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尸体
技术中心,技侦将修好的手机交给前来的袁大伟,说:“手机通讯记录里只记录了两个号码,本机也只和这两个号码通过话,我查过,没有过删除操作,这手机甚至没用来做打电话之外的任何事,包括上网。”
袁大伟接过手机,翻到联络簿,发现只有两个联络号码,通话记录里也的确只和这两个号联系过。
他将手机递给洛静,洛静看了看,说:“这手机使用的如此简约,估计是专门用于和某些人通讯的,考虑到另外的两个人身上并没有手机,这手机是属于死去的王伟的,王伟又是三人里唯一有案底的人,我觉得王伟就是三人里的头子,三人的行踪和对外联络全由他来掌管。”
“我看看,”方乐要过手机,看着记录说,“联系人之一称呼是‘毛哥’,这也是这手机对外的最后一次通讯,就在一两天前,毛哥是谁?还有这个只有号码没有名称的又是谁?”
方乐的疑惑也是袁大伟想知道的地方,所以他对技侦说:“能查出这两个号码的机主么?”
技侦回答:“那位‘毛哥’的号码,我尝试过定位,已经不通,原登记主人也根本不姓毛,不住本地,所以我猜测此号是通过特殊渠道购置的,有一次性性质,现在已经被丢弃了,至于另一个号码,似乎从来电显示开始就用了技术手段掩饰,想查出其代表的真实号码,需要等等,好处则是,这并非是一个源自网络ip的来电。”
袁大伟说:“那就麻烦你查一下后一个号码的真实资料了……”
离开技术中心,方乐琢磨着说:“有点儿不太对头。”
“哪里不对?”袁大伟问。
方乐说:“就是那个王伟的自杀,他有何必要自杀呢?自杀一般源于要保守秘密,或者是罪太重,反正是死路一条,就现在这个案子来说,死路一条不至于,毕竟受害者连家梁没死;至于保守秘密,保守谁的秘密?他自身的?不太可能,不见棺材不落泪才是惯犯的特质;至于为了保守别人的秘密,谁的,雇主的么?但既然是被雇佣的,就是为了钱行动,会随意为了雇主的机密自杀么?所以我觉得,三人是受雇佣这个判断有点儿牵强。”
洛静想了想,点头说:“的确,我前面那个认为三人是被雇佣的推论现在不太合适,不过,不说现在的事,在之前,三人既然行动失败,却还没有及时转移,是不是有其他因素呢,或者还有任务未完成所以需要留在当地呢,作为头领的王伟又与两个神秘的人或方面联络过,那两方面即便不是雇主,也是和三人有某种未知的关系,说不定是三人行为的主使者。”
袁大伟说:“好了,先不要讨论了,咱们去法医处看看,他们可是对于死者生前最有研究的……”
法医处,法医对袁大伟主动介绍:“按袁队你前面电话里给我的要求,我检查了,这三个人都没有吸毒或药物依赖等的情况,没有特殊疾病,血液里没有不明成分,总之都是脑部遭破坏,死的很单纯。”
袁大伟问:“那么,这三人身体特征符不符合某类特殊行业呢?”
“哪种特殊行业?”
“杀手。”袁大伟干脆利落。
法医一愣,说:“你是说影视剧里那种艺术化了的杀手么?我虽然当法医多年,但咱们地方小,我还真没接触过那类人的尸体,不过那类人应该长年持枪什么的吧,我检查过他们的手掌了,从茧子分布以及肌肉和手的形态看,不像是长年持枪的那类人。”
袁大伟说:“不、不,我并不是说那种使用狙击枪的高端杀手,而是低端些、一般些的杀手,杀人手法有许多的。”
方乐附和:“对,对,譬如用刀啊,毒杀啊,用钢丝勒脖子啊什么的。”
“那样的话,”法医想了想,“这三人身上的确有不止一处伤疤,尤其以面部遭破坏的这位(王伟)居多,这些伤疤都是刀伤,我也不能告诉你们,这些疤痕到底是寻常的打架斗殴留下的,还是想去杀某人却遭遇对方反击所留,至于说毒,三人体表和衣物上没检测出相应成分,钢丝那些道具什么形态我不甚了解,所以也不好一一对照尸体外在特征。”
得了,看来法医也不是万能的。
袁大伟三人正要走,法医忽叫住他们,说:“先别走,有一个发现,我觉得需要告诉你们一下。”
“什么发现?”洛静忙问。
法医未答,招呼方乐说:“小方,你帮我个忙,把这位面目全非的老兄尸体掉个个儿。”
“好吧。”
方乐虽不愿接触尸体,但进来的三人都带着防护衣头套面罩手套什么的,倒也方便。
将尸体背部朝上重放在尸检台上之后,法医手指尸体背部,说:“我想让你们看的,就是这个,其他两具尸体上则没有。”
三人目光顺着投去,都小吃一惊。
只见死去的王伟背上有个纹身,虽然只有一种颜色,就是红色,却占据了大半个背部,很是鲜明。
纹身并不罕见,特别是他们这些做刑警的,接触的许多犯人都有纹身。
但纹身到底纹的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出来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遭遇。
只见那个背部上,凌乱地纹了一堆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线条,根本看不出对应着什么图案。
一般纹身都有象征意义,可对应不出图案的纹身,又能去象征什么?
