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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慢慢挑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宴会男女是分开桌而坐的,男人那边高兴的喝酒聊天,这一口哥哥,一口弟弟的,气氛很是活跃。

老太太高兴,但是因着年纪大了,这一通的接见下来,人也累了,吃饱了就让人扶着前去后院歇歇,留下年轻的人招呼着。同去的,还有几个一起的老太太。

季云笙看向男人聊天的那一边,见父亲正和几个大人聊的开心,笑了笑,才回神。

只是收神的一刹那,她却掠到了李霖那边。

因着李霖一直盯着她看,所以季云笙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两人刚好四目对视。

李霖目光缱绻,带着满满的暖意温柔的看着她,可只是一眼,季云笙便快速的挪开。

李霖的目光太过露骨直白,在这样的宴会之上,他居然也敢这般……

季云笙的脸色因为紧张害怕,瞬间泛红,不知道的人看过去,还以为她在娇羞害羞呢。

想想前世的自己,季云笙觉得,前世的她也真的是神经大条,李世子原来那么早就已经对她有了情感,自己却一无所知。

她低着头,还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砰砰直跳,害怕、慌张,侵袭着她。

丽夫人发现季云笙的异常,关心问道:“笙姐儿是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先去里头坐坐吧,这里人多。”

往常要是别人这么问,季云笙自然是要推拒的,但是想到李世子没准时不时的盯着自己,她也担心了,万一让别人看出端倪,到时候不只是自己会拖入风波,连李世子也无法逃脱,甚至可能会连累爹爹。

她朝着丽夫人微微点头,“那……母亲,我就先行离开,您等会直接去后院找我便是。”

“好,你放心去吧,不舒服就多休息一会。”

“嗯。”

*

离开人多的宴席,季云笙才慢慢平复了心情,意柳和连翘怕她身体不好,寻了右相府的丫鬟,带去休息处休息。

季云笙倒也没拦着,既然李世子也在,为了避嫌,她还是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免得出事。

等丫鬟出去了,季云笙躺在榻上休息,只是不管她怎么闭眼睛,脑海里都在一遍遍的过着前世的点点滴滴。

她睡不着,更没法休息,让这记忆折磨的连闭眼睛都有些烦了。

连翘从外面端了葡萄进来,“小姐,这是新鲜的葡萄,你且尝尝。”

“嗯。”

皙白如青葱般娇嫩的手指捻着葡萄,一口一个,因为葡萄用冷水洗过,这微闷的天儿吃清爽的葡萄,倒是一番享受。

不过季云笙没吃几口,就被进来的一个人影给抢了去。

“你倒是在这里快活,外头乱了你都不知道。”

进来的正是长平郡主,夺过她手上的葡萄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季云笙笑道:“这是右相府,能怎么乱?难不成有人打架不成?”

长平郡主假装面露恼意的瞪了她一眼,“你躲这里逍遥快活是做什么?外头那么多人,出去热闹热闹也好。”

说着,长平郡主倒解释了一下外头在闹什么?

“原来是那成国公家的三公子,路过一小院,看一小丫鬟长的好看,忍不住的用言语调戏了两声,结果,那不是什么小丫鬟,是宋府的五小姐,因着身体刚回来,还不爽利,就没出来吃酒席,没想到,让那三公子说了两句,拿起马鞭子就要打人了,这会闹的狠呢。”

季云笙一听,想着这宋玲的五妹妹今年也不过七八岁,那成国公的公子,今年怕也十五了吧,倒是个喜欢玩闹的,估计是看这五小姐长的玉雪可爱,来了兴趣,没想到五小姐脾气大,直接就把他当成坏人要打人了。

索性成国公府与右相府关系也还算融洽,因着五小姐当初随父在外居住,这最近才回来,怕是成国公府的三公子不知道罢。

两人说了一会这事情,倒也没往心里去,那五小姐还小,成国公三公子也是闹着玩的。

两人笑着笑着,季云笙便发现长平郡主这眼神看着自己怪怪的,就连脸上的笑容也都敛尽了,一副打量的样子看着她。

季云笙心里犯了嘀咕,忍不住的问道:“清溪,你看我做什么?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长平郡主闻声,更是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木头瓜子,我不想说你了。”

说着,长平郡主把身子转到另一边去,不看季云笙了。

季云笙是一头雾水,没明白对方生气什么?忙笑着去拉扯着手。

“清溪,你怎么了?我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让你那么恼,我最近可都乖乖着呢。”季云笙扮可怜状的看着长平郡主,眼睛里像染了水珠,可怜兮兮的。

长平郡主这又怎么可能和她置气,直接拿手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你这家伙,真真气死我了。”

季云笙眨巴着眼睛,一脸“我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你别装无辜,你这人最是无情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长平郡主说着,往身后看了一眼两个贴身丫鬟。

丫鬟跟着久了,明白自家郡主是防止有人进来打搅,忙出去看着。

季云笙见状,也让连翘和意柳出去,一时之间,房间里头,只剩下她和长平郡主两人。

“清溪,说吧。”季云笙笑着说道,不过她隐隐也猜测到,长平郡主这么说的意思了。

长平郡主也没犹豫,直接进入正题。

“云笙,我大哥给你的东西,你怎么退回给他了?”

