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接手
姚立民在电脑上某电商网站的产品评论下写下了这么一段话：“款项已预付，尚不知产品优劣，过一段时间再具体写评。”
“我的朋友会浏览到这个评论，暂时中止发布那段自拍，但别以为这就完了，我会跟随监督你们的查案，一旦发现你们和东新区的人一样掩盖真相，自拍会重新进入上传倒计时！”
“你想跟随监督查案，这点恐怕办不到。”
洛静说。
“为什么？”姚立民急了，质问：“不能跟着你们，我怎么能知道你们是在尽心办案还是在忽悠我！”
洛静平静地叙述：“姚先生，你对你妹妹的案子的关心让我们很感动，你要求对案件的侦办秉公执法，我也很认同，但你要意识到，你也已经犯了罪，我们没有正当理由可以让你现在出去并跟着我们查案，反过来说要答应了你，那会破坏了司法原则，与你的前一要求相悖……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定期告诉你案件的侦办进程的。”
“好吧……”姚立民丧气地低了头。
四中队办公室里，洛静将自己的所有组员集结，述说了接到手的这个案子。
方乐叹息说：“没想到那则网络谣言案后头还有这种内幕。”
小张说：“是情有可原，嗯，我们前头冤枉造假的那小子了。”
小赵说：“那我们一定要查出她妹妹是怎么被害死的了！”
老柯则说：“这个案子估计办理起来不会太容易，因为这本是别的局的案子，他们未见得给我们充足配合，而且时隔已经一周，我们丧失掉了第一时间介入案件的机会。”
洛静拍了拍手说：“好了，多余的后面再讨论，我们目前只有一个案件相关资料，就是姚立民自东新分局索取来的姚丽的尸检报告，但上面只简单写了非外力意外死亡，也即猝死，而尸检是最直接关乎案件真相的一环，所以我们首先要去东新分局，取出卷宗，并把尸体转移过来，重新尸检。”
“啊？”小韩说，“师姐，尸体不是高度腐烂了么？”
洛静说：“那也要查……当然是要麻烦程法医了。”
众人先去了法医处，将大概事情告知程法医，并提出了后面检验腐尸的要求，程法医笑了，说：“碎尸都查过，别说腐尸了，我让几个助手跟你们去，尸体运回加塞儿给你们查，不过能不能查出新的结果，就不敢说了。”
小张起哄说：“老程，要是这个案子办完了，我们请你搓一顿。”
程法医撇了撇嘴，说：“算了吧，你小子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过。”
洛静也笑说：“程法医，案子办完后我请你。”
程法医呵呵笑了：“小洛请客，那我肯定得去……”
离开之前，洛静又去了鉴定那里，请到了老搭档马辉亲自出马。
闲话不提，一群人组成车队花费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东新区分局，然后洛静带警方的人进去交接案件，方乐自己等在面包车里。
这次又是半个多小时，洛静等人才出来，女警花身边的小韩怀里抱着一堆文件，小张小胡小赵还提着大物证袋，尽管看起来收获丰富，小张和小胡却边走边抱怨。
“可恶，东新这些家伙冷嘲热讽，嘴里就没好话！”
“是啊，怪不得人家姚立民不信任他们的调查，看他们那鸟态度！”
迎接的方乐呵呵笑说：“咱们要是查出了新的案件结果，无疑就是打了他们的脸，会有好脸色才怪……对了，东西全都搞来了？”
后半句他是在问洛静。
洛静点头：“有东新此案的卷宗资料，还有死者现场的一些事物。”
这时候公安局后门那里忽有两个西沙分局法医处的助手抬着一个腐臭难闻的黑色袋子过来，袋子上头有拉链，两人将袋子搬到了同来的一辆运尸车上，助手之一向洛静汇报了一句就坐上车离开了。
老黑叹息：“气味儿如此，看来腐烂程度不低，尸检难说能查出什么来啊。”
洛静说：“这就看程法医的手段了，好了，回面包车上，看看我们的收获。”
车内，先打开那些物证袋，发现里头基本都是些死者随身物品。
有化妆品，包包，鞋子，竟还有一条女性内裤，看着不太干净，马辉捡起条密封的内裤看了几眼才放下。
此外还有同样袋装的毛发，以及一款女式外壳的手机。
洛静拿起那个手机，试按了几个键，都没反应，她让小韩取一个充电宝来，选好数据线充电，手机却没出现正常的充电画面。
马辉眼尖，在旁边说：“这手机被摔过，你看外壳下方边角的地方，有皲裂。”
洛静一看，还真是，缺了一角。
这时候兀自愤未平的小张恶意猜度：“这不会就是东新分局自己干的吧，为了给我们调查制造障碍！”
小胡也接口说：“对，跟让尸体提前腐烂一样，都是为着让别人查不出来新东西。”
洛静轻斥：“别说不相干的了……这手机内容兴许会对我们掌握案件情报有用，马哥，你看，能查么？”
马辉接过手机看了看，说：“应该可以修复，我尽量，对了，洛组，也不知这两样东西东新的人做没做鉴定，我建议送回我们局，我生物鉴定方面一般般，而且欠缺设备。”
洛静点头，说：“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马辉让徒弟六子带两样物证打车回西沙分局。
之后洛静看了看卷宗的案情叙述部分，说：“走，去莎莎宾馆……”
莎莎宾馆，即死者姚丽生前所居住的宾馆，她也是被宾馆内的人发现了死于客房里的。
等几人出了面包车，看见宾馆的外观，金碧辉煌，又不乏粉色气息，都想，嚯，跟名字一样，挺洋气，也很暧昧。
众人是来办案的，当然无心看景，洛静留司机小赵在车里看守，带着其余所有人下车走向宾馆门口。