方乐吐槽:“这不会就是藏宝图吧?不过也太古典了。”
现在这时代,什么数据储藏手段没有,在背上纹图?太土了。
洛静给他一个白眼,说:“如果背上有藏宝图,他也是为此而自杀的,那颗炸弹应该在背后引爆。”
的确……
方乐又乱猜:“那就是二维码……好吧,二维码都是横平竖直的线条,这个以不规则斜线居多。”
袁大伟盯着那纹身,皱了半天眉,说:“纹身到底是什么先不考虑,这起码给了我们一个启示。”
“什么启示?”洛静和方乐问。
袁大伟解释:“依我的认知和经验,所纹的东西越神秘难解,其背后的情报量越不一般,而倾向于神秘纹身的,以宗教性质的教派居多,譬如某类邪教,然后就是些帮会或组织,这些纹身往往与其成立初衷有关,外人根本无法窥见详情。”
“哦,”方乐一个惊震,“袁叔,我明白了,您是说这三人是从属于某个教派、帮会或组织的,而不是简单的受雇杀手?”
袁大伟点头:“但也不排除三人依旧是杀手,他们所属的就是个杀手集团,自杀是为了保护这个集团机密,而三人也没有任何涉足宗教的资料,因此三人从属于某个帮派或组织的可能性居多。”
洛静也下判断说:“如果是这样,也好理解了,三人里只有疑似为头目的王伟有手机,也只有他背上有神秘纹身,说明这三人间纪律严明,等级森严,如果三人只是从属于一个小团队,应该不至于有如此大差别,加上最后一刻王伟果断自杀,要么是因被捕泄密内部惩罚很严重,要么是被洗脑忠诚心很高,那么他们背后的应该是一个大帮派,或是一个大组织,也只有大的地下势力拥有这样的约束成员的能量。”
袁大伟继续说:“不错,而且这个帮派或组织的讯息,三人里估计只有王伟知晓,否则他在自杀之前应该力求保证其他两人不会活着被捕,或是多准备炸弹,唉,这样看来,另外两个估计只是外围或最底层成员,那个姓汪的嫌疑人对我们的价值降低了不少呢……对了,这个纹身纹了多久?”
他最后又转问法医。
法医推测着说:“这纹身大概有五年左右,他有两道伤疤,都是覆盖在纹身上的,这两道疤则都是两三年前的。”
洛静分析说:“这说明王伟是五年前加入此帮会或组织的,加入之后又至少为组织做过两次颇有风险及难度的任务了。”
“老程,把这个图案扫描备案,后续给我一份。”袁大伟吩咐法医。
“明白。”
“走吧,去找孙大,看来我们要汇报的情况不止这三人本身了呢……”
“大哥,王伟三个暴露了。”某阴暗角落里,鸭舌帽男子机密地打着电话。
“什么?”那头的人显然大吃一惊,问:“那三个笨蛋后面是不是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应该没有,”鸭舌帽男子摇了摇头,“他们依旧藏身在据点里,估计还是前一次的行动的漏洞使得警方找上了门。”
“唉,”对方叹息,“中山市警方果然不可小视,我当初把总部选择另外一个城市,这一步没走错……对了,他们三个结果如何?”
那头的人声音明显一紧。
“大哥放心,”鸭舌帽男子听出了那头的顾虑,“我当时就在警方行动的围观人群里,发现警方只抬出了一个没有盖白布的活人,那人并不是王伟,而在这之前,窝点里发生了特制炸弹的爆炸声,那炸弹只有王伟有,作用也只有一个,所以极有可能是王伟最后关头引爆了炸弹,以身洵了组织,而三人里只有王伟对我们的组织直接知情,他一死,中山市警方将无从查起。”
“虽说如此,我辛苦选好的人安插的前哨站没也了……算了,暂时放弃渗入中山市,你回来吧。”
“可我已经有了任务如何补救的方法,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可以实施了,大哥,我想完成您部署的那桩任务再说,您不是说那任务对我们的组织发展很重要么?”鸭舌帽男子不放弃地说。
“这……任务是重要,可我也怕王伟那三个家伙窝被端后,牵连到你。”
“大哥不用担忧我的安全,我虽然到中山后跟王伟联络过,但用的是一次性号码,也完全没告诉过王伟我的任何行踪,警方就算知晓我的存在,也不会知道我在哪里,下一步要做什么,其实我也觉得,越是被查,我们被动越不好,我们现在在中山市需要耳目,以监控中山市警方会查到什么地步。”
“也罢,你小心些,随时和我联络。”
“多谢大哥的关心,不过我建议大哥废弃现在所使用的联络点,我不知道王伟所使用的手机有没有完好地落入警方手里,要是的话,您再去那个联络点,会不安全。”
“也是,你说得对……”
“什么?你们说那三个人背后可能有一个不小的组织?”
办公室里,孙川听了袁大伟三人的分析,吃惊不小。
“据我们的分析,可能性不小。”袁大伟肯定地点头。
孙川揉了揉批阅文件良久疲劳的双眼,最后说:“你们三个的分析判断能力,我是信任的,你们既然说是有,那多半是有,而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找寻出三人背后的那个帮派或组织了,死去的王伟按照现场描述应该是调查突破点,所以他手机里那两个号码以及那个所谓的‘毛哥’身份一定要查清,那个姓旺的事我批准了,转去连氏医院,你对连南英做好思想工作,让他认知到这个人的重要性,不要轻举妄动。”
“明白。”
“还有,不能只关注活的,死去的依旧可以调查,你们继续查王伟两人还有重伤那个的之前的资料,以求找寻到线索。”
“知道了,我其实前面已经派小张小胡小韩三个到那三人的家乡去分别查访了,希望他们能有所获。”
“好了,去做吧,有进展随时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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