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顾长风的敏锐
二皇子殿下秦亦风生母身份低贱,在生二皇子时便血崩而亡。
而这位排行老二的殿下便被放在冷宫附近的奉天楼野生野长,虽名为二皇子,却得要做浆洗衣物的活计才能在宫中活下来。
直到遇到顾妧九,他才有了几分皇子的待遇。
但他童年的不行已然奠定了他不争不抢的性子,之前顾妧九做公主伴读的时候就说过,秦亦风这人也就长得好看,琴棋书画样样都是倒数第一。
这般心思深沉知道要收敛锋芒保护自己的少年,怎么可能在入朝为官后不到一月的时间,就带领皇城司的黑甲卫抄家呢!
他这样做,不是前后矛盾么?
在他入皇城司之前,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众人相信他就是个不争不抢,无欲无求的皇子。
今日以后不管是谁,只怕都将对他另眼相看!
“太子殿下知道这事么?”顾才升看向顾才应,他在朝堂上耳目颇多,难不成没有什么风声?
“你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太子殿下不可能知道。”不然能让秦亦风如此顺利的在大白天抄了章家?
这么明显的造势行为,秦昭然若是知晓,断然不会让秦亦风来做。
以秦昭然太子的权势换一个人抄章家完全可以,他没这么做,可见他也被蒙在鼓里。
“回去吧。”顾才应手里的瓜子已经嗑完,拍了拍手对顾才升道:“此事日后在朝中断然不可提起章家任何事情!事关重大,你可得记清楚。”
本来顾家和章家关系就不好,此事又扯到了两位皇子,这事,现在谁碰都会一身骚。
顾才升连连点头,反正只需要听哥哥的话,便能官运通达:“走了长风,回去用早膳吧。”
“好。”顾长风跟在爹爹和二叔身后,想到什么又回头看一眼顾家大门。
好巧啊。
昨日刚见到了二皇子殿下从阿妧的房间离开,今日二皇子就亲自待人去抄了章家。
这两者之间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不可遏止,顾长风早膳也用得心不在焉,直到侍女通传顾妧九已经睡醒了,他这才有了精神。
顾长风到瑶璃居的时候顾妧九正一边打瞌睡一边梳妆,听到侍女通传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兄长这么早来做什么?快让他进来吧,记得备好茶。”
“是。”侍女退下。
很快顾长风便进门来,瞧她在梳妆,什么也没说,只坐在圆桌边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有些话要私下说。
“你们都下去吧。”顾妧九吩咐道。
侍从们纷纷离开,只留下苏芽在给她挽发髻。
“方才的骚动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顾妧九通过镜子的折射看顾长风,他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兄长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镜中的少年神色有些挣扎,温和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担忧:“勋国公被抄家了,阿妧你可知晓其中缘由?”
原来是因为这个找上她来了。
“陛下早就看不惯章家了,抄家不是很正常么?”顾妧九从首饰盒中挑出一根银簪:“更何况……这章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勋国公与家国大义确实是挑不出毛病,但自己私德也不行。他儿子章琦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在书院读书,将同窗的妹妹奸凌一事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若不是拿钱疏通了关系,这章家早就完蛋了。”
银簪上镶嵌鹅黄的宝石,好似一朵春日中开出的小花,簪在发间显得顾妧九亲和。
苏芽似是觉得有些太过素雅,又从盒中拿出一套头面,挨个给她簪上。
“那二皇子呢?”顾长风想起昨日所见,终是忍不住:“昨日二皇子殿下从阿妧的窗口滚出来,可是与今日之事有关?”
“非也。”顾妧九转过头来看着顾长风:“兄长这是怀疑妹妹与二皇子殿下策划了勋国公被抄家一事?”
不愧是窥一斑而知全豹的兄长……
居然这么快就想到秦亦风一反常态之事与她有关。
“这是两码事,但我估计与你也脱不了干系……阿妧,你是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日后是要做皇后的人,你与二皇子殿下之间的关系会害了他的!”顾长风眼中的挣扎更甚,阿妧是他的嫡亲妹妹,她若是脚踏两只船,让秦亦风惹上杀身之祸可怎么办才好!
他现在还没有入仕,爹爹在朝中也与多人积怨已久,要是东窗事发,顾妧九定然会被千夫所指!
“阿妧,听兄长一句劝,与二皇子殿下断了可好?”
“不行。”顾妧九摇头:“兄长不必担心阿妧,阿妧自有分寸。如今兄长当务之急,是专心备考。”
她可以骗一骗顾长风,告诉他顾妧九会和秦亦风断了关系。
但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否决自己和秦亦风的关系。
更何况是为了秦昭然那个乐色。
听完顾妧九的话顾长风心中是五味杂陈:“阿妧!你不能再任性了!及笄在即,他日你嫁为皇妃,难不成你还要与二皇子殿下暧昧不成!他如今为了你一门心思往上爬,迟早会被太子殿下发觉,引起朝堂动荡。二皇子出身不好,一没有世家支持,二没有母妃支持,为了你和太子殿下硬碰硬会要了他的命!”
他都将话说得这么明显了,顾妧九还不懂么?
她要是真的爱秦亦风,就应该赶紧放手,不然一定会将秦亦风陷入万劫不复。
“我都知晓,但是还请兄长相信我,我不会将二皇子殿下置身危险之中的。两个月……不,最快一个月,我一定会处理好此事。”顾妧九起身对顾长风笑了笑,将一旁煮开的沸水倒入茶壶之中,刹那间满室生香。
顾长风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你让我如何信你?”
她方才的否决说得那么坚决,一点迟疑都没有。
顾长风可不觉得顾妧九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断了和秦亦风的关系。
除非……
顾长风一愣,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不想做太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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