只是中途小韩忽回头看了眼，咦了一声。
洛静问：“小飞，怎么了？”
“师姐，我刚才觉得有人在偷窥咱们。”
偷窥？
大家都本能地向四面望，但除了繁华的街道和人流，并无异常。
虽然这可能是幻觉，但洛静也上了心，又额外对老黑说：“老黑，麻烦你也留下来，陪着小赵，小心车里的各项物证的安全。”
老黑点个头，表示知道。
大家这才正式走进宾馆。
方乐心想：刚查案就被窥视么？有意思……
入宾馆，和宾馆方面的交接细节就不提了，经理亲自引领大家上到案发的楼层，在406号房前停下，说：“这就是那位姚丽长期包住的地方。”
看门上有感应器，经理又用门卡亲自开门，洛静问：“何经理，这门只能用房卡打开，是么？”
何经理点头，说：“对，只有房客有门卡，而我们还有备用的，但一般是房客出入忘了带门卡主动申请我们才使用备用房卡。”
说话间，门就开了。
或许是幻觉，当头一股腐朽之气冲出。
洛静并没有盲目进去，先请马辉进入初步勘验地面，又问：“这房间是以谁的名义登记的？”
何经理回答：“就是死去的姚丽自己包下的，有三个月了。”
姚丽自己包下这所豪华宾馆的房间三个月？
众人嗅出一股明显的“腐败”味道。
这时候马辉在里头说：“进来吧。”
大家伙同何经理走进去。
进去后发现，里头当真豪华，还是套间，有外间、卧室，其他洗浴化妆间一应俱全。
但由于是被警方勘验过一遍的现场，所以可见一些痕迹线，线内明显欠缺东西，洛静往卧室里看了一眼，发现里头的床上被褥之类散乱，回头问经理：“何经理，案发后除警方外，这房间内有没有被动过？”
“呃……”
何经理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说：“没、没有，案发的现场，我们怎么敢乱动呢，都维持原样呢。”
“是么……对了，据警方记录，发现死者的是你们宾馆的一名男性服务生，他现在在宾馆里么？”
“在的，他叫刘波，是负责这一层的服务生领班。”
“请把他叫上来。”
“好的，好的。”
何经理很快打电话叫上来了刘波。
此人看着也就二十三四岁，一米七五左右，穿着制服，倒也算得上一位英俊小生。
但显然胆子不是那么大，在众警察的灼灼目光下，神色紧张。
何经理严厉地说：“刘波，这几位都是要继续调查姚丽死亡案的警察，他们问你什么，你都要老实告知，明白么？”
“我知道，经理。”
回答的声音虽有些抖，但语句不乱。
洛静则说：“何经理，你先去忙吧，我们要单独问刘波。”
“好、好，没问题，你们忙。”
何经理要走，洛静却吩咐小张和其一起离开，并耳语了什么，小张点头表示明白，跟何经理并肩离开。
只剩刘波跟警察们了，洛静才以比较随和的语气说：“刘波，你不要太紧张，根据现场，你来告诉我们整个案发过程。”
“嗯。”刘波点头，边指着现场边讲解。
“20号那天，就是一周之前，总台那里接到406号房的服务按铃，所以我就上来，看姚女士需要什么，她经常靠这种方式呼叫我们。”
“但在门口的时候，我敲了敲门，门并没有打开，喊了两声，里头也没回音，我觉得不对，就下去打房间的内线电话，却没人接，我这才觉得不对，就去取了备用房卡，上来打开了门，进去后叫姚女士，没回应，但听到疑似的呻吟，就来自于开着门的卧室里，我赶紧奔过去，发现姚女士趴倒在距离床头不远的地方，手向前伸着，不知在做什么，我赶紧跪地上把她半抱着翻转过来，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那张脸扭曲得很可怕，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压抑住恐惧呼唤她并掐她的人中，但她没有反应，我又尝试人工呼吸，可没效果，而且感觉到她连脉搏都不存在了，我知道事情大了，赶紧打电话告诉何经理，何经理随后又打了110，急救的人也来了，却判断她已经死亡，那一天剩下的时间里我都恍恍惚惚，不敢相信住了三个月的房客就在我身边这么死了……”
大致叙述完，刘波看着依旧后怕不已。
洛静问：“她按呼叫铃的具体时间，以及你发现她趴倒在卧室时的时间，还有你打电话的具体时间等，都请说一下。”
“好……20号那天她是下午3点25分左右按的呼叫铃，这点宾馆服务系统里有自动记录，我是3点41分发现她的，因为中间我尝试叫门又回去取备用房卡消耗了时间，而我3点44分打电话给经理，经理上来七八分钟后决定报的警。”
根据东新分局的卷宗记录，报警电话是在3点51分，姚丽的死亡判定也大致在那之前，具体说就是2点半到3点半之间。
刘波的表述表面上倒无问题。
马辉忽提要求，让刘波在卧室内仔细回忆当时姚丽趴倒的具体姿势、位置，然后就在地面划出了一个人体型的痕迹线。
让刘波离去前，洛静又问：“你们这里每一层楼都有监控，是吧？”
刘波点头，说：“是的，走廊两头各有两个摄像头，电梯里也有。”
“嗯，多谢你的合作，你先回去吧……”
刘波离开，洛静本想率众前往监控室，卧室内的马辉忽接到了电话，刚接通听了一句就吃惊说：“什么，竟有这种事？！”
洛静警觉，忙问：“马哥，怎么了？”
马辉神色严肃，将手机开免提键，说：“六子打来的，说发生了一些情况，洛组长，希望你们仔细听听。”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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