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此时，林家别墅里传来一声尖叫。
林母把勺子扔在碗里，哐当一声。
“周姨，你过来！”
一个老实巴交的阿姨双手擦了擦围裙，不解走过来。
“太太，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这是怎么了！
我让你煮的皮蛋瘦肉粥，你煮成什么东西！
难吃得要命！”
周阿姨面色沉了沉，解释道：“太太，我都按照你说的步骤做了。”
“要不，怎么能说你笨呢！
这东西，在我们这里，狗都不吃！
拿过去倒掉，重做！
做到我满意为止，不然扣你工资。”
这话也不知道哪里刺痛到周姨，老实巴交的周姨也炸了。
她直接脱了围裙。
“我不干了！你自己做去！”
“给这么点钱就想充大款！”
“天天吆喝来，吆喝去！动不动就扣工资！谁能伺候你才真的有病！”
“把我这两天的工资结算一下，不然我上网曝光你们！”
林雪妍总想着舞蹈团要上市，自然担心这种丑闻。
她连忙走上前，把昨天的钱扫给阿姨，“对不住，我妈这人就这样。你别跟她计较。”
周阿姨拿了钱就走人。
但林母却不乐意：“什么叫我这人就这样！你自个试试，这粥能喝吗？跟秦川做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会儿，烦躁了一个晚上的林雪妍也炸了。
“秦川，秦川！你这几天就念了不下几百遍秦川了。
李阿姨拖地没有秦川拖的干净。
刘阿姨不会爬上去擦水晶灯。
现在是周阿姨不会做皮蛋瘦肉粥。
妈，你要是真觉得秦川好，你就去把秦川哄回来。
谁受得了你这样一天换一个阿姨啊！
这才几天啊！再闹下去，我们被人家家政公司拉黑了。
而且，你别忘了，我的舞蹈团可是要上市的，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不要给我增加丑闻了。
有秦川，我已经够心累，够焦头烂额了。”
林父附和着出声：“是啊，阿川不在这几天，真的是哪哪都不方便。
这些保姆做的饭菜，没有一个比秦川做的好吃。
这厕所里没有纸，也不知道补上。
厨房里漏水，也没人会修。现在啊，才真的知道阿川好。”
“好什么好？”林母面色凌厉，声音骤然拔高了几分。
“你们两父女，少给我一唱一和！
秦川既然搬出去，我就不会同意他回来。
除非他跪着从外面求我，我才会考虑，要不要让他回来继续试用。
记住，是试用，不是说我同意他俩不离婚！
你们以为我们林家的门，是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外婆，妈妈，你们别吵了，赶紧给我扎头发吧。我要双丸子头。”秦思澄披散着头发走了过来。
林雪妍和林母面面相觑，两人都不会。
林雪蓁接收到看过来的视线，身子往后缩了缩。
“都看我干什么？我也不会！我自个平时都很少扎头发。”
林雪妍尴尬看向女儿：“澄澄，今天就跟昨天一样，扎马尾好不好？”
“可我已经三天没换发型了。以前爸爸天天都帮我换发型的。小朋友们都笑话我了。”
说着，秦思澄就哭闹了起来。
“呜呜呜，我不管嘛。我今天就不要扎马尾。”
林母听到孩子哭闹，脑壳嗡嗡作响，心里头烦躁得很。
“实在不行，就花钱请秦川回来。
就说是雇佣关系！
一个月四千，干的还是以前的活。
但前提就是要离婚，不能干涉你和齐司礼的事情。”
林母说得好像施恩一般。
林雪妍无语呼了口气。
“妈，四千是美金吗？周阿姨都报价六千啊！”
林母翻了个白眼：“四千够多了！他以前干这些事情，不是也没钱。再说了，他这么多年没出去工作，能找到四千的工作就不错了。”
“妈——”林雪妍满满的心累，“人家现在不稀罕这四千。人家现在在做直播，要跟我离婚。他约我今天早上九点在民政局见面。”
“什么？”林雪蓁一愣，“秦川真的要跟你离婚？这不能够吧？”
林雪妍点了点头，看了下腕表，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九点了。
她转而看向林父：“爸，我要去民政局了。我不能让秦川看不起。你赶紧送澄澄去上学。”
“我？”林父在家里向来是个闲人，忽地被塞给了任务，有些无措，“我约了老朋友去茶楼。”
“爸，茶楼可以晚点再去。”
说着，林雪妍抓起包包就走出门。
林雪蓁连忙追上去：“我陪你！”
林雪妍点了点头，想着有人陪也好。
到了民政局，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秦川的身影。
林雪妍看了眼，还有三分钟才到九点，就站在民政局门口等。
