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做恶人
厅内陷入安静,秋氏放下茶杯,发现春晓并未浮现出女子会有的娇羞,这倒是有些奇怪,她少不得多看了两眼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儿?是哪的人?”
“她姓薛,家中排行第三,母亲可唤她三娘。”魏修收起沉色,替还在出神的春晓答道。
秋氏惊讶于魏修对春晓的喜欢,儿子是什么样的人,秋氏很清楚。先不提他对普通女子一见钟情,可如今这般喜欢当真少见。她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堆放在老国公处的金莲,金莲盛开的时间似乎与春晓出现的时间相吻合。
秋氏很快抛去这些想法,薛氏一介商户女,如何是魏修的有缘人。
“行了,知道你心里有她。”秋氏没好气道,指着一旁伺候的丫鬟:“来,带薛姑娘去看看花儿。”
魏修也想跟过去却被秋氏拦下:“宣明你留下,我还有事找你。”
丫鬟赶紧上前,依照秋氏所说扶着春晓离开:“薛姑娘请。”
春晓勉强露出笑容,踏出满是檀香味的厅堂这才觉得呼吸顺畅。冀国公府极大,但府里主子却没几个,少不得有些空旷,似乎是为了掩饰这一点,冀国公府的亭台楼阁花样繁多,只是无人居住,看得春晓停下脚步。
身旁丫鬟也随之停下,听到春晓开口:“可有些花吗?我喜欢看些花。”她微微一笑,显得娇媚可爱。
丫鬟连忙点头:“有的,只是离这里有些远。”
“无妨,请带路。”春晓十分客气,等丫鬟请示后这才跟上前。
冀国公府内花园假山也不少,如今天气还未回暖,已经被装点的春意盎然,春晓走入花园终于闻到一股花香,安抚心神。
“薛姑娘可要吃些糕点?”服侍的丫鬟服侍秋氏多年,看出秋氏不喜春晓,却也不曾怠慢,只是按规矩办事,显得并不热络。
春晓摇摇头:“不用,多谢你。”
丫鬟也不再开口,索性从不远处的小院中要了一壶热水,挑选茶叶时想起秋氏吩咐要试试春晓的性子,索性从下人房里拿出一包散茶,随便冲泡一番,便为春晓奉上。
茶好不好春晓现在还不知道,但她没喝,只是指着茶杯道:“这茶杯我不喜欢,换一个。”
丫鬟眨了眨眼睛,却没说什么,只是乖巧的换了一套,春晓看着薄如蝉翼的天青色茶杯终于满意。
春晓再次道谢接过,仅一口便唱出粗茶苦涩无味,她皱起眉头,娇横终于展现:“你这是什么茶?莫非是拿下人喝的东西糊弄我不成?”
丫鬟本觉得春晓好欺负,谁料春晓突然发火,免不得心虚,随后想起秋氏不满,心中底气多了几分。
“回薛姑娘的话,并非是奴不尽心,只是此处偏远,少不得有些粗心。”丫鬟看似不卑不亢,实则小腿肚子都有些软。
春晓直接将茶杯摔在地上:“我呸,你当我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吗?这样的茶我身边的丫鬟都不会喝,给你你会喝吗?”她声调尖锐,满是嚣张,若周围有旁观者也少不得觉得她太过分。
丫鬟跪倒在地:“薛姑娘您别生气。”丫鬟也不是善茬,见春晓生气,一跪了之。眼前正是被春晓摔碎的杯盏:“您别拿这套雨后晴天的茶具的茶具撒气,奴可赔不起啊!”
别看此处没什么人,但冀国公府奴仆几百人,说不定便躲在哪出听风声,如今这处这样大的动静,丫鬟不信没人听到。
她如今正是在赌,堵春晓怒火中烧时正好撞在前来看情况的几位正经主子。
春晓嘴角浮起满意的笑容一闪即逝,她早早避开丫鬟的跪拜,绕了一圈,像是在看周围有没有人,看到有人小跑着离开,春晓明白今天的重头戏即将上演。
“不过一副茶具,有何了不起。”春晓重新回到桌边,伸手将桌上茶具推倒在地。
名贵瓷器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都格外悦耳,仿佛没有经过系统编写的杂乱音符,但因为音色好听,纵然杂乱无章,也称得上一种享受。
春晓看着碎成一地的茶具暗叹可惜,又忍不住回想起刚刚那瞬间的声音,着实动听。
“大人待我极好,往日里我从未用过这般不堪的茶具与茶叶,你就是看大人不在身边特意欺负我!”春晓越说越生气,喊了几声想要让人惩罚这个不懂事的丫鬟。
可惜周围无人应答,春晓也不放弃,竟然自己撸起袖子,想要给丫鬟一点教训,就在她手即将抓到丫鬟头发时,有人来了。
人未至,声先闻。
“够了!”魏修抓住春晓纤细的手腕,玉镯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晨起他为春晓戴上时的柔情万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春晓,往日动人心魄的眉眼如今只剩跋扈。
春晓何时会变成这副模样?
魏修不明白,记忆中春晓的确有些性子,但她为人善良,纵然贪财也不会做小人行径,可如今呢?
魏修看着遍地破碎的杯盏,脚下跪着的丫鬟,丫鬟忍住哭诉,抽噎道:“郎君莫生气,都是奴的错,奴没伺候好薛姑娘。”
春晓听到丫鬟的声音这才从魏修突然来到的震惊中回神,她并未收敛怒火,只是熟练地倒在魏修怀中:“大人,您瞧这丫鬟,她给人家倒的茶十分不好,我不开心。”
可魏修并未像往常一般将春晓揽入怀中轻轻呵护,他仔细打量着春晓,突然笑了:“你做得对。”
“既然是没伺候好,那就不用在母亲跟前伺候了。”魏修开口便决定了跪地丫鬟的未来。
丫鬟这才害怕起来:“郎君不要,奴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
魏修看也不看:“你没伺候好薛姑娘便是最大的错。”
春晓得意的扬起脑袋满是笑意:“还是大人待我好。”说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了魏修侧脸。
魏修很震惊,因为春晓从不喜欢在外人面前与他亲热,为何如今?
“大人今日维护,多谢大人。”春晓袅袅行礼,婀娜多姿,似乎未曾发现魏修捏着她手腕的力气未有半分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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