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双双医院醒
王轩意识到不对，脸上的调笑早已消失不见，“快叫救护车！”
“给谁啊！”李娜也察觉到王轩情绪变化太大，也没和他较劲。
王轩一边端着手机，眉头紧缩，“望江楼顶楼，程凯他家！”
“程凯……”李娜已经，低声呢喃，“难道……”
“别愣着，快打！”他少有的焦急。
……
“滴滴答答”的声音，连续而有节奏，空气中弥漫的是她所讨厌的一股味道，这是哪……
床上面色苍白的人，长长睫毛犹如蝶翼，它轻轻颤颤，仿佛有千斤巨石压着，原本红润的嘴唇淡若白纸，整个人的皮肤犹如透明。
那浓密蝶翼又是颤，缓缓的，紧闭的眼帘终于轻起，藏在下面的眼眸黯淡无光，其中还有点点疑惑。
这是哪……
“你醒了！”李娜凑上来，面色平静，眼底愠怒未消。
杨央看到她怔愣片刻，脸上闪过一丝扭曲，在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计后果的疯狂。
“为什么要救我！”她的声音嘶哑，也可以从里面听出她的愤怒不甘。
李娜撇过眼，不忍去看现在的杨央，她已经进入偏执的状态，说什么都不会听。
“好了就跟我回T市。”李娜看向阳光渗进的地方，脑海中想象着哪里的温暖。
杨央半撑着做起来，身体因为无力，摇摇欲坠。
“凭什么，我不回去！”杨央一脸倔强，“你们给我滚，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她不顾场合的怒吼，歇斯底里。
“原来真的是你！”冰冷的声音都快掉下冰渣子了，紧闭的白色置窗大门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人打开，王轩一片漠然。
杨央一愣，却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勾唇一笑，苍白的脸却又一种妖娆，很是诡异，“关你什么事，是我又如何！”
王轩眼中寒意加深，“我真搞不懂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对你念念不忘！”说完，他颇为厌恶的看了杨央一眼，安静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就离开了，犹如他静悄悄的来。
李娜妖娆的脸经过两天没怎么休息，早已经黯淡无光，此时的她狠狠瞪着王轩，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杨央撑着身子的手紧紧抓着被子，脸上的偏执让人害怕，“是么，很可惜我一点都不打算放过他！”
“够了！”李娜听不下去了，但更多的是不想让杨央再回想过去，那样的她几乎成了李娜的噩梦。
许妃身着白大褂，神色凝重，眼角泄出丝丝忧虑，她与王轩相交而过，可惜现在的王轩已经没有与美人畅聊一番的心思。
可惜他没拦美人，美人倒是来拦他了。
许妃着眉头，语气冰冷，“你不该这样刺激她！她现在情绪不稳定！”
王轩嘲讽一笑，好兄弟被他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害得差点连命都丢了，还想让他心平气和的和那个女人说话，开什么玩笑！
他的表情如此明显，许妃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妃妃王轩你们在这里干嘛？怎么不进去？”陆远后来一步，他被程凯父母给缠上，现在才脱开身。
“看什么看，就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回去！”王轩没好气的说道。
陆远一愣，“说什么呢？”
“你以为呢！”王轩冷笑，眼中有着洞穿一切的通透，“先是饭菜里发现打量安眠药，再加上厨房里本就剪短的太燃气管道，陆远你还有多粗神经，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两天前的那个晚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惊险，若不是他们速度够快，这条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陆远沉默下来，许妃眉头更加紧，“你们走吧，这段时间别来杨央面前刺激她，等程凯醒了，我会让杨央和他离婚。”
“最好是这样！”王轩脸色阴沉，“否则就别怪我！”
出生商业家庭，王轩可不如程凯那么坚持自己的准则，有些时候不择手段有什么关系，只要目的达到就好。
“够了！”李娜的声音突然从三人背后传过来，她脸色同样不好，“要走快点走，没人拦着你们！”
“哼……”王轩冷哼，拉着陆远便走，也不顾陆远看着许妃的复杂神绪。
“她怎么样了？”许妃揉揉眉心，可见这两日她过得也并不好。
李娜摇头，就站在病房门口，也不进去。
“她把你赶出来了。”她语气肯定。
“杨央她……复发了……”李娜神情疲惫，如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丝心疼，“你联系的史密斯怎么样了？”
许妃无奈摇头，“他现在在英国，根本没有时间过来。”
“那怎么办？”李娜皱眉，“那些人中，她最信任的就是史密斯了，现在还是把她带回T市再说吧。”