长平郡主到现在还没明白,为何眼前的好友,会拒绝自家大哥。

想到大哥一个人在书房闷了一天一夜,眼睛就盯着桌子上的画看着,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轮廓,但是大致能看的见,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形轮廓。

长平郡主对季云笙太熟悉了,所以一眼就能看出,那个轮廓的女子正是季云笙。

大哥心里难受,她就好奇的问了一句。他倒也没瞒着她,直接跟她说了,那玉坠被好友还回来了,意思太贵重了。

虽然大哥也解释了一番关于好友的观点,她虽然知道那是对的,但是还是觉得,这样一来,可以知道,好友对自家大哥,也不喜欢。

季云笙一听,心里就明白了,她想了想,还是笑着解释:“那玉坠太贵重了,我知道,那玉是上等好玉,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实在不能收,坠湖一事,不过是个意外,你们也送了礼到我家,我实在不能再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可我大哥他其实……”

长平郡主急慌慌要解释,但是季云笙却快速的打断了她的话,“清溪,不管怎么样,霖哥哥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我都是觉得不妥当的,若是简单的东西,我尚且收了无愧,太贵重,我怕承受不起。”

季云笙说的倒是在理,但是长平郡主怎么听都觉得这是变相婉拒,虽然后来哥哥也解释了其他原因,可长平郡主还是觉得,这东西是私下给的,也没人知道,若是对哥哥有情的话,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想到这里,长平郡主拉住季云笙的手,认真严肃的问道:“云笙,你今年都十三了,还有几个月就过生辰了,你也不小了,及笄后,就要着急亲事了,你难道,就不着急亲事吗?”

季云笙被问的认真,也紧紧的盯着长平郡主的眼睛看着,可被盯的那么紧,季云笙心里有秘密,也心虚了。

她不着痕迹的将手从长平郡主的手中抽出,面带尴尬的笑道:“清溪,我还早呢,虽说我也快及笄了,也就那么几个月,但是,我爹也说了,亲事不着急,想多留我两年,女子十七十八成亲倒也是够的,女子太早成婚,是不好的。”

季云笙这话倒说的实话,她后来在乡下住的久了,周围邻居多,谁家生孩子,都见过,很多女人因为还小,十四五岁就怀孕生孩子,这乡下产婆本就不好,不少女人就这么死在床上,留下个孩子,有些甚至一尸两命。

她那时候去帮过村子里的女人生孩子,一共三次,有两次,因着女人太小,最后生了孩子,就大出血去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孩子,连看一眼都没看到就离开了人世。

后来产婆也说了,这生孩子啊,还是年纪大一点的好,这人长大些,屁股才好生养,不然女人太小,怀着太大的肚子,生产的时候总容易出事。

长平郡主不知道这些,听了她这番话,只以为是她不愿意,只好打趣道,“等你留到十七八岁,就是老姑娘了,谁还要你?”

季云笙见她没恼,心中舒了一口气,只说道:“我爹说了,没人要他养着,反正那么大的太傅府,不愁养不起我。”

她说着,冲着长平郡主眨眼睛,调皮问道,“清溪,你是不是着急着嫁人了?你已经及笄了,是大长公主在催你了吗?”

“哪里是?”她的母亲恨不得把她留在身边变成老姑娘呢,说怕她被外头的人欺负了。“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哎呀,没事了,反正像你说的,的确不用着急,等看多两年,总能找到合适的,慢慢挑吧,不着急。”

长平郡主说着,连忙摆手,不愿意再逼着询问。

她想,还是顺其自然吧,这事情急不得的,再说,就算哥哥不能和云笙一起,云笙也是她的好朋友,不能因为云笙和哥哥走不到一起而疏远了她。

想清楚了,长平郡主倒也没再纠结,直接拉着季云笙的手,满脸的笑容。

季云笙见她没生气,心中倒也安定了不少,附和着答了声,“嗯,慢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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