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邪念
“皇兄以为如何？”二皇子的马车中，端木遥开口问道。
“此女大才，奈何不能为我所用。”端木天赐惋惜道，“若能得之，可消钱财之虑。”
“皇兄此言差矣，沈洛汐虽有大才，不比寻常女子，甚至犹胜诸多男子。但其终究是一介女子之身，这便是其致命的软肋。当今之世，对女子终究不如对男子那般宽厚。”端木遥阴险的说道。
端木天赐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道：“五弟说的甚是有理，只消本王娶了她，何愁她不为本王所用？”
若是不成，那便先下手为强，待木已成舟，她便是想反悔都不成了。
当然这话端木天赐当然不会说出来授人以柄。
“本王听说连煜勋也在打她的主意？你回头敲打敲打她，不要动本王的人。”端木天赐吩咐道。
“是。”端木遥应道。
“本王王妃之位一直空缺，沈洛汐的身份倒也配得上了，便她吧。”端木天赐考虑了一番，还是觉得以正妃之位拉拢沈洛汐。
“恭喜皇兄觅得佳人。”端木遥笑道，目中露出一丝阴狠。
上官稀明不是当众下他的面子么？那他就将整个书屋都夺过来！等沈洛汐成了端木天赐的妃子，岂不会为端木天赐出谋划策？届时南陌常春书屋还不端木天赐的囊中之物？
太子东宫，端木陌云回了府，便径自去了太子妃处。
太子妃出身萧家，与皇后同族。
“太子回来了？”太子妃见到端木陌云，温柔一笑，上前为他脱去披风。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端木陌云将一本书拿出递到太子妃面前。
太子妃好奇的接过一看，只见“宦女才情”四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就是南陌常春书屋中的小说？”太子妃惊讶道。
“不错，你平日里不是喜欢看一些话本么？我想此类小说，你当会喜欢，便给你带回来了。”端木陌云笑道。
“太子殿下费心了。”太子妃感动的说道。
“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客气？”端木陌云摆手道。
太子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迫不及待的翻开这本小说，浏览了一番，看了不多行便被吸引了注意力，越发沉迷进去。
“啊，这位‘月明人倚楼’先生当真大才。”太子妃惊叹道，“若有机会，妾身还真想拜访一番。”
“不过是书屋一书生罢了，你要是想见，便将他招入府中就是了。”端木陌云不在意道。
“不可，如此轻慢，岂不是折辱了先生？”太子妃忙道。
“依你便是。”端木陌云笑道。
“这些书生与小说倒是其次，关键是想出这等点子的人，你怎么看？”闲话了片刻，端木陌云便一本正经的问起太子妃对沈洛汐的看法来。
“旷世奇才。”太子妃沉吟了一会，毫不吝啬的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我也深以为然，若是能将之拉拢过来，何愁大业不成？”端木陌云感叹道，“本宫虽是太子，然其下尚有诸多兄弟虎视眈眈，地位岌岌可危。若得沈洛汐这般奇才，便如得金山，从此无后顾之忧矣。”
“太子可礼贤下士，不以其女子之身而心存芥蒂，定能拉拢之。”太子妃说道。
“非是不肯，你也知其终究是女子之身，便是一时为我所用，然其乃是沈府嫡女，非是寻常人家女儿，日后出嫁非富即贵，便是许配皇子亦绰绰有余，届时本宫岂非损兵折将？”端木陌云无奈道。
即便沈洛汐被他拉拢了，可以后若是嫁给了其他皇子，还不是照样倒戈？甚至那个时候她还掌握了一些太子府的资料，更是不妙。
太子妃沉默了，太子的言下之意她如何听不出来？
“那太子不妨许之侧妃之位？日后太子登临大宝，她便是贵妃，也不会埋没了她。”与其等太子自己提出，倒不如先说了出来，也显得她贤惠。
“太子妃此计甚妙，如此可一劳永逸矣。”端木陌云果然高兴道。
太子妃但笑不语，然而目中却闪过一丝隐晦的苦涩。
身在皇家，本就身不由己，她能说什么？
四皇子端木玄夜回了府中，也招来心腹谋士，与他商议了一番。打的同样是将沈洛汐纳入房中的主意。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女人在男人眼中只不过是个附属的工具罢了。
连煜勋并未回府，而是向郑悠然提出了邀请，约他一起用餐。
