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探子


“段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要搬出去了?不是说好留在镇北王府中过年的吗?”珍娘仍是那副热情的表现。

但今日她穿得格外严实,就连脖颈都带了狐狸围脖,略显苍白的小脸敷着厚厚的朱粉。

段清茉瞧见她那副模样,心中了然。

她开口道:“之前我还以为说笑呢,没想到珍娘还真有此意。不过我那宅院都已经定下了,早早前去早早收拾,我与昭昭也能快些落脚。”

珍娘本就因段清茉突然要离府而被打得措手不及,今日见段清茉对她疏离冷淡了不少,心中更是疑惑。

她目光一转再落到靳询身上,更是心虚地不像话。

但好在莫氏没骗她,瞧靳询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

显然是没记得昨日的事。

于是珍娘又劝道:“那也不急于这一时呀!这新租的宅院总要布置一番,我记得王府的库房里还有不少桌椅器具,段姐姐不如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

段清茉看着珍娘费心的模样,不禁感慨这女子能沉得住气。

不过有了昨日那事,再听到这些话段清茉都觉得珍娘是在让她知难而退。

“不必了,那宅院我看过,什么都不缺。”段清茉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就带着昭昭先过去了。”

靳询和珍娘还想送一送段清茉,可这时莫氏院中却派人来了,说是莫氏今日晨起时无故发昏,摔倒在地上伤了额头,正急着寻郎中呢。

见靳询眉眼浮现几分焦急之色,段清茉道:“王爷与珍娘快去吧,老夫人的事要紧。”

她的嘴角牵起一抹冷笑,这莫氏生病当真生得恰到好处。

罢了,她到底是靳询的母亲。

“我让靳沙送你。”靳询道,“若是有什么不便,叫靳沙告诉我便是。”

段清茉也没再拒绝,牵着陈昭昭先行而去。

——

京城南边,仁安街。

靳沙骑着马伴在段清茉的马车边,到了仁安街他忍不住问道:“段娘子为何突然想离开镇北王府呢?昨日您与王爷从宫宴上回来不还是好好的?”

段清茉撩开门帘道:“镇北王府虽好,但总归不是我与陈昭昭的家……到了,就是这儿。今日多谢靳大人了!”

马车停在了慈济堂的对面。

慈济堂乃是官府收留京城内孤儿的救济机构,这会儿许是在上课,朗朗书声传来煞是动听。

靳沙伸长脖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段清茉租下的宅院。

只见这四合院颇为素简破败,正屋连带两侧耳房一共三间,东西各一间厢房,此外再无其他房屋。

满地的残枝枯叶无人打扫,门前房檐也都起了蛛网,内里更无什么陈设。

靳沙估摸光是打扫这院落恐怕就得整整一日。

“段娘子,我寻几个人来替你打扫着院落吧!不然今日您与昭昭恐怕都安睡不了……”靳沙开口道。

“不必了,靳大人快回去复命吧。”段清茉说道,“这些东西我自己慢慢来就是。”

“段娘子何必与我客气?王爷若是见此肯定会放心不下您……”靳沙道。

“靳大人,这真不劳您费心。”段清茉道,“王爷昨日与珍娘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段清茉虽的确是承了王爷的恩情,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王爷已经帮我够多了,我不想再让镇北王府因我的事而费心……”

“也请靳大人能让我安心在此住下。”

段清茉俯身行礼道,靳沙连忙扶起,诧异地问道:“敢问段娘子口中王爷和表小姐的事是?”

“您昨日不再府中,若想知道问问王爷就是。”段清茉抿嘴笑了笑道,伸手将马车的酬金递给靳沙,而后牵着陈昭昭入了院内。

沉重的木门被重重关上,靳沙握着那铜钱还有些不知所措。

这王爷与珍娘究竟是有何事啊?

终于到了落脚的地方,段清茉长舒一口气。

“昭昭,这地方虽不如镇北王府,但……娘会努力把它变得更好的。”段清茉开口道。

仁安街的街口有一酒楼,段清茉前几日就看到那地方在招琴师。

段清茉准备明日就去试试,若是能聘上,每月便能挣些银钱。

待她的名声打出去,就可以去一些富贵人家的家中教导姑娘们习琴,又或是收几个学生在家中教导。

免得她与陈昭昭坐吃山空。

陈昭昭牵着段清茉的手甜甜地说道:“娘,这里可比江家村好多了!只要有娘在,我什么都不怕!”

“好。”段清茉摸了摸陈昭昭,满脸的幸福与甜蜜。

同一时间,镇北王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靳询同珍娘去静雅堂看了莫氏,莫氏的确摔伤了额头,但好在人无大碍。

“人老了不中用,身边就一会儿没人的功夫,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还以为自己的身子和从前一样硬朗呢!”莫氏感慨道。

靳询看着莫氏鬓角的白发和通红的额头,严肃的声音不自觉地透出一股柔和:“都是这些婢女们侍奉得不上心,往后你们都不可大意,一定要将老夫人照顾好!”

屋内的婢女连忙道:“奴婢有错,请王爷责罚。”

“算了算了。”莫氏开口道,“她们年纪小,往后注意就是……对了,珍娘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是不舒服吗?”

突然被点名的珍娘道:“啊……姨母,我没什么事,就是昨日睡的不太好……”

莫氏看到珍娘那副惶恐紧张的模样和裹得严严实实的脖颈,愈发觉得那事成了。

于是她满意地让靳询先行离开,珍娘则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也不枉她今日伤了自己演这一出戏。

段清茉终于从镇北王府离开了。

——

镇北王府,凌云院。

回了书房的靳询终于得了空来见从临州回来的探子。

屋内安静得可怕,地上单膝跪地的黑衣男人将临州所查到的一切和盘托出,声音冷若冰霜,毫无感情。

随着男人越说越多,靳询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平静慢慢变得阴沉可怕。

咔擦。

靳询握在手中的茶盏骤然碎裂,锋利的瓷片四溅,却没有打断那探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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