许妃走进，两个人的声音也压低了，“可是她不会愿意将苹果的消息暴露在这些人眼前的，特别是程凯。”
这也是目前最棘手问题。
李娜亦是无可奈何，不管她如何巧舌如簧，也不可能和一个精神病去讲道理啊！
“还是先让程凯离婚吧，离开了他，兴许杨央自己就好了。”
许妃和李娜走进病房，那干净整洁的房间早已是一片狼藉，床上那个无力的人也不知踪影，许妃和李娜猛地睁大眼睛，相互对视。
许妃急匆匆的跑去打开柜子，医院的柜子是是那种能容下两人的柜子，加上杨央这两日不知瘦了多少，躲进去还有余。
李娜则跑去开卫生间的门，好在医院都很有先见之明，从不会在里面按锁。
门一打开就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铺面水汽一下湿润了李娜的脸，暖融融的，可惜她却是手脚发凉。
没有看到一地血色，李娜焦急的心跳终是平缓许多，直到走近，才看到开到最大的花洒下面，一个瘦弱的病号服湿淋淋的贴在身上，让人更加清楚，那宽大的衣服下的身体有多瘦弱。
杨央墨色的一头长发向后，要两边扑散开来，她的头埋进双腿之间，瑟瑟发抖。
许妃也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稍稍一愣，松了口气。
也就在这短短几秒之间，李娜上前拉杨央，却在碰到花洒的水时，猛吸一口冷气条件反射的收回手，旋即一脸恼火的瞪着杨央的后脑勺。
她迅速关掉浴霸开关，许妃已经快速的从外面找了一套干净衣服。
当两个人给杨央换衣服时，杨央难得没有反抗，却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一丝人气。
两个人动作不满，杨央的湿衣服已经完完全全的褪下，许妃和李娜两人的目光齐齐下沉，见她死气沉沉的样子，咬牙忍了下来。
只见那养得白皙细腻的肌肤上一片绯红，让人看了都觉怪异，再联想到刚才李娜烫得刷的收手，可见杨央是将热水开到最大。
医院的水属于中央运输，连通的是整个医院的供热系统，当热水全部开完，就是没有一**也有七八十。
两人架着杨央在病床上好好躺着，许妃眼眸晦暗，“杨央和我回去，苹果想你了！”
杨央身体一动不动，若不是许妃观察仔细，看到她身体轻轻一颤，还以为她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只见杨央沉默良久，忽然见她抬起头，脸上笑魇如花，“妃妃大女神，你说什么傻话啊！苹果和安安不就在我们身边坐着的，安安还很高兴跟我说他想要见爸爸。”
下一刻，杨央脸色又是一变，“对了，爸爸呢？安安爸爸呢？他不是和我在一起的吗，安安爸爸，快点出来，要不然安安要哭了。”
杨央抓着空气就抱在怀里，手轻轻的来回抚摸虚有的空气，“哦哦……安安不哭，安安不哭，咱们找爸爸，找爸爸！”
她一惊一乍的样子，沉浸在那个只有她和幻想的世界，许妃和李娜眼眶都忍不住泛红，眼中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
“安安！安安！别走，妈妈不是故意的！”杨央戛然一吼。
“杨央怎么了杨央？”许妃忍着眼中涩意，伸手抓住杨央停在半空的手，那皮肤上的鲜红还没有褪去，但却是冰冰凉凉的。
“安安！”杨央猛然回神，像是抓只救命稻草一般，“妃妃快把我拦住安安，他要离开我，你跟他说，我马上就去给他找爸爸，让他别生意，别离开我！”最后一句已经染上爱芬哭音。
“好好好。”李娜一口应承，“杨央你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去给你找，你先睡一觉，睡一觉就好起来了！”
杨央见两人都没动，那里肯听劝，她不断推搡着许妃，力气比起平时还要大上两分。“妃妃你快去啊，外面很危险，有好多车，安安那么小！”
好在许妃反应够快，抓住床位才没摔倒在地上，此时的她只顾得上哄着杨央，“好，我马上就去。”说完她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杨央的情绪终于是平复了两分，她看着李娜，脸上的有着小孩子的茫然，不放心的说道，“娜娜，你说安安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老是喜欢外跑，现在这社会这么危险。”
杨央每念上一句，李娜心就痛上一分，她心中苦涩非常，扯出一比哭好难看的笑，“小孩子总是调皮，安安又是男孩，你要慢慢引导他，现在先睡一觉，等会才有精神跟安安说，好不好？”
杨央想说不好，但看着李娜复杂的眼眸，一口咬住自己打结的舌头，“好吧。”
说完她到是乖乖的给自己盖好被子，还冲李娜眨眨眼睛，“我睡着了。”
话毕，她乖乖的闭上眼，到也没在继续折腾，李娜就在她的身边，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一室宁静。
……
话说另一边，许妃被杨央轰出来找孩子，却是在走出门的那一刻，硕的背靠白墙，捂着嘴巴一颗一颗眼泪从那明媚不复的眼睛里掉出来。
细细碎碎的呜咽声从她之间漏出来，更惹人怜惜。
“妃妃！”王娟抱着一踏病理，声音有些诧异，待见到她泪水横流的全貌，整个人都着急了，“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王娟是真的心疼，她就只有陆远这一个儿子，对于许妃，她可是从小当女儿看的。
这疼了十多年的闺女在这里哭的这么伤心，王娟活了大半辈子，哪里见许妃这样过。
