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廖湉湉含羞一笑，“大家都来了啊。”
“很美。”尹禾月帮她提裙摆。
周荔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手上提了很久的盒子送给她，盒子里是自己亲手做的雪花酥。
“您、您好，我叫周荔。”
廖湉湉把她抱在怀里，“您好，我叫廖湉湉。你好可爱！”
周荔的雀斑上染了些红晕。
除了月月，她是第一个夸自己可爱的人。
廖湉湉目光瞥向身后，一眼看到局促的乔丞。
“……你也来了。”
乔丞拿出准备好的花束，是白玫瑰。
“祝你一切顺利。”
他送完花，转身就想走。
“来都来了，坐在这里等我吧。”廖湉湉喊住他。
乔丞又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仪式一项一项地过去，走成人门开始。
尹禾月突然明白，廖湉湉为什么不想让乔丞来。
因为，其他同学都与父母一起走过，言笑晏晏。
只有廖湉湉，一个人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仰着头向前走。
她很骄傲，所以不想让乔丞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走吧。”尹禾月起身。
“去哪儿？还没结束啊！”盛一南放下相机。
“护送我们的湉湉公主。”尹禾月笑着说。
盛一南秒懂了。
三名少女围在廖湉湉的身边。
“你们？”廖湉湉挑眉。
尹禾月低声说，“朋友，也是家人。”
所以在朋友面前，你可以不骄傲，可以撒娇，可以任性。
廖湉湉：“……好。”
她咽下眼泪，笑的比阳光还要明媚。
盛一南声音大，把她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周荔小心地给她提裙子，整理头发，尹禾月牵着她的手，