郑悠然眼珠子转了转，欣然前往。
二人所选地点，也是未名楼，甚至比端木钦等人还要早一步到。
“连公子约郑某前来，所为何事啊？”郑悠然一边端着酒杯慢慢抿了一口，一边问道。
“明人不说暗话，连某约郑世子前来所为何事，郑世子想必已经猜中了。”连煜勋开门见山道，“郑世子与上官稀明有龃龉，同样，本公子与他和沈洛汐也有龌蹉。难道郑世子就甘心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连公子言重了，本世子与上官世子何来龃龉？”郑悠然淡淡的笑道。
“原来是本公子误会了，也罢，此言不再提及，郑世子请。”连煜勋沉默了一会，却是一笑而过，向郑悠然敬酒道。
“连公子请。”郑悠然回敬道。
二人就这般你来我往的饮了几个回合，却只字不再提之前的事。
直到结束之时，郑悠然准备离开了，连煜勋才再次问道：“郑世子当真不肯与连某合作？”
“非是郑某不肯，实是不能，连公子何必操之过急？不妨静观其变就是了。”郑悠然淡淡的说道，然后便抬步走出了包厢。
到底都是官宦之后，政治嗅觉并不迟钝，经过郑悠然这么一提醒，连煜勋也悟了。
今日几位皇子都在这里，见到沈洛汐的书屋如此新颖，主意如此巧妙，定然会打上主意，他们何必去做出头鸟？
想明白了的连煜勋露出一丝微笑，先前的暗恼也消散了，心情愉悦的结了账，便回府了。
另一厢也是宾客尽欢，端木钦做东，沈洛汐和上官稀明尽情点了未名楼的各大招牌。端木怜枫厚颜前来蹭饭，苏由霰和沈惊鸿则随着沈洛汐也一起来了。
按着他们当初的赌约，这一个月都要由端木钦在未名楼请他们吃饭。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相互告辞，各自回府去了。
马车上，沈惊鸿开口道：“今日惊鸿方见姐姐真才，心悦诚服，惊鸿决定此后一心科举入仕，不再参与内宅之事，惟愿姐姐多加看顾丹杏苑了。”
沈洛汐神情一顿，忽然笑道：“男儿志在四方，后宅之事本就不是你该掺合的，放心吧，有我在，沈府只会是你的助力不会是你的拖累。唯一的前提是，你不负我。”
“弟弟谨记。”沈惊鸿郑重道。
“呵呵。”沈洛汐轻笑一声，“有你我在，沈府只会掌控在我们大房手中，老虔婆的算盘是永远也打不成了。”
“痴心妄想罢了。”沈惊鸿淡淡的说道，他从来没有把老夫人和二房放在眼中。
别说他们还在江南，便是调入京城，毫无根基的二房还想斗得过他？
回到府中，二人发现气氛十分严肃，刚进门没多久，就有人来传：“大小姐、大少爷，老爷命你们去正堂。”
“爹爹回来了？”沈洛汐诧异道。
那货不是流连江南温柔乡乐不思蜀么？怎么忽然回来了？
再一想，哦，今天中秋，怎么也得回来一趟。
于是二人来不及回各自的院子，便直接去了正堂。
“见过爹爹。”二人行礼道。
周围其他人也都在，就连楼梦婷都被沈凌从大牢中捞出来了。
见到沈洛汐，楼梦婷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嗯，都坐吧。”沈凌淡淡的说道。
沈洛汐和沈惊鸿便各自去了自己的座位。
“我今日回府便听说府上出了些事情？”沈凌语气十分平淡，但却让人感到有些冷。
“是。”沈洛汐之前发生的事一一说来。
“老爷，你要为妾身和春儿、云儿做主啊！”楼梦婷终于按捺不住，哭诉了起来。
沈凌看都不看她，面色阴沉似水，冷哼道：“你们，将沈府当做了什么？可还曾顾虑过一丝沈府的名声？”
这些人如何斗他不管，但如此罔顾沈府名声，将沈府名声败坏的一塌糊涂，却叫他十分恼怒。
“老，老爷？”楼梦婷傻眼了，原以为老爷将她从牢中救出是要为她做主的，怎么忽然又问罪起来了？
沈洛汐神色不变，静静的等着沈凌的下文。
“败坏门风至此，留你们何用？”沈凌无情的说道。
“老爷，你，你要赶走我们？”楼梦婷不敢置信道。
“爹！”沈惊云也惊骇了。
“除沈惊春择日送入连府，从此与沈家再无关联外，楼氏削发为尼，沈惊云送回江南老宅，从此不得离开。沈洛汐……”沈凌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处置她。
沈洛汐抬起头看向沈凌，目光平静的对上他的双眼。
如今的她可不是刚穿越来时的她了，她完全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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