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撑腰
“你说谁是没有母亲的野种?”另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传来。
张牙舞爪的沈妍妍和周围的宫女皆噤声屏息,紧随靳盛泽之后的竟是靳询。
靳询今日的气压格外低沉,他冷峻的眉眼好似笼着一层冰霜,看过来时含着雷霆万钧之重,压得沈妍妍喘不过气。
“几年不见,沈家的后人都是这个德行了吗?张嘴闭嘴就是野种,沈丞相平日里教你教的就是这些?”靳询开口道。
沈妍妍敢对靳盛泽出言不逊,可到了靳询跟前,她被男人凌厉的气场吓得嘴唇哆嗦,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一旁的宫女连滚带爬地上前说道:“奴婢参见镇北王,王爷,沈小姐不懂事,还请您莫要计较。”
“一句‘莫要计较’就能将此事掀过,本王可不记得宫中的规矩何时这般松散了?”靳询说道,“来人,把那蹴鞠拿过来。既然沈丞相不会教导女儿,本王不介意帮他一把。”
——
段清茉是被王胜康扶着走出九华殿的,她的脚步虚浮,耳边还嗡嗡作响。
她见到了那太医,亦听到了他的证词。
莫氏亲口承认,段家的事是她与冯年一起谋划的。
段清茉知道莫氏是个自私的人,可是她从没想过她会害自己和段家。
“王公公不好了,这陈姑娘在御花园撞上了沈家小姐,两人起了冲突在御花园闹起来了......”一个小太监神色匆匆地上前说道。
段清茉听到“陈昭昭”三个字,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些。
“怎么回事?”段清茉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
王胜康连忙哄道:“哎哟段娘子您莫急,奴才陪您去看看可好?有未央宫的宫女在,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段家的事段清茉骤然抛在了脑后,此刻她满心满眼里都是陈昭昭。
而她到了御花园的赏梅径时,她才发现今日御花园热闹得很。
只见鹅卵石路上,跪着一个身着榴色罗锦裙、容貌丽质但脸色苍白的小姑娘。
她的头上顶着一颗脏兮兮的蹴鞠,双手委屈不安地揪着衣裙,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摇摇欲坠的模样好似那被疾风骤雨虐打的残花,好不可怜。
而在她的对面,立着的不是旁人,正是靳询。
靳询眉眼低垂,眸色幽深,他一言不发,沈妍妍却不敢有半分偷懒。
段清茉到此时,恰好皇上与沈丞相也来了。
“爱卿,这是在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罚起沈家小姐来了?咳咳......”李承宗一身明黄龙袍,却反而衬得脸色更加弱白。
沈丞相看到女儿这副模样,顿时心疼得不行:“王爷,小女这是怎么了?您为何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罚她?”
沈妍妍看到自己的父亲,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摔下头顶的蹴鞠便爬起来扑到了沈丞相的怀中。
沈丞相摸着沈妍妍的头,看向靳询的目光压抑着怒气。
段清茉既没有给李承宗行礼,也没有说话,只是带着王胜康默默地走到了陈昭昭和小花的身边。
她轻声问道:“发生何事了?”
段清茉低头才发现陈昭昭的右手不知何时包了一块纱布。
“怎么回事?昭昭,你的手怎么了?”段清茉的声音猛然变得尖锐了起来。
“娘,没事,只是些擦伤,世子已经替我包扎过了。”陈昭昭摇了摇说道,余光小心地看向了靳盛泽。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她的伤,靳盛泽和靳询才让不知悔改的沈妍妍跪下思错,为她和小花撑腰。
“不过小花的后脑勺被那蹴鞠砸了,好在没什么大事。”陈昭昭接着说道。
“为何会有擦伤?何人砸的你们?”段清茉压低声音紧张地问道,“从未央宫出来的时候你们都是好好的......”
“爹,皇帝哥哥,他们欺负我!”这时,沈妍妍倒打一耙,指着陈昭昭哭道,“我不过是不小心把蹴鞠砸到了她们旁边,她们就对我出言不逊,处处挑衅......我让她们帮我把蹴鞠捡回来,她们却将我蹴鞠踢坏了......”
“皇帝哥哥,这蹴鞠可是你亲手给我做的!”
“损坏御赐之物,难道不该罚吗?”
沈丞相听罢,虽也怒气冲冲,但尚有理智。
他的目光谨慎地在段清茉和靳询几人身上游走,似在思忖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来只是小女儿家间的小争执罢了,哪里需要王爷和世子这本兴师动众呢?”沈丞相开口道,“我女儿向来不是爱惹是生非之人,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争执?”可是段清茉压抑的怒火腾地就上来了,“沈丞相可是巧舌如簧。我的两个女儿一个被蹴鞠砸了后脑勺,一个被蹴鞠划破了掌心,她们二人今日是第一次入宫,处处谨小慎微、克礼守矩,难不成还能是她们主动招惹的沈小姐?”
小花听到“两个女儿”时微微一愣,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段清茉。
段清茉玉白的小脸上满是怒气,清韵绝色的面容顿时都变得明艳张扬了起来,充满了攻击性。
陈昭昭也开口道:“民女陈昭昭见过皇上,见过沈丞相。今日我与妹妹听从长公主的安排来此赏梅,正闲聊之时突然飞出来了一个蹴鞠砸伤了我妹妹的脑袋。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沈小姐便趾高气扬仗沈家嫡女的身份质问我们。”
“我听闻沈家书香门第,百年望族,怎么能教出这般无礼之女?所以对沈小姐的身份提出了质疑。”
“可谁曾想沈小姐恼羞成怒,竟然要我们学着狗爬的模样去把蹴鞠给她捡回来。”
“镇北王世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制止了沈小姐。”
“然而沈小姐不识好歹竟也对镇北王世子出言不逊,污蔑造谣。”
“沈丞相可要听听沈小姐对着世子爷说了什么狂妄侮辱之言吗?”
陈昭昭年纪不大,冷声竖眉说话辩解的模样,还颇有几分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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