她的心情很差。
就那种谁说一句话，她就能炸了那种。
烦躁宛若一股胀气，在她心口不断膨胀，挤得她心口难受，肺里难受，哪哪都难受。
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难受呢？
明明可以摆脱秦川了，为什么自己会难受呢？
林雪蓁环顾四周：“我跟你说，秦川肯定不会来。他那么爱你，爱得那么卑微，怎么可能真的跟你离婚。他估计是想吓吓你。”
“呵~我是那种会被吓到的人吗？哈哈哈~”
林雪妍笑得极其不自然，眼神总忍不住飘向手腕看时间。
只要九点一到，秦川不出现，她立马走人！
这些林雪蓁还在喋喋不休，但林雪妍完全没心思听。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得好像心脏都要跳出来一样。
冷汗从额角冒了出来。
明明只有三分钟，结果却度日如年。
“妍妍，你到底有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有！”林雪妍强装镇定，装得若无其事，“我就说，秦川怎么可能会跟我离婚，怎么可能不爱我。”
说着，她眼神又飘向手表。
看到指针指向九点整。
她忽地松了口气。
“走！时间到，过时不候！”
说着，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民政局的照片，发给秦川的微信。
【我来了！】
【是你不敢赴约！】
【秦川，你什么档次，居然要我等！】
发完微信，林雪妍就迫不及待地要回车上。
她要立马离开这里！
她生怕下一秒秦川就出现了。
她的步伐凌乱，透着几分慌张。
等坐到了车上，系好安全带，秦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雪妍，抱歉，我这里出了点事情，临时耽误了。我现在马上过去，你能不能再等我15分钟？”
“做梦！秦川，你做梦！
你凭什么要我等你！
我已经足足等了你半小时了！
你耍我还没耍够吗？
你明明就心里有我，还爱我，却为了那点男人可笑的自尊，非要提离婚。
你这样很有意思吗？这样就能找回你男人的尊严吗？”
秦川百口莫辩。
就在他沉默的一瞬，林雪妍利落地挂断了手机。
秦川只能打过去。
可林雪妍再次挂断！
秦川打几次，她就挂断几次，然后凶巴巴对着林雪蓁说：“看什么！赶紧开车啊！”
那样子就好像生怕秦川追上来一样。
等到车子离开了民政局的范围，林雪妍也彻底松了口气。
可她又陷入了迷茫。
因为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好像很害怕跟秦川离婚？
不！
这个想法只出现了一秒就被林雪妍给否定了！
她一定怕丑闻！
对！
怕丑闻影响自己的舞蹈团上市！
此时，另一边，秦川被挂断手机，颇为无奈。
之后再怎么联系林雪妍，她都不回复了。
秦川看了眼微信，发现林雪妍真的去民政局了。
他有些懊悔，错过了离婚的机会。
刚刚小女孩问他能不能带她回家，他没回应。
他自己有女儿，还要养一个女儿，手续上就非常麻烦。
此外，养孩子，不比养宠物，总要认真思考一下。
养一只宠物都要考虑善始善终，更何况养一个孩子。
他要思考他目前的经济能力，有没办法多养一个孩子。
还要思考，这个孩子跟原先那家人的关系要怎么断掉，怎么合理法领养她。
这些都是难题，不是靠一腔孤勇和善良答应就能完事的。
可他还没想出个好赖，小女孩就跑了。
可能她之前也遇过这样的情况。
也碰见过有跟他一样，同情她、想领养她又犹豫的人。
但那些人最后都让她失望了。
所以她不想留下来面对那个不堪的结果，就直接跑了。
女孩一跑，人群也散得七七八八。
这会儿林雪妍不肯再接自己电话，秦川也只能回房子里继续捣腾。
只希望林雪妍的气快点消，然后再答应跟自己去民政局。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川多做了一碗，放在门口的一张小凳子上。
不过，等他吃完午饭，出门要去新星幼儿园谈合作的时候，那碗炒饭依旧还完好地放着。
那个小女孩并没有来吃。
不知道为什么，秦川心口沉甸甸的。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设备和各种工具、颜料，开着工具车出发。
很快，秦川就到了新星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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