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两头开花

第三章：两头开花

此时此刻用两个字来形容东北，那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唉！你说打吧！冯德麟就一个师，估计跟张作霖、马龙潭、吴俊升合伙才能干趴下吉林督军或者黑龙江督军。

可是耗费军力，甚至大伤元气打下来了，谁又能知道关外北洋军阀、沙俄、日本这种大粗腿会不会过来摘桃子呢！

就是四哥俩，分都难分，谁都想占据最好的奉天，谁又想去那种地广人稀，四面树敌的黑龙江，吉林呢！

冯庸发现自己走入了一个误区，为什么要紧紧盯着东北，整个中国现在地盘多得是，北方军阀虽然强势不可取。但是南方人多军阀也多，小军阀一堆，能够顶得住装备精良的二十八师进攻的只有区区少数。

所以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又有了一个新想法。

“爹！我想问您是想屈居奉天，同张作霖争雄，做一个独占一方的军阀，还是在这乱世争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冯庸还不清楚自家老子的心思，所以为了配合他的伟大计划，只能撩拨起冯德麟的雄心壮志。

冯德麟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家儿子长大了，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同时这样听冯庸一说，也有一丝异动，“如果您只想屈居奉天，那大可不必想了，因为现在已经是了，又有谁会管你呢！”

冯德麟土匪出身，个人还是很豪爽的，所以明知冯庸有后文而不说，实在是忍不住，干脆说道：“庸儿，别卖关子了。”

冯庸更乐于见到这样，也就将心中谋算一股脑拖出，“值此张勋复辟之际，更是我冯家升官发财的大好之机会，一方面答应张勋的要求，但是借着这个机会告诉他，我们带着二十八师进京城支持他，张勋此时四面树敌，如果有我们的二十八师帮助他，他必定欣喜若狂；

另一方面私电段祺瑞，明明白白告诉他，我们不愿跟张勋一条道走到黑，张勋六千辫子军已经掌控了北京，此时此刻的段祺瑞最需要一只能够帮助他打破张勋阴谋的力量，所以他必定不会拒绝。这样，我们的二十八师成为张勋同段祺瑞之间博弈的重要力量，掌控局势。”

“那我们走了，这奉天怎么办，这可是你老子我经营这么多年的基业呀！就这样白白让给张小胡子了？”冯德麟对冯庸描绘的大饼意栋不已，但是土匪起家，打家劫舍一点一点积蓄，才打下如此基业的他，心中更是难舍难分。

“哎呦喂！我的爹，在京城掌控一切之后，要哪块地盘不是你说了算呀！这半个奉天就满足你了？再说了，京城现在无数满清遗老遗少聚集。

他们哪个不是富的流油，到时候打跑张勋之后，我们打着‘消灭复辟势力’的旗号将他们一一收缴，作为我们东山再起的资本，岂不是一举两得！”冯庸也是够无奈的。

说一千道一万，冯德麟也舍不得这大好基业白白让给张作霖，当然冯庸也不可能就这样让张作霖舒舒服服的掌控整个奉天，按照张作霖的心机手腕，这么快让他坐稳，那以后的东北军岂不是会提早出现。

对于冯庸以后的统一大业也是个极大的威胁。所以父子俩商量来商量去，给张作霖开出了一个巨大的价玛，就是看准了张作霖不管怎么样都想统一奉天的命脉。

此时的北京一座大宅子里，张勋正在琢磨什么时候扶持傅仪上位呢！四周北洋势力窥伺，让他不敢乱动，但是冯德麟这一封电报却给了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哈哈！诸位，大业可成，这东北的冯德麟准备带着他的二十八师进京勤王！”

正当张勋高兴之际，边上的满清遗老遗少给他泼了盆冷水，“这冯德麟不是占着京城不走了吧！”

