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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回


晚间,博和托归来,一身酒气,直唤着云霄,说想喝茶。

钰儿起身扶着他嗔怪道:“云霄不在这儿,我是钰儿!”

“钰儿?哦!”博和托想起来了,“是啊,云霄还在生我的气,她在夫人那儿,不肯回家!”

连喝了几杯浓茶,博和托醒了酒,钰儿又扶他上床,他只道没事儿,不晕了。

盖好被子,她将要躺下时,“嘶”了一声,见她捂着腿,博和托问她怎么了。

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钰儿低声道:“今儿个我与婆婆去富察家请姐姐回来,我下跪求她原谅,她还是不肯回。”

博和托听闻后甚感头疼,“昨晚不是说不让你去找她嘛!你怎么不听?我去请她都不肯回,你去她不是更生气?”

委屈的钰儿嘟嘴辩解,“我只是想为你分忧解难嘛!”

只怕她越帮越乱,博和托不耐道:“此事你不必管,切记莫再去找她。”

“哦!”躺下后,钰儿心中不是滋味,她的相公,就这么睡了,也不问她是否伤了膝盖,肚子痛不痛!

十一月底,得知苏果有了身孕,明珠让她在乌尔木家安心养胎,不必过来伺候。苏果却不想待在那儿,“闲在家多无聊,奴婢想陪着夫人和云霄姐,伺候夫人的活儿又不累,这才两个多月,不必歇着。”

明珠也喜欢有她陪着逗乐,奈何也得考虑她的身子,“马上就腊月了,这寒风呼啸,又时常飘雪,路面湿滑,你说万一你不小心摔一跤,我可赔不起啊!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住在家里罢!”

云霄亦劝道:“你舍不得我们,我们明白,但一切还是要以孩子为重,待你生产过后,你若还愿过来,夫人自然不会拦你。”

“云霄说的是呢!”

既如此,苏果只好回家住闲,这可如了乌尔木的意。

心知母亲醉碎爱唠叨,又不待见苏果,婚后的乌尔木便没让苏果与他母亲同住,福康安曾赏他一处宅子,一直空着,两人便搬到那儿去,自由自在,无长辈管束。

有了孩子后,怕她辛苦,乌尔木又特意给她请了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她。

“这怎么成?”瞧见那些人为她端茶递水,苏果只觉别扭,“我本就是丫鬟,什么都会做,如今反过来让人伺候,我是不习惯!”

“可你有了身孕啊!就该歇着,不能自个儿劳碌!”

苏果心疼道:“请她们不得花银子嘛!你还请这么多!”

“银子的事儿你不必担忧,”乌尔木可不是没有积蓄却胡乱花销之人,

“我跟着主子那么多年,攒得银子多的是,不为你花,难道你要我找个小妾为妾花?你当丫头辛苦那么多年,嫁给了我,自然得过好日子,若还如以往那般辛苦,那你要我这个丈夫有何用呢?”

这话说得实在动听,大冷的天儿,苏果心头一暖,但愿他不只是嘴上说说,想了想她又担心,“万一让老太太知晓,只怕她老人家不高兴。”

“我娘就爱啰嗦,你理她做甚,这么多年听她唠叨我都习惯了,当耳旁风呗!”

常听有些女子嫁过去,因与婆婆不合而起争执,丈夫总是帮着亲娘,这乌尔木深知他娘的性子,是从来不站她那边。

对比之下,苏果更觉得自个儿幸运,嫁了个不错的男人,倘若那时候博和托喜欢的是她,两人成了亲,只怕如今要哭的该是她了!

然而世事总无常,谁也不敢保证永远不变心,惟愿乌尔木像少爷一样,是个特例。假使有一天,他真的要纳妾了,只怕她也做不到像云霄那般果断,说走就走。

只因她已有了他的骨肉啊!抚着小腹,苏果如是想着。

腊月初,一日傍晚,永琰派人去请福长安,想找他喝酒。福康安还在盛京时,他尚可借着去找福长安的由头借机见一见明珠,自福康安归来,灵芝死后,他只在中秋节见过明珠一次,除此之外,再无碰面,今日的他,忽然很想看看她,又不能去富察府,只好邀了福长安过来,饮酒排忧。

到地儿后,福长安一愣,“就咱们两个?”

“不然呢?”永琰调侃道:“你若想找美人相陪,我给你请……”

“哎!甭逗!我若找女人,不说睡觉了,就是喝个酒,多罗必定跟我闹翻天!”

“呵!”永琰笑笑,为他斟了杯酒,“知道你不会,也就没请。”

福长安既来,永琰便叫随从吩咐上菜。

“我是以为还有旁的兄弟呐!”

