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发烧
回到酒店的云岁晚,躺在床上就昏厥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感觉床头的手机在振动,云岁晚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清醒了一秒就又睡了过去。
身体突然变得很矛盾,一边冷得她蜷缩起来,一边又觉得内里在火辣辣的烧。
她难受地皱起眉,却并未清醒过来。
意识模糊中,突觉有人碰了碰她的额头,手背清凉,宛如一股叮咚清泉流过干旱炙热的沙漠。
眉头有所舒展,云岁晚凭着本能蹭了蹭。
可惜,只短暂停留了几秒,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眼皮重得想有人踩着,云岁晚意识挣扎,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随即房间里响起轻微脚步声,不多时,清凉贴被贴在了她的额头。
云岁晚被抱了起来,靠在一个人宽阔温热的胸膛上,鼻子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一如既往的冷冽。
“张嘴。”季宴礼低声命令。
云岁晚眼睛终于艰难睁开一条缝,也无暇探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乖乖张嘴。
一颗药送在嘴边,她含在嘴里,下一秒水杯抵着唇。
云岁晚喝了药,就被他放回被窝,揉了揉头顶,轻声哄了句:“睡吧。”
她粘上枕头,便再也撑不住熟睡过去。
不得不承认,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体脆弱的时候,有他在的确会安心不少。
再次睁开眼,云岁晚不免有些恍惚。
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夜色渗透进屋里,只有床尾一小片地方开着暖黄色的小夜灯。
季宴礼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打字。
似是时时刻刻注意着她这边的动静,在云岁晚醒来的下一瞬,他就直直朝她看过来。
对上她清醒的眸子,季宴礼眉头微扬,将电脑放下,起身走过去。
来到床边,弯腰探了探她的体温,皱眉道:“还有点儿低烧。”
不等云岁晚有所反应,他直起身子,顺便将云岁晚捞起来,脸色不太好看地拿出手机。
“你干嘛?”她有些莫名其妙,声音带着生病的沙哑。
“去医院。”
季宴礼一边说一边给宋昭拨电话。
云岁晚表情抵触,直截了当道:“我不去。”
季宴礼淡淡扫了她一眼,明显不会由着她。
“我不去。”她又重复了一遍,态度很坚定。
又躺了回去,缩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见她这样,季宴礼气得低笑了一声,见她睁着眼瞪他,看来是真的抵触,顿了顿,只能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挂断。
云岁晚看他不再说去医院的事,稍稍放心。
“我睡一觉就好了。”
季宴礼冷哼一声,没说话,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顺势在床边坐下来,拦下她要接过的手,略显强势地喂她。
动作却是轻柔的。
“若是还不退烧,就算不去医院,我也会让医生过来。”季宴礼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云岁晚点头,重新躺在枕头上。
“你怎么在这儿?”她才想起来问。
“有事。”
这么巧?
云岁晚有些不信,却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发烧了不知道吃药?”
几小时之前,季宴礼一连给云岁晚打了五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费了些功夫拿到她的房卡,一进门就看到她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难受地五官都皱在一起,偏偏还在硬撑。
一想到这里,季宴礼就脸色沉郁,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还好他来得及时……
云岁晚不怎么当回事:“没必要,睡一觉就好了。”
哪有那么娇贵?
发个烧而已。
听言,季宴礼带着气地嗤笑:“现在还在低烧的不是你?”
云岁晚:“……”
见她吃瘪,也不说话,季宴礼压下情绪,眼神温和了些,替她掖了掖被子。
被教训了的云岁晚自知理亏,连忙闭上眼睛,作势要睡觉。
她听见自己刚喝过的水杯被放在了床头桌上,睡意再次袭来,拉着她的意识往下坠。
隐约感觉身边的床一轻,以为季宴礼会就此离去,却突然发觉他的气息猛然逼近,呼吸就落在她的鼻尖。
云岁晚睡意顿时被吓走了一半,却又不敢睁眼。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唇,很轻,像是安抚,转而又来到她的额头。
动作轻柔地,带给她一种珍视的错觉。
云岁晚呼吸停了一瞬,眼睫扑簌簌地如蝴蝶般抖了抖。
季宴礼以为她下一秒就要睁眼时,事实上却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第一反应还是逃避。
毫不意外,但也不可避免地眼底闪过失落。
身体的虚弱没有让云岁晚想太多就陷入了沉睡。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被酒店厚重的棉被裹着,云岁晚在半夜被捂出了一身汗。
但也彻底退了烧。
季宴礼探了探她的额头,又不放心,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确定连低烧也没了。
紧绷的那根弦这才终于放松下来。
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半夜四点……
他低眸看了睡梦中的云岁晚一会儿,伸手捏了捏她漂亮的脸蛋,勾了下唇。
真能折腾……
伸手解了纽扣,然后将外套脱下扔在床尾的沙发上,他掀开被子的另一头,躺进去,打算就这么眯一会儿。
似是感到身边床垫凹陷,云岁晚眉头下意识浅浅皱起,仍旧闭着眼睛。
季宴礼长臂一伸,将她扣在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顶,沉沉睡去。
第二天,云岁晚浓睫慢慢抖簌开,睁开眼时,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束缚得不能动弹,腰上更似被缠上了一条大蛇。
她定了定神,意识到自己正被抱在怀里。
入目的是季宴礼宽阔而滚烫的胸膛,衬衣没有昨日整齐,有些皱皱巴巴的,最上面的纽扣被解开两颗,精致冷白的锁骨孕育在阳光中。
云岁晚一时没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到他怀里的,以及他是什么时候上的床。
视线往上看,是他帅得极具冲击力的五官,不可否认,季宴礼绝对是女娲的完美艺术品,脸部轮廓像是刀削斧刻出来的。
他睡得很沉,不知道昨晚熬到什么时候。
云岁晚看在昨天他照顾自己的份上,忍着没有将他踹开的冲动。
轻手轻脚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刚支起半个身子,突然又被拉了回去。
脑袋撞上柔软的枕头,不疼。
季宴礼醒过来,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嗓音里还带着惺忪慵懒的睡意:“几点了?”
云岁晚被他搂着,有些无力:“不知道。”
她挣了挣,季宴礼脸色微变,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警告:“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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