。
但是他这句话是对萧云瑾说的。
“都退下吧。”
萧北麟带着众人离开了大厅,霎那间,四周安静下来。
凌心悦的思绪一片空白,直到萧云瑾蹲下身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没有说话。
萧云瑾压抑着心中的悲痛,伸出手覆盖着凌心悦湿润的脸庞,有些哽咽的问道:“悦儿……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把凌心悦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击碎了。
“连你也不信我?”凌心悦悲痛万分。
“悦儿,如果真的……”
“你别说了,”凌心悦推开了萧云瑾,她慢慢站起来,脚步虚浮的朝着外面走去。
她不敢回头去看一眼,只能忍着悲伤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凌心悦回到房间把门关了起来,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自己,无声的大哭了一场。
直到哭累了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她发现她已经躺在了床上,明月守在她的床边打瞌睡。
“大小姐,你醒了?”明月揉了揉眼睛,扶着凌心悦坐了起来,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凌心悦只觉得头昏脑涨,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刚过了子时了。大小姐,姑爷来过,见您睡着了就走了。他……”
明月欲言又止。
她还真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如此颓废和憔悴呢。
堂堂战神啊!
“明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不知检点,不守妇道的女人?”
“当然不是。”明月急忙握住了凌心悦的手说道,“大小姐,你在我心里,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凌心悦突然之间泪如雨下。
“大小姐,你先别难过,”明月用手帕为凌心悦擦去泪水,说道,“下午的时候师兄来过,把咱们自己府中的大夫带来了。”
“他们是看着您长大的,一定不会害您。而且,医术也很精湛,让他们替您瞧瞧,好不好?”
凌心悦的心头涌上了一阵悲凉。
就连沈逸都得知了消息,现在,京城大街小巷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凌心悦不甘心清白被毁,她也顾不上夜深人静,把自己府中的大夫叫到大厅,经过诊脉,得出了和其他大夫一致的判断。
凌心悦彻底绝望了。
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和男人有过肌肤之亲。
三个月?
她拼命的回忆着,三个月前自己做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但是,她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啊。
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男人就是沈逸了……
“大小姐,这里有一张方子,您要是需要……我明天替您安排。”
府医小心翼翼的试探,凌心悦看着摆放在手边的药方,凄苦的笑了笑。
“这药方……是堕胎的……对吗?”
“是。大小姐……月份越大,对您身体伤害就越大,倒不如……”
“出去!”凌心悦的忍耐到了极限。
“大小姐……”
“滚!”凌心悦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吼,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嘶哑无力。
府医摇头叹息,默默走开。
凌心悦呆呆的坐在原地许久,她浑身颤栗颤抖,她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麻木,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漫无目的的来到了花园。
晚风微凉,肆意的拂过她的脸庞,她仰起头看着皎洁的明月。
原本以为,她排除万难嫁给了良人,此生能够相守偕老,却没想到新婚不过两个月,他们的感情……
应该是走到了尽头吧。
凌心悦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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