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值不值得

　　苏卿酒挂念的沈云祁如今正在京城出了名的酒馆兰亭水榭。

　　兰亭水榭地方大，景致也好看，沈云祁是这儿的常客，刚进门便被小二认了出来，忙不迭上前迎道，“小公爷又来了，可还是楼上的雅间？”

　　沈云祁面上带着两分笑，朝着那小二道，“我只小酌几杯，莫要让旁人来扰了我喝酒。”

　　店小二向来是个人精，听着沈云祁的话便笑道，“小公爷的规矩小的向来是知道的，小公爷只管上楼，这一切都有小的给您看着呢。”

　　沈云祁轻点了下头迈步往楼上走，顺着长廊直至最后一间厢房后打开。

　　里头已然坐着一相貌平平的男子，正坐在窗边俯瞰整个京城街道的景象。见沈云祁来了，便出声道，“你来了。”

　　沈云祁应了一声，坐在了男子对面的位置，自顾自给自个儿倒了一杯酒。

　　“如今四皇子对你防备心甚重，太子的人也虎视眈眈，先前筹谋竟都功亏一篑。”男子如今瞧着沈云祁十分不满，“你若是再晚一些醒来，眼前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沈云祁听了这话只轻笑一声，往后靠着将手耷拉在椅子上，“我瞧着如今的境况比以前好了不少，怎么能说得上是功亏一篑？”

　　“本可以更好的。”男子蹙着眉，朝着沈云祁道，“你且想一想，竟然为了一个女子影响了大计。”

　　沈云祁抬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笑道，“我要是再不醒，到手的大娘子都跑了，我怎么忍得住？”

　　“你啊你！”男子虽是无奈，却拿他没有办法，只道，“你近日来可思量过，你这番作为值不值得？”

　　“值得，很值得。”沈云祁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行状慵懒浅笑道，“如何不思量？我每分每秒都在庆幸自个儿做了多么对的决定。”

　　男子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既然如此，日后的路只怕还是会难走，咱们都得有准备。”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云祁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又瞧着那男子道，“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大娘子如今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男子只朝着沈云祁挥了挥手，觉得他如今这副样子真是没眼看，“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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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祥宫中，皇后专门请了端阳公主进宫来，面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我听说，小公爷的大娘子在宫里受了些惊吓，不知如今可好多了？”

　　端阳公主脸上自然是没什么笑影，她向来是极其宠爱自个儿的儿子的，更是听说了太子醉酒后调戏苏卿酒的事儿，一时对着皇后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淡淡道，“皮肉倒是没什么伤，只怕心里阴影不小。我本想着祁哥儿成家时间也不短，总归是该带进宫来瞧瞧的，谁曾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端阳公主打开了话匣子，当即把不满都往外头倒，“我寻思着太子府可是有二十几个姬妾的，如此多的妾室他竟然还是不满意？竟然觊觎别人的大娘子，如此只怕皇后娘娘再多给太子娶几个好看的进门，省的他一天到晚惦记别人的。”

　　皇后如今面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了，只朝着端阳公主道，“那孩子就是这个毛病一直改不了，可其他的事儿却都是做的极好的。等我今个儿就去教训他一顿，让他改改这个毛病。”

　　端阳公主脸色不悦，说的话也不大好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如今倒是不敢随便带着祁哥儿媳妇进宫了，只怕哪天被贼人看见落了单掳走了。”

　　“端阳，瞧你说的……皇儿就是平日里贪玩了些，又怎么会做这般欺男霸女的事儿？”皇后瞧了一眼身边的宫女，只笑着道，“我宫里正好有些治疗心悸的药方，你且带着回去给卿酒那可怜孩子吃两副，也算聊表些歉意。”

　　“不必了。”端阳公主站起身，只瞧着皇后道，“如今我实在是无福消瘦，皇后若是能管好太子，便是最大的福分了。我府里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端阳公主说着，大步出了门去，留下皇后一人在凤祥宫中。

　　皇后登时变了脸色，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在地上，直骂道，“她萧端阳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仗着是官家的胞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如今竟然敢给我脸色瞧。等我儿登基了，哪里还能有她的容身之处。”

　　皇后怒骂了一阵，也冷静下来了些，只看着身边的宫女道，“咱们瞧瞧太子去，如今这个时候了也不进宫，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皇后到太子府的时候，太子正忙着和府中的舞女寻欢作乐。

　　她左右各抱着一个样貌美艳的女子，身后还站着两个，将太子萧玉衍紧紧围绕在榻上。

　　萧玉衍面上是笑着的，可瞧着如今几个女子，还是忍不住叹息，“如今这些个竟然都不如那日在中秋夜宴上见着的女子。”

　　萧玉衍怀中的女子抬起头来，瞧着萧玉衍道，“太子殿下，您可是太子，普天之下想要什么女子得不到？”

　　萧玉衍叹息一声，只摇了摇头道，“这女子不同。”

　　萧玉衍正自个儿叹息着，谁曾想门口处登时出现了皇后，萧玉衍一抬眼便瞧见了吓的个半死，忙不迭将那些女子都推开，站起身来给皇后请安。“娘娘，孩儿给娘娘请安。”

　　身后的舞女见状，赶忙一个个地出了门去。

　　萧玉衍抬眼瞧了瞧门口站着的小太监，只冷着声道，“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皇后娘娘来了竟然都不通报一声。”

　　“我若是叫他们通报了，还如何见的着你如今的寻欢作乐场面？”皇后眼中都是火气，抬起手便朝着太子的脸一巴掌。

　　萧玉衍见状也不敢生气，只捂着脸跪倒在地上，朝着皇后道，“娘娘，孩儿知道错了。孩儿如今毕竟年轻，总是放不下这点乐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皇后冷笑一声，睥睨着萧玉衍，冷然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是竟然觊觎沈云祁的女人，还觊觎的光明正大。你可知我为了拉拢端阳做出了多少努力，你如今闹的人尽皆知，让我先前的付出竟然都功亏一篑。”

　　萧玉衍赶忙为自己找补，沉声道，“母亲，我那日不过是喝多了，想着去和那小娘子说几句话，实在是没什么僭越的举动啊。”

　　“你有没有不要紧，要紧的是旁人怎么看。你真是把吾的脸都丢尽了！”皇后脸色冷然，瞧着萧玉衍道，“日后离那苏卿酒远些，那般的红颜祸水。你该知道沈云祁为了她得罪了丞相府，还为了她让丞相府收了做养女，让他在府里管家。你就该想到，照着沈云祁的性子，若非她如此貌美，沈云祁又怎么会如此把她放在心上？”

　　“娘娘，是孩儿思虑不周，孩儿知道错了。”萧玉衍抬起头看着皇后，直认错道，“还请娘娘明示，孩儿如今该如何做才能弥补？”

　　“弥补？”皇后冷笑一声，“你如今只怕是彻底得罪了国公府了，如今哪还有什么余地。我瞧着你是没救了。”

　　“娘娘，娘娘。”萧玉衍朝着地上磕了个响头，哭道，“孩儿知道错了，还请娘娘饶了孩儿这一回。孩儿日后再也不肖想那小娘子了。”

　　皇后不悦地瞪了一眼太子，“你若是日后登基了，什么美人得不到？偏偏这么收不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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