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也是你父亲

不紧不慢的有走了数日，日前一路枯黄的风景，倒还勉强够看，数日后，沿途的风景再难以入目，萧条得很惨白，杂草干枯，树木仅余一根光秃秃的树干，就连天，也变得深沉的很，若不这是人间，段枫还真以为这是到了地狱。

如今的人间，竟天地三灾的一番酝酿，不知要过多少年还能恢复得过来。

而这，还仅仅只是三灾的开始酝酿阶段，往后，更是难以想象会是怎样的一番模样，或许整个人间都会糟蹋的不成样子了吧。

数日行来，段枫已经是能够越来越清晰的感应到苍空的位置，而体内的紫霄幽月的波动感也愈发的变得强烈，终于，在日间黄昏，段枫与古凌骑着马，翻过一山头，段枫再也安奈不住体内紫霄幽月的那股冲劲，一道紫光冲出段枫的身踢，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喂，你就不能带我一起过去啊！”

段枫握着缰绳，高声笑道，他心头也清楚，以苍空的修为，定是早已知晓自己已经赶来了，当下也不客气，拉起古凌的手随着紫霄幽月飞了去。

山林一片翠绿，与其他地方全然不相同，小桥流水人家，琴声阵阵林间小鸟叽叽咋咋的叫着，甚是宁静。

木屋外的地板上，苍空一身白衣，一方七弦琴奏出和缓的乐章，紫霄幽月盘旋在苍空的头顶，木屋旁，慕容秋寒静静坐在秋千上，看着专注于音律中的苍空，深情有些憔悴。

见到段枫前来，慕容秋寒跳下秋千，身体一晃，便是到了段枫的身旁。

慕容秋寒所展示出来的不俗实力，让古凌震了一震，尴尬的对慕容秋寒笑了笑，含首打了个招呼，身子略微想段枫身后靠了靠，便沉默着。

慕容秋寒一对古凌笑了笑，算是回了古凌的招呼，就将眼神落在了段枫的身上。

段枫从来见过慕容秋寒这样憔悴的神色，即便是数月之前慕容秋寒为白雪冻结体内所有经脉，耗费数百年的修为，却也不见得有这样一般的憔悴。

“你来了？”

慕容秋寒看着段枫，身影有些嘶哑，细细一看之下，似乎慕容秋寒的眼角还有着泪痕，“她哭了？”

段枫有些难以置信，慕容秋寒是妖，她怎么会流泪？虽是心头有些震惊，但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问道：“大哥怎么了？我从九天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段枫也从未见过苍空对他如此冷漠，连自己倒了他面前他也不看自己一眼，只是默默地弹琴，仿佛他的眼睛现在除了琴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现实是，苍空的眼神极度空洞，什么都没装下。

慕容秋寒摇头：“不知道，十余日了，他一直这样，我问他，他却什么也不同我说起，这十几天下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前几日，他父亲剑尊前来，却没料到他居然与他父亲打了起来，甚至于还招来了赑风。”

段枫微微皱眉：“原以为是天地三灾赑风在开始酝酿了，却是没想到是这般由头！”

段枫撇开慕容秋寒，走上木桥，来到苍空的面前，将紫霄幽月召回手中：“去，给我们挑些酒回来，记住，要好酒！”

话音刚落，紫霄幽月便不见了踪影。

段枫随意坐在苍空身前的琴台旁，道：“大哥，我把凤胆汁，冰猿珠都交到陌百千的手里了，雪很快就会复原了！”

苍空眼神空洞，丝毫不理段枫，依旧一心谈着琴。

见苍空如此，段枫尴尬笑了笑：“我没想到，我在地狱的时候竟然遭到了黑白无常那两个王八蛋的算计，他们居然在我身上放了通灵蛊，想通过我找到陌百千，抓他会地狱！”

段枫瞥了苍空一眼，他依旧还是那副模样，眼神空洞，一句话也不说。

段枫接着说道：“我本想一剑杀了他们算了，可没想到却被师父……”话还没说完，琴声突然停下段枫感觉到喉咙突然传来一阵刺心的疼痛，不知何时，苍空竟一把掐住了段枫的脖子，面目狰狞，眼神之中像是有一头愤怒的雄狮在咆哮。

“大，大哥，你，你这是做什么，是，是我啊！”

慕容秋寒和古凌见此情况连忙冲上前去，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苍空拉开，段枫感觉喉咙要断了，腾地难以忍受。

苍空也像是醒了过来，狂暴的情绪缓缓按了下去，抓起七弦琴，迈着蹒跚的步子，缓步离开。

“段枫，你怎么样？”苍空那如同野兽一般的猛掐住段枫的喉咙，委实将古凌吓得不轻。

“是因为师父吗？”段枫艰难的站起身来，忍着喉咙传来的剧痛，问道：“你这般不理会天地三灾，只窝在这荒山野岭弹琴，前些日时又同师父大战，慕容宗主一直陪着你，你却不理睬她丝毫，这都是因为师父吗？”

苍空的步伐顿了顿，接着又往前走！

“是因为素姬？”段枫有喊出了声音，苍空的步伐再一次顿住了：“那日我同你在九天剑阁喝得烂醉，迷迷糊糊的听到你再喊慕容秋寒的名字，你说，秋寒，你在哪？”

慕容秋寒身体一僵，猛得抬头看向苍空的背影，身子都有些颤抖了。而段枫此话一出，苍空手中的七弦琴有着明显的幌动。

“你是觉得你对不起素姬，还是因为你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慕容宗主？”段枫继续问道。

苍空只是停在那，像是没有要走了打算了，用背影对着段枫古凌和慕容秋寒，冷声说道：“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

段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是我大哥，传我剑道，有给我你坐下神兽火凤的胆汁和冰猿珠，对我，对雪都有再生之恩，大哥有什么不痛快，小弟尽可让大哥发泄，只是不想大哥再这般作践自己，你这样只能让我，还你父亲心寒！”

“轰！”段枫的话刚落下，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将一干大树砸的粉碎：“我告诉你段枫，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滚！”

苍空一头长发无风自动，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渗人的杀气，天地仿佛在苍空发怒的一瞬间，都昏暗了下来！

段枫踉踉跄跄的从山林之中走了出来，右手捂着胸口，嘴中不住的涌出鲜血：“看来，是因为师父了！”

古凌见段枫这幅模样，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一路小跑过去搀扶住段枫：“你怎么样？”

“你这人怎么回事？他有惹到你吗？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古凌沉着脸朝苍空质问道。

“没事！”段枫将古凌拉到一旁，示意她不要插手。

“我段枫从小到大都没有父母亲，是师父从小将我收入门下传我剑法，授我武功，虽然师父对我极为冷淡，不闻不问，就连他为何会把我逐出山门，都不清楚！”

“出了山门，我一个人将江湖中漂泊，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有剑陪着我，我知道，你与师父一直不怎么对付，但好歹你还有个父亲，大哥，师父将你关在九天，想必自然是有着他的用意，大哥三灾刚刚开始酝酿，师父便第一时间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说要教你如何渡三灾之劫，纵然他是有千般不是，可他，总归是你的父亲！”

段枫忍住鲜血，缓缓的走到苍空的身后。拍了拍苍空的肩膀：“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苍空转过身，冷冷一笑：“我父亲？哈哈，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哈哈！”苍空手中的七弦琴无力的掉落在地面，嘲笑道：“你知道吗，我的父亲，竟也是你的父亲，八百年，整整八百年，我竟不知道我还有个兄弟，我竟不知道那个叫我大哥的人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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