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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相随一曲曲终人皆散


今天倒是阳光明媚。

站在室内伸手触摸外面的阳光,暖暖的,好像能温暖一切。扭头看着站在一边的人,“韵律,外面阳光不错,你找人置备桌椅,我们去晒晒太阳。”

“好。”韵律点点头,往殿外走去。

“小牧,之雅,我们出去了。”看着一边的两个孩子。小牧伸手牵住我的手,脸上笑意盈盈很是满足的模样,所谓知足者常乐,应该就是这般吧。站在阳光下,抬手遮住略微有些耀眼的阳光,回头看着依旧站在殿内的言之雅。只见她拧着眉,手抓着门槛,就是不跨出一步来。“怎么了?之雅不去吗?”我看着言之雅的举动,有些莫名,还是说,她并不愿意和我一起呢?

言之雅没有说话,只是紧抓着门槛,低头站着。我望着她,浅浅笑了笑,“不用勉强自己。”看着她依旧不曾动作,“你好好休息。”说着转身离开。

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有些诧异地扭过头,就看到言之雅披着一件斗篷,带着风帽走了出来。宽大的斗篷罩着她瘦小的身体,让她显得更加单薄。

“之雅你……”我看着她全副武装,顿时有些懵,有时间说不出话来。“我对太阳有些过敏,”说完她径直绕过我,走到了前面,然后,极为不耐地开口,“还走不走?”

拉着小牧三两步赶上她,一起走在阳光下。

看着圆桌上摆着的时鲜水果,一脸惊奇,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种水果,“韵律,这是进贡的葡萄吗?”

紫色的葡萄晶莹泛着薄薄水雾,真的很漂亮。韵律也凑过来,盯着桌子上的盘子,“嗯,应该是南方进贡的,这个时候也只有那靠近大海的地方有这种葡萄了,公主您看,这种葡萄在阳光下,会在外层蒙上一圈金边,所以也被称为金边葡萄。”

说话间,小牧爬到石凳上伸着短短的胳膊,拽了一颗,放到嘴里轻轻一咬,挤着眼睛做出特别酸的表情。我看着他,呵呵一笑,小牧还真是一个活宝。

韵律倒了杯茶递给小牧,接着说,“但是这种葡萄的产量很低,而且对各种条件都要求很高,所以每年都是快马加鞭送进宫的。”

“是吗?这么珍贵啊!那你们可要多吃点,不要浪费。”我摘下一串递给言之雅,“之雅也尝尝。”

然后看着一边站着的韵律,“韵律,你去把“相随”抱过来,今天本公主要多谱几首曲子。”

“是。”

看着两个孩子吃得开心,心里也平静地出奇,伸手拿起锦帕擦了擦小牧嘴角的葡萄汁,突然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我有些满足了。

“谁让你来了!告诉你,我们斓羽宫不欢迎你们翊羽宫的人,你给我走!”突然的争吵声让我不禁蹙眉,擦了擦手我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见韵律抱琴孤傲地站着,咄咄逼人地看着一身黑袍的屈影,突然间,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知不知道公主回来的时候多么狼狈,可她怕大家担心,一直忍着,要不她怎么会让一个内侍扶她出门,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内侍了。你们都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甚至,甚至他还不明就里地过来对公主打发脾气!公主她,她差点就……”

“韵律你……”屈影伸手想要去安慰她。却被韵律侧身躲过,她看着屈影,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别碰我,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滚!”

我看着两个人,摇了摇头,这丫头怎么把气撒到屈影身上了呢?好事多磨,我还是别管了。转过身就要离开,却意外地踩到了落在地上的枯枝,发出嘎吱的声响。

“殿下”

“公主?”

两个人同时出声止住了我的脚步,慢慢回过身,走过去帮韵律擦了擦脸上泪水,“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韵律看着我,又回头瞪了一眼屈影,抱着琴离开。

我看着屈影,微微一笑,“不知屈侍卫来此所为何事?”

“殿下,皇上他……”不待他说完,我就接了他的话头,“皇上他是又有了什么旨意,需要我跪接的?”作势就要跪下去。

“公主!”屈影看着我有些无奈,我止住下跪的动作,站起身来。

“如果屈侍卫只是想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就请回去吧。什么时候我死了,会让韵律去报丧的。对了,这金丝笼里的吃食我很满意,替我谢谢皇上。”说完我转身快步离开,衣袖下的手紧了又紧。

方才低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墙角处银色的袍子。

转过墙角,就听到屈影的声音,“皇上,您昨天……”

接他话的是一个冰冷熟悉的声音,“行了!”突然又听到他询问的声音,“昨天大殿上你都看到了?”

“是。公主离开的时候一直在紧握着内侍的胳膊,我去查看的时候,那内侍胳膊上已成淤青。还有,”屈影的声音顿了一下,接着说,“洛寒离应该是看出了殿下的不适,才中途退席的。您还是……”

“行了,”凌楚清不耐烦的打断,“去找个太医来给公主看病,不得让任何人苛责了她,好生守着。”

我站在墙后,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苦笑,再也听不下去,我拖着步子,转身离开。

“公主,您还好吗?”韵律踌躇着来回走动,看到我的身影连忙扶住我,担忧着问道。

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让她安心,“我没事。”在桌边坐下,看着小牧天真的眼睛,微微一笑,伸手捏住他的脸颊,“今天本公主我心情好,给你们弹一曲。”

曲子婉转悠扬,却有着绝望之悲。

许久之后,韵律突然按住我的手,拧着眉道,“公主,别弹了!”

我猛地清醒过来,看着她恍然一笑,“不喜欢这个风格?那我再弹一首喜庆的!”说着拨开韵律的手,略显欢快的琴音迸溅而出,却更衬得心境的悲凉。

“公主!”韵律突然搂住我,紧紧抓着我的手,声音沙哑带着呜咽,“公主别弹了,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轻轻一笑,“为什么要哭呢?韵律你今天很不正常嘛!”小牧也跑过来抱着我,仰起头,瞪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这是怎么了?我们斓羽宫中邪了不成?”拍拍他们的手,“好了,你们可别哭了,听得我头疼!我回房休息一会儿。”站起身脱离两个人的禁锢,迈着步子朝主殿走去。

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好寂寞,即便是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我。

默辰你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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