许妃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王娟疑惑，灵敏的直觉让她透过玻璃窗看了眼病房，除了一片狼藉之外看不出什么来，“妃妃和王姨好好说说，要是陆远那小子，我去收拾他给你出气！”
许妃深吸口气，声音已经沙哑，“王姨我没事，对了，伯最近有时间吧？”
“有啊，也对！”王娟一拍脑门，“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什么心理问题和他好好说说。”
王娟也不敢跟她开玩笑，就怕才收住眼泪的人又哭了。
许妃恢复理智，自然也看到王姨手中的文件，她故作无事，“王姨你去忙吧，我这里没事了，真的，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呢！”
王娟再三看了她几眼，手中文件也是急用，“那好吧，有事就跟我打电话，要不然就去找我家那小子！”
“恩，我知道了王姨。”
……
接下来两天，杨央情绪一直不对，甚至还时不时有幻觉发生，许妃心越来越沉。
“杨央她的情况……恶化了吗？”李娜问得迟疑，也不知道她是不确定还是不愿意相信，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许妃抿唇，今天她休息，难得脱掉那一身洁白的衣服，但依旧是在医院，或者说这几天她从来没离开过医院。
“目前来看是的，我再试试联系史密斯，若是不行，就只有就近找医生了。”
李娜欲言又止，许妃何尝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说实话，她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毕竟，就算是现在杨央依旧努力隐瞒。
“我会找一个比较熟悉的人。”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李娜望着天，今天没有太阳也没有下雨，天阴沉沉的，闷得发慌。
“休息一会吧。”因为在医院，李娜也没有化妆掩饰自己的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下青影隔着三四步距离的许妃也能看清楚。
“没事，我还不困。”李娜笑了笑，现在发生的这些事，让她怎么能睡得安然。
周董他们怎么说？”
李娜揉着眉心，颇为烦恼，淡粉小嘴轻起，“没说。”
“唉……”
此间只余一声长叹……
……
程凯张开眼，胃中的不适感让他皱紧眉头，眼前光线明亮刺眼，刚刚睁开眼睛，就忍不住流泪，
“你终于醒了！”陆远满脸胡茬，说了一句很没用的话。
过了几分钟，程凯终于适应了光线，他头转了两圈，紧缩的眉毛并没有松开，“杨央呢？”
“人家好得很！”王轩不阴不阳的在旁边答了一句，程凯面色不变，“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说！”王轩终于是忍不住了，“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辛辛苦苦照顾你，帮你瞒着你妈的人是我们两，你到好，一醒来就问那个女人。”
不说其他，王轩现在是连杨央的名字都不想说，直接用那个女人代替，常年缺女人他表现的如此刻意，真的是怒极。
程凯半眯遮眼，也遮住了眼中流转的道道情绪，“谢谢你们。”
他表情真诚，脸上没有一分笑意。
王轩也知道自己情绪不对，就算要发火也要的等人好了再说啊！
然而……
“杨央到底在哪里？”虚弱的声音，染上一丝焦躁。
王轩气得干瞪眼，看着程凯誓要知道的程凯，咬牙切齿，“我不知道。”说完，他快步走出病房，怒气冲冲。
“陆远……”声音突然的变得有气无力，但执着不减丝毫，“老实交代。”
陆远嘴唇一扯，复杂的看着他，“在楼上的病房，程凯，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中毒，是意外还是真的如王轩所说的人为？
“家里发生了点意外，造成煤气中毒，现在没事就好。”程凯语词清晰。
陆远嘴唇动了动，程凯又继续说道，“杨央她没事吧？”
陆远没说的是，你为什么会服用那么多的安眠药，临了却又没有勇气问出来，便被程凯抢了话题。
“她比你要早醒，现在还在恢复期，许妃和她的一个朋友在陪着她。”陆远抿唇，“你家父母年纪都大了，我们都尽力瞒着，没有告诉他们。”
陆远简单叙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恩，好的。”程凯的心算是踏实了，除了想要见到杨央，到是很平静。
“你肯定饿了吧，正好度过了那几天不能吃饭的时候，要不然醒了也得饿晕，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陆远开着玩笑，最后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恩。”程凯刚刚醒来，就是刚才的一些话已经耗完他全部的精力。
“啪”的轻响一声，房间里只剩下程凯一人，他闭上的双眼再次睁开，眸光复杂，在哪眼底深处，一丝丝让人心碎的痛意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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