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是我欠他的
一阵天旋地转，秦亦风被顾妧九推搡着到了床前，令人痴醉的一吻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小姐！”苏芽一进门，就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赶忙转过头去。
顾妧九赶紧转身将秦亦风护在身后：“咳咳……怎么了？”
……
不知为何，秦亦风感觉顾妧九的偷感比自己还重。
他整理了一下略有些乱的衣衫，清了清嗓子，从顾妧九的身后走出来：“我继续去查案了，有了进展再来找你。”
“好。”顾妧九点点头，干巴的看秦亦风同手同脚离开。
直到看不到了秦亦风的身影，顾妧九才双手叉腰看苏芽：“什么事咋咋呼呼的？”
“我方才回府，看到有个乞丐正在我们府门口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出现在此处。门口家丁说，等会要将人扔出去。”
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么？
“这也值得关注？”值得苏芽小跑着进来不小心打扰了顾妧九和秦亦风亲昵。
苏芽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颇为怜悯地说道：“那乞丐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一双手脚好像都残废，好像是硬生生爬过来的。”
爬过来的？
居然还是个残疾的乞丐……
那确实是有些可怜了。
“打发点银子，再找个大夫看看吧，我们顾家善名远扬，估计他是活不下去了，这才上门来求助吧。不过你要做得小心一点，最好别让人看见了，免得到时候家门口成了乞丐窝。”
苏芽嗯了一声，心里夸赞小姐人美心善，思虑周全。
“奴婢这就去。”
于是苏芽又一溜烟跑没了影。
顾妧九靠坐在椅上，拿起扇子扇风，试图静下心来梳理一下现在掌握的线索。
然而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之中满是苏芽提起的那个乞丐。
不对！
顾妧九猛的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
“小姐等等！”婢女们乱做一团，撑伞遮阳的和扇风忙不迭跟上去，差点没有摔一跤。
顾妧九提着裙边，一路往外走去。
今日天气闷热，原本晴朗的天边忽然积了一层厚厚的黑云，等到顾妧九赶到门口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下起了雨。
一旁的苏芽从门房开伞出来，一眼看到顾妧九：“小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顾妧九没有回答苏芽的话，若擂鼓一般的心口只有一个想法。
不要是他，千万不要是他！
大门打开，街上来往行人快跑避雨，只有那个乞丐正靠在墙根，张大了嘴去接雨水。
顾妧九接过一旁侍女手里的伞，独自一人向前走。
那张嘴接雨的乞丐被浑身是血，一双眼在跳跃的雨水冲击下若一滴清泪滑落眼角。
忽然，一青白色的油纸伞映入眼帘，隔绝了天际垂下的雨露。
谢长琴合上了空洞的嘴，疲惫的目光看向来人。
只对视一眼，眼前的白衣少女脸上的神色一变。
她来了。
真好。
“快来人！快将谢世子抬进去！”
“准备热水！”
“去煮药膳！”
顾妧九急促的吩咐下去，很快，便乌泱泱一群人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
他再撑不下去，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谢长琴已经被人抬起，只留下一摊血迹在地……
……
门房的人将谢长琴抬进了顾府，直接将他暂时安置在了湘竹居内。
直到进了屋内，顾妧九才看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他身上的衣裳被磨损得破破烂烂，皮肉绽开，尽是伤痕。
他的肩胛胸口更是可怖，有些肉少可吃劲的地方现在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再严重些，就能看到森森白骨……
天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妧九的心中忍不住感叹，同时自责感将顾妧九裹挟其中，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强硬的要求谢长琴去调查皇后，结果，却造成了谢长琴四肢被废，舌头被拔的结果！
“热水来了！”苏芽引着几个断水的侍女进门来。
“拿剪子来。”
苏芽依言，寻了剪子递给顾妧九。
只见顾妧九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的挑起他身上的衣裳，将衣衫一点点剪开。
他衣衫单薄，并不算多，可有些地方已经粘连血肉，想要按照正常的办法将其脱下已经不能，只能由顾妧九用剪子和小刀交替使用，或剪下衣裳，或割下腐肉……
顾妧九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在她精细的处理之下，他身上的衣裳总算被尽数剥下。
“去拿棉布。”顾妧九先拿毛巾用热水打湿，拧干后清理他身上的污秽，确保他身上已经干净之后，顾妧九才敢给他的伤口上药缝合。
如若不然就这样随意处置了，等他发起高热，只怕要九死一生了。
“这真的是谢世子么？”苏芽咬着下唇，好像顾妧九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了自己的身上，一看就疼得骨头发软。
她不敢想象，当初在醉香楼无比嚣张的谢长琴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被折磨成这样，能看出人形已经很不容易了。”顾妧九咬牙：“我们顾家，这下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如果不是顾妧九非要谢长琴去查皇后，他怎么可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倘若谢长琴因她而死，顾妧九这辈子都将走不出去！
棉布很快送了过来，顾妧九捏着棉布，一边拿小刀刮去残余的腐肉，一边用棉布消毒止血。
顾妧九在门口发现谢长琴的消息，很快就由照夜告知了秦亦风，他才出门没有多久就赶了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谢长琴像是死了一般躺在床上，顾妧九正俯身在他身侧，用小刀不知在做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秦亦风一时间也不敢认，但看到那张惨白憔悴的脸，那确实是谢长琴不错。
见秦亦风来了，苏芽红着一张眼用哭腔道：“据说他是从贫民窟硬生生爬过来的……这一路上还遭了不少人的咒骂踢打。”
“他肩膀骨头被硬生生磨掉了一块……”顾妧九哑声道：“肋骨断了三条，身上鞭痕无数，舌头也被拔掉了。”
好狠！
暴雨伴随着冷风扑打在窗口，秦亦风感觉背后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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