兄弟?对于这些称谓的定义,永琰分得很清晰,看似他有许多哥哥弟弟,其实都只有血缘关系,并无兄弟情义,

“旁的谁与我亲近?自从六年前,那消息放出去之后,除了你对我一如既往,还有谁是真心待我?惧怕,抑或恭维,比比皆是。”

“友不在多,知心就行。”看出他有心事,福长安也不多问,心知他若愿意说,自然会说,若不愿,那他就陪他一醉解千愁!

菜品上桌,他甚少夹菜,只是一味饮酒,“明知没有结果,为何还要去喜欢一个人?这是不是叫做犯贱?”

“那是……情不自禁罢!”福长安虽不太懂,却觉得每一份真情都值得被尊重,当然,前提是要适可而止,倘若为得到而不惜一切去破坏,那便真的为人所不耻了,一如府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博和托的小妾。

一心想寻求理解的永琰问他,“你……有过那种感觉么?”

“没有。”这点福长安没有撒谎,是真没有!“我跟多罗,十四岁就认识,你懂的!”

“多好……”叹息一声,永琰又自顾自的灌下一杯。

“永琰,你喝得太快了。”这是他二人的默契,有人时称他十五爷,无人时唤他名。

几杯下肚,身已热,心却凉,本以为酒可消愁,然而这时候的他,却比清醒时更痛苦,“你说我该如何?我喜欢上一个女子,可她……已成了亲。”

“……”成亲了?他还喜欢?默了半晌,福长安忽然问了句,“她丈夫不在了?”

“呵!”永琰苦笑道:“真不在了就好了……他活的好好的……”

“那你为何还要……”福长安小心翼翼地问出下半句,“喜欢她?”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呢?”永琰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执念的因由,“大概……是因为她笑起来好看?”

这……也算么?好罢!也许感情本就不需要理由,福长安不再纠结,又问他,“那她……喜欢你么?”

“不知道。”才说罢,他又改口道:“说不知都是自欺欺人,其实我知道,她心里不可能有我。”

“她……还不喜欢你?”惊讶了一瞬,福长安又觉这惊叹有些多余,“……好像即便喜欢了也没用罢!你都说她有丈夫了!”事情有些复杂,他也不知该如何评判,“那个……感情之事,我也不太懂。”

“不懂没关系……”他也知道,这本是不该有的情愫,一般人都无法理解,他堂堂皇子,更是大清皇位继承人,怎能爱上一个大自己五岁的有夫之妇?

然而感情总是不由人控制,心一旦放出去,便很难收回,他想收回,又该管谁要?明珠么?不,她无权决定啊!放逐执念的线,其实还是在他手里啊!

又饮下一杯,永琰为自己还有人可倾诉而庆幸,“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你是头一个。”

“那……她知晓么?”

摇摇头,永琰道:“怎敢让她知晓?她若晓得,大约是不会再理我了。”

原来如此,明明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让她知晓,那种拼命压抑的感觉,大约很难过罢?如若不然,他何须借酒麻痹自己,“其实以你的权势,若真想得到一个女子,不管她是否成婚,你都能做到。”

“倘若明知不能做到也就死心了!最可恨的是,我可以,但是我不敢,”瞻前顾后的感觉,压抑得令他喘不过气来,“我怕……怕她恨我……我想要她的心,不是只想霸占她的人啊……”

福长安亦如他三哥一般,自小被养在宫中,与永琰一同念书将近十载,是以情同兄弟,这么多年,在宫中历经风雨的他,都不曾这么伤心过,今日却为一个女人而醉,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看他如此痛苦,福长安也觉怅然,“她是谁啊!我认识么?”问罢又感多余,忙道:“你若不想说也就罢了!”

却听迷醉的永琰喃喃轻唤,“明珠……明珠……”

闻声,福长安深感巧合,“你喜欢的人怎么跟三嫂同名啊!也叫明珠?哎?她是哪家的姑娘?”

头很痛,永琰扶额,只觉一时清醒一时迷糊,愣怔的一瞬,再睁眸,好似过了许久一般,意识渐失的他模糊道了句,“……阿颜觉罗家……”

阿颜觉罗·明珠?那……那不正是他三嫂的全名嘛!成亲了?笑起来好看?天呐!永琰喜欢的人!不会真的是他三嫂罢?

意识到这一点,福长安瞠目结舌,一时无言以对。

怪不得最近,他三哥总是有意无意地与他说起,不要与永琰走得太近,问他原因,他又不肯说,难道,三哥已经知晓永琰的心思?可是永琰说,那女子并不知晓,那么三哥又怎会看穿?

福长安猛然想起福珠隆阿出事那天,三嫂晕倒,正是永琰将她抱回房中,难道那个时候,他已经对三嫂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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