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奉承话
“是...张氏,她夫君是主簿白士诚。”
听了这个名字,春晓脸上的假笑顿了一下,脑中瞬间浮现出却是一张女子的脸。
扶柳!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扶柳身后曾有过一个人,便是白士诚。
说起来,春晓并没有见过白士诚,不过这个名字应该并不常见,想到此,春晓的表情恢复如初,只是眉毛动了动:“原来是张夫人。”
张氏听得一笑,还想再说些什么,梨花已经上前将她接走,后面已经有别家夫人走来,张氏好在懂礼,对梨花一笑:“多谢。”她本想打听些什么,谁料梨花并没有将她带进去,只是喊了别人,然后再次回到春晓身边。
张氏脸上笑容一僵,春晓不过是个妾就敢如此高傲,姑且看在魏修的份上还能忍忍,现下连春晓身旁的丫鬟都敢这样对她,张氏十分愤怒,到了席上顾不得歇息,就走到了人群之中,不过几个眼色,几个和她差不多的夫人就聚在一起,时不时看看花看看人,一片和乐,可嘴里说得却不是什么好话。
她们自以为站在高处,却不知全被余年和余月听了进去,余月正穿着新发的衣服,谁曾想刚走出来就听见有人说春晓坏话,这下哪里忍得住,当即就要上前争论,一旁的余年赶紧把人拦下,紧紧捂着妹妹余月的嘴,不曾想余年的力气不小,差点让她跑了出去,余年自知今天的百花宴对春晓有多么重要,自然出事,当即在余月耳边说道:“你做什么!”
“今日是娘子设宴,我们不能出错。”
余月听到娘子二字才冷静下来,随后生气道:“我自然知道这次宴会十分重要,可她们就这般侮辱娘子,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
余年见余月申请解冻,可脚步却停下来,手上也松了力气,闻言轻笑:“谁说我们就这样看着。”她抬头看着那几个夫人又道:“我们虽然不能斥责她们,可有人能,有人能为娘子出头。”
“我们只需要记住她们的模样,到时候......”
余月听得恍然大悟,再不说要上前出头的事情。余年见状欣喜,又有些恍惚,从前的余月一定会上前,在她看来别人为春晓出头是别人的事,她势必也要帮上一把,可如今......到了平江府后,春晓待她们不算差,但也不说上冷落,只是和旁人一样。
余年自己都难免有落差,又何况余月,所以她知道不能出事,担心春晓迁怒,也有了取舍。
这何尝不算长大呢?余年看着余月在旁小心地看着几位夫人的衣服,嘴里念念有词。
另一旁,梨花到了春晓跟前,见无人在轻声道:“夫人可要休息一会?”其实春晓作为主人,只需等几位有诰命的夫人就好,魏修还吩咐梨花照顾春晓,说是虽然天气转暖,还是得小心别吹了风。若不是前面有客,魏修说不得还要拉着春晓再用些东西。
春晓自知身份,哪里愿意摆出高傲模样,除此之外,她日日待在院中,如今好不容易能在院门口,虽然只是院门,但也觉得松快,嘴角的假笑也渐渐带了两分畅快,听到梨花开口,她侧头道:“无妨。”
梨花还要再劝,又听到春晓开口:“刚刚进来的那位张夫人,怎么先前不曾听过?”为表诚意,请柬都是她一一过目,她并不记得有这个人。
梨花想了想才道:“好像是后面加了一些。”
春晓这才明白过来,百花宴一开始并没有邀请很多人,魏修也不想一口气吃个胖子,只想着喊亲信下官这些,让春晓出来见见人,后来消息传了出去,有些人嘴里不干净,魏修心中有气,这才决定大办。
谁敢看不起春晓,就是不将他魏修放在眼里,这才有了如今场面,倒也把春晓累得不行,魏修也有些后悔,平日里本该安枕时刻,怀中人还在点灯做事,看得人心中酸软。
“白士诚。”春晓嘴唇轻启,语调有些特别:“这个白大人你熟悉吗?”
梨花的眼睛不自觉看向春晓,却只看到了她和平日没什么不同的笑意,可她心中却有些打鼓。
“奴哪里认得什么大人......”
听到这个答案,春晓半点不奇怪,寻常人家知道父母官姓什么都是难得,更逞论梨花现在每日和她待在一处,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梨花有些欲言又止,她其实知道一些白士诚的事情。
说起来也是巧合,那日自卖自身时,魏修买了她,来到府上有些事,一时把丢在一旁,恍惚中听到了白士诚的名字,似乎在说他这人极善钻研,令人不喜。梨花还记得自己奇怪,魏大人在平江府说一不二,为何还要留着自己不喜欢的人。
这些话到底该不该和娘子说呢?梨花看着身旁的春晓,又想到魏修的吩咐。
“娘子心思细腻,身体不好,有些事情就不必打扰,直接报于我就好。”
从来都是女子在后处理杂物,男子都不插手,如今魏修愿意为春晓分忧,饶是梨花这个局外人也心中感慨,连忙将府上一些人不敬说了出去,而她说的第二天,那些人就从府上消失。
梨花从来不知道她的一句话能让一个人彻底消失,她一开始不过是想让魏修训斥两句,自那以后,她也沉默许多,日日相处下来,反倒觉得春晓性格更好些,少不得有些亲近,如今春晓问话她有些回答,又想到那些突然消失的人,一时开不了口。
好在门前又来了几位夫人,春晓熟练地挂上笑容,连带着梨花也匆忙走过去,再顾不得其他。
前院也是宾客如云,不同于春晓的平易近人,魏修还在书房看书,一点没把外面的宾客放在心上,直到向西进来道:“大人,白士诚到了。”
魏修动作不停,翻看书册:“他到了,他夫人张氏到了吗?”
“自然也到了。”向西低声道:“娘子已经迎了进去。”
魏修这才丢下书,看着窗外,像是在喃喃自语。
“她见了张氏,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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