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皇城司办案
顾妤舒趴在桌上提不起一点精神，只觉得眼前的账本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的，顾妧九说的话她也听不太真切。
“姐姐，我好累。”她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季和裕在紫藤花架下对她说忘掉他的场景。
于是乎账本是一点也看不懂，梳理不清楚了。
娘亲还要处理府中的账本，兄长要备战国子监开学考，无奈之下她只能够抱着账本来找顾妧九。
索性是最后两本了，要是太多了顾妧九可不乐意给她看。
“是我在看账本你累什么？”顾妧九一手翻页，一手批注，很快已经看完了半本。
顾妧九说得很对，是她在看账本，怎么着也累不到顾妤舒。
可她现在就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
瞧她这失恋的模样，顾妧九也有些于心不忍，便道：“等会陪我出门一趟吧，上次出门置办的布料应该都裁成衣裳了吧？”
“是，已经做好了。”顾妤舒的贴身侍女连忙帮自家主子回答。
顾妤舒万般不愿也被推搡着换好了新裁的衣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顾妧九也将两本尽数看完，让侍女送回顾妤舒的住处。
两人坐上了马车，在灯火阑珊的京城街巷穿梭，最终，停在了醉香楼。
帘帐被掀开一角顾妤舒探出来半个脑袋，看到醉香楼烫金的招牌，心里一咯噔。
“疯了？”她呆呆地看着顾妧九：“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这里虽然不是什么秦楼楚馆，但也不是她们这些闺阁女子该来的地方。
“自然是来欣赏歌舞来的，怎么？不满意？觉得找两个小倌更适合一些？”顾妧九对她笑笑，只见顾妤舒的脸色通红，恨不得上手捂住她的嘴。
来这样的风月场所也就罢了，还要找小倌，顾妤舒觉得她是压根就不想当皇后了，此事要是传到皇家耳中，那可是给人丢脸了。
顾妧九自顾往前走，在门口接待的美人看到两人衣着华贵，便争先恐后地前来迎接，将两人送到了内里。
“不知两位贵客，可有相熟的人儿？”醉香楼的门面夫人前来行礼，进退有礼。
“开个包厢，将你们的红牌都带上，挨个介绍介绍。”顾妧九目光扫过大堂，伶人在台上歌舞，唱着风花雪月的曲调。
大胆又热烈的感情诉说直来直往，此等词曲是顾妧九从未听过的。
“好，两位贵客请随我来。”
上了三楼，两人才入座便有美酒奉上，房间里的香炉渺渺，暖情的香味令人沉醉不已。
顷刻，十数名醉香楼的红牌候在了门口，男男女女各色各态都有。
顾妤舒捏着酒杯直咂舌。
真是……纸醉金迷啊！
……
醉香楼下。
一众黑甲卫停在楼前，武德史谢长琴目光落在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上片刻，显山不显水的面下银牙咬得蹦蹦响。
顾！妧！九！
他好恨！居然没有认出来顾妧九就是那个小女娃，居然还在心底暗暗被她惊艳了一把！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皇城出来便一直窝在他的心口，直到安排出去的人手回来禀告，说顾妧九去了醉香楼，他那股火才轰的一下炸开了花。
秦昭然也就算了，好歹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太子殿下。
她一个贵族小姐来这样的地方做什么？难不成有哪个小倌伶人入了这位大小姐的眼不成？
他走到门前，亮出皇城司的令牌：“不许动！皇城司办案，违者就地处决！”
醉香楼内尖叫连连，台上弹琴奏乐的美人们被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地抱团在一起。
谢长琴的目光扫过大堂的每一处角落却没有看到顾妧九的身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她在包厢！
便抄刀上楼挨个包厢踹门。
直到走廊最后一间房，才看到顾妧九的身影。
楼下的动静顾妧九早就已经听到了，所以看到谢长琴的身影丝毫不觉得意外。
不过那些红牌可就没有顾妧九这么淡定了，七八个伶人被他踹门的轰声吓得停了动作，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出什么事了！”顾妤舒靠在顾妧九的怀里，鬼迷日眼地看向门口。
“没什么，你继续喝酒。”顾妧九拿起一旁的软枕让她靠上，自己则起身对上谢长琴的视线：“不知道武德史大人有何指教？”
她想过秦昭然会带人过来，顾轻月会带人过来，甚至是季家也有可能两面三刀带人过来，就是没有想过谢长琴。
白天的时候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吃了炸药一眼，火气这么大。
“本官听闻有人在此狎倡，瑶嘉郡主，不会是你吧？”他盯着顾妧九清冷的眼眸，试图能看到一丝丝的慌乱。
然而，她光明正大的对上他的目光，丝毫不惧：“长眼睛的都能看清楚，此情此景，哪里像狎倡？”
“就是啊，我们醉香楼是正经营生。”有大胆的伶人回话，她身侧人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口，示意她闭嘴。
很明显这位武德史大人是冲着顾妧九来的，他们这些小喽啰聪明的就应该一句话不说，免得被人迁怒。
旁人能看明白的事，自然逃不过顾妧九的眼睛，谢长琴吃错药了是不是？
谢长琴脸色一黑，抓着顾妧九的手臂二话不说就往另一间没人的厢房走。
“你做什么！放开我！”巨大的力道拖动着顾妧九往出走，险些没将她扯倒在地，手臂被人拽得生疼。
顾妧九也没有带府卫出来，只有可怜的苏芽对谢长琴又打又踹：“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小姐！”
谢长琴一手便将苏芽钳住：“按住她，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抓着顾妧九进了房中，才将门关上，便感觉脖子传来刺痛。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伸手摸上脖子，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连带着头脑都发昏了起来……
顾妧九将琉璃的针筒收好，挣脱他保持两步的距离，见他的意识在麻药的作用下渐渐消散，这才放下心来。
倒在地上的谢长琴一动不动，岁月静好。
顾妧九一脚踹到他的腰间。
真是好大的胆子，连她都敢动！
忽然窗口一阵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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