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是人还是狗？
春雪和冬阳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下，无路可逃，只能在大年初一，就把排练了好久的皮影戏全部演完。
虽然基本上还原了那些从前的故事，但所有悲伤痛苦的部分都做了改编。
比如说，删去了霍辞这个人的存在，把霍老夫人幻化成一只母大虫。
它饥肠辘辘，守候在江星烟要上京的路上，扑出来就要吃掉她。
没成想，被修仙归来的云哥儿斩于剑下。
一整部皮影戏结束后，戏里出现的几人既回顾的从前美好的日子，又被春雪和冬阳的改编，逗得捧腹大笑。
江星烟笑得眼角涌出泪水，贴心的云淳风立马用柔软的绢帕帮她拭去。
“你们啊，还真是长能耐了。
以后不管怎么着都饿不死了是吧？”
春夏秋冬四个丫头一听这话，忙围着江星烟撒娇：“小姐可不许赶我们走啊！”
江星烟揉揉肚子，好笑道：“我明年还想看新的皮影戏呢。
要是把你们赶走了，我看谁去？
最好能排练十五部，我们从初一，看到十五。”
“啊？十五部？！”
春雪和冬阳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一脸震恐。
完善这么一部，她们都写了好久，四处打听过去的事情，头上的青丝都薄了一层呢！
真不敢想象，要是写完十五部，她们的头上，还会有头发吗？
“小姐，不要啊！”
几人和江星烟打闹在一团。
江非晚和她怀中的小丫同步地摇了摇头，又异口同声道：
“哎，还是小孩心性。”
没想到小丫会说出这般话的江非晚，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沉寂许久的江府，再次恢复了它往日的温馨。
只可惜这份温馨，很快又要结束了。
旬月内，连日大雪封路，为了能赶上萧十安和独孤不夜的大婚，江星烟从初一就开始收拾行囊，采购礼品。
这次从江南回京，可不能把任何一个人落下。
短短两天时间，还没开业的铺子都已经被江家大小姐抢购一空了。
永安初年，正月初三，雪停天霁，正是个赶路的好天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坐上八驾的马车，往京城赶去。
只不过，这一次，多了江非晚，一家人也算是家全人全。
一路上，车里的炭盆烧的火热，倒也不觉得寒冷。
有小丫这个可人宝在，少不了欢声笑语。
初三开始，来回串门走亲戚的人也多了起来，总能零零星星碰见迎面而来的马车。
不管马车上坐的是谁，都得惊叹一声这辆八驾马车的阔气与华丽。
上官寒山得意的宛若斗场上赢了的大公鸡，一直高高昂着头，等着接受江非晚的表扬。
江非晚就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阿山做的真好！
要是没这驾马车，也不知道我们要怎么去京城呢！”
上官寒山更加得意，只不过两颊多了可疑的酡红。
江星烟和云淳风瞪大了眼睛，看着阿爹和阿娘的浓情蜜意，一阵牙酸之余，也是十分羡慕。
“大小姐，今后也要这般哄着云哥儿哦。”
江星烟羞赧地低下头，捏了捏云淳风的手：不要在阿娘阿爹面前说这么甜腻的话啊！
小丫捂起眼睛：“小丫可什么都没看到嗷！”
江星烟一弹她的小耳朵：“可是小丫听到了呢。”
小丫赶忙闭着眼睛，把圆乎乎的小手改捂在耳朵上。
“不不不，小丫也什么都没听到呢。”
江星烟被她可爱到了，将她抱起在怀里，好一顿揉捏。
“那也要惩罚一下说话的小丫哦。”
小丫：“呜呜呜，小丫好惨。”
正打闹间，车内众人就听到路旁有人在说些什么。
“前面那是人吗？”
“看着好像已经被冻死了。”
“废话，这么大的雪，睡在里面，能活得了吗？”
“不、不对，看着好像不是人，倒像是一条瘦得皮包骨头肉的狗。”
江星烟撩起车帘，远远见到一个青灰色身影倒在雪地里。
离得太远，她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只觉得是个人形。
倒是云淳风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没被人察觉到的玩味。
“影十，你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顺便给试图救人的百姓们一人发个荷包。”
影十答应着，早一道黑影掠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粗布僧袍的小沙弥，仰面倒在雪地里。
他身形瘦得不像话，竟然连雪都没压下去多深。
他的脸色已经冻得青紫，口鼻处，却还能看到从里面呼出来的丝丝白气。
影十觉得这人面相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具体是谁，只好打算先救了人在说。
他伸手一提，就从厚厚的雪地里面，将那人提出来了。
就在那低头的一瞬间，影十忽地一愣神，猛然认出了这人是谁——霍辞！
没想到，去年年初还丰神俊朗的霍小将军，此时，已经瘦成了一把皮包骨。
可这并不能抹去他对公主的伤害。
影十当即决定把他仍在一旁，只对江星烟回禀，说他冻死了便好。
没成想，被扔回雪地里的小沙弥，竟然坐了起来。
影十是将他头朝下扔的，坐起来的时候，脸上沾了不少雪，看不清面目了。
这下，却有些棘手。
等在马车上的江星烟，看见那快要冻死的人，竟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她赶忙招手：“快把他带过来，车上有热酒，还有棉衣呢。”
在江星烟的指挥下，影十垂头丧气的拖着霍辞回到了马车前。
秋燕早按照吩咐，拿来了热酒和棉服，还有一些干粮，想要递给眼前这个怪人。
却不想，怪人突然跪倒在地，拒绝了江星烟所有的好意。
“小僧是铁佛寺的苦行僧，有佛祖保佑，在还清罪孽前，不会轻易死去。
还请这位大小姐莫要担心。
大小姐好人有好报，日后定当有无限的福气在。
阿弥陀佛。”
江星烟眯起眼睛。
尽管这人嗓子已经被冻坏了，但说起话来，总让她想起那个人。
“霍辞？
是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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