张勋思索之下还是让手下回电，同意冯德麟的要求，因为冯德麟给他开得条件太大，冯德麟要求皇帝封他东北巡阅使兼蒙疆巡阅使，由此看出，这土匪出身的冯德麟现在只想占据东北，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与此同时，北京一座清幽的院子里也是够热闹的，这就是段祺瑞的府邸，段祺瑞可不是张勋那种孤家寡人，冯德麟的这封电报虽然深的他意，但是段祺瑞从中看出了冯德麟不愿偏安一隅的野心，要是答应了他，到时候尾大不掉，岂不是养虎为患。

要是不答应的话，他手里哪有力量粉碎张勋的阴谋，从而掌控京城，他的皖系距离京城还没冯国璋的直系势力来的快，直系一直对他掌权不满，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又岂会放过。

其实历史上，张勋复辟最大的赢家就是冯国璋，（1917年7月，在粉碎张勋复辟后，直系冯国璋以副总统身份代理大总统职务，接替黎元洪，皖系军阀段祺瑞复任国务总理兼陆军部长）百般思量之下，决定还是答应冯德麟，大不了到时候同意他的诸多要求就是了，毕竟大总统的位置对他来说还是至关重要的。

不同于盛京里面冯家大宅的欢声笑语，隔了一条街的张府大院，张作霖的书房里却是一片愁眉苦恼，本来冯德麟想上京支持张勋的事得到大家的同意，张作霖虽然没有把握在二十八师雄踞北镇的情况下一统奉天，但是也有把握掌控的七七八八。

可谁知一中午的功夫，冯德麟就变卦了，打算把二十八师，还有整个冯家一起带上，张作霖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可是接下来冯家父子的一番琢磨开出的天价筹码让他愁眉不展，于是召集张作相等人一同商量。

脾气火爆的孙烈臣当即发飙了，“狗日的冯老三这是狮子大开口呀！毛瑟98步枪3000杆，马克沁重机枪五十挺，子弹五百万发，还要800万大洋，他干脆去抢好了！”

张作霖心中苦涩：“他这不就是抢，抢我的。”

张作相算是众人里面最具头脑的了，难怪历史上皇姑屯事变之后，他扶持张学良坐稳了东北第一政军首脑的位置，平时张作霖最听他的建议，“雨亭，虽然冯三哥的条件很过分，但是我们还真就不能不给，现在奉天内有马龙潭、吴俊升盘踞，外有吉林督军孟恩远、黑龙江督军毕桂芳虎视眈眈，哪个不对二十八师占据的地盘垂涎三尺，我们不答应，不代表他们不答应，再说，有了冯三哥的退出，这奉天我们十有八九都在我们手里。”张作霖一番思索，尽管肉疼，但还是答应了冯德麟的条件。

“哈哈！这回张小胡子算是心痛喽！”冯德麟还真没想到张作霖会答应这么苛刻的条件，把3000杆毛瑟98步枪、五十挺马克沁重机枪，500万发子弹，800万大洋如数送到他手里。

冯庸却是一脸思索之色，毕竟这些武器对于现在还不是东北王的张作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可是他不假思索的就送过来了，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目标绝不止这点，为了目标能够放弃很多，这绝对是个做大事的枭雄，难免让人对他的注意力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小子！接下来干嘛，去哪敲竹杠，不如我们再去敲一下张勋和段祺瑞的竹杠吧！”冯德麟拍了拍冯庸的肩膀督促道，搞得冯庸一脸无奈，感情这是土匪的特殊癖好来了，要财要上瘾了，晕死，“爹！现在计划完成一半了，我们得考虑问段祺瑞要哪个省份为好，北方诸省豪强林立，直、皖相争互不相让，西北苦寒之地，宁马甘马青马雄踞，更不可作为根基之地，何况我们才一师之力，难以维系，所以南方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南方也是诸强并列，需得斟酌仔细，您哪还是先把老底告诉我，我才知道哪个省份能啃不能啃！

“二十八师辖3个团，团辖3个营,营辖3个连，另外骑兵营，警卫营，还有北镇的守备团加起来总共1万8千人。”冯德麟也没藏着掖着，果断的说出来了.

东北现在最大的军队也才万把人，说实话，冯德麟的二十八师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师部但为了，可是冯庸觉得不够，毕竟光关内张勋的部队都有六千人，到时候还要去南方争地盘呢，这点人中途会伤亡多少，谁都说不准，可是时间紧迫。冯庸想了想，说道：“爹，你那个守备团有多少人？”呃，冯德麟虽然诧异，不过他知道冯庸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也没多想，“一千来号人吧！”“交给我吧！我争取在进京城之前把它变成尖刀团！”“好！”

盛京是东北第一大城，城内居民三十万人，并且因为关内战争不断，所以大量散兵、流民涌入，使得城内居民一下子暴涨，各国商馆、洋行也是纷至沓来，所以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冯庸问冯德麟要了守备团之后，了解到这个守备团虽然有一千来个人，但是大多装备着老套筒、汉阳造，重武器更没有，不堪大用，至于张作霖的那批装备，冯德麟自己都不够用，哪里能给他呢！

所以只能另辟捷径，买咯！幸好冯德麟在民国四年洗劫了段志贵，手头本来宽裕的很，又得了张作霖八百万大洋，更是财大气粗，

所以冯庸一开口要钱买军火装备手下的守备团时，大手一挥，给了三百万大洋，当然这本就是冯庸想办法弄来的。

当然军火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各国武器当属德国武器最为精良，深受中国各军阀的喜爱！

只不过现在一战进行的如火如荼，想找德国商行买武器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也正因为德国武器好卖，所以各大洋行都会购进一些，所以冯庸要想买到还是有渠道的.

一大早他就带着卫兵径直走去一家美国商行，只见里面一个穿着黑色西服，带着白色圆顶帽，手持一根文明棍留着浓密的棕色胡须的中年男子笑着迎道。

“嗨！亲爱的冯公子，早上好！要不要来杯咖啡，我这里有正宗的来自牙买加的蓝山咖啡，我相信你一定会为这么美味的咖啡感到愉快不已，这将使我们的交易更加让人感到愉快。”这个穿西服的白人用一口地道的中国话笑着说道。“约翰逊先生，很冒昧一大早过来打扰你，可是你知道的，这笔交易实在是让我很感兴趣，所以我才会迫不及待想见到我要的东西，我相信完成了这笔交易，你我再喝那正宗的牙买加蓝山咖啡会更加香醇可口！”冯庸呵呵笑道.

不过眼角的凝重可以看出这番交易对他来说确实万分重要。

面前这个大胡子的白人正是一家驻盛京的美国商行总领事。

冯庸在了解到守备团的情况之后，立马就让人打听到了这家商行在中国的销售情况并不理想，奉天的军火生意都被日本、德国、俄国军火商垄断了.

所以他们寸步难行，一听见冯庸要买这么大批军火，顿时高兴的都找不到边，于是约定今天过来交易。

“好吧！既然冯公子这么着急，那我马上吩咐人将东西拿出来！”约翰逊用文明棍戳了戳自己的圆顶帽帽檐，这六月的天虽然不怎么热，但是够闷的，都看见他额头上遍布的汗珠，冯庸心里不禁好笑，这该死的美国人一方面又怕热，一方面又想展示他的绅士风范，所以穿的这么严实，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接着洋行里出来几个黑人伙计搬着三个长条箱子，放在冯庸面前，并且打开了，第一个箱子里装的是德制毛瑟98步枪，第二个箱子装着德制毛瑟C96手枪，又称二十四响快慢机，第三个箱子里面就装了一把马克沁重机枪.

冯庸让随身卫士检查了一遍，因为今天的交易，所以他特地问冯德麟要来几个久经沙场的士兵，这批枪才九成新，看起来倒像是部队里退下来的装备，不过也够了，面对现在大多装备汉阳造、老套筒的军阀军队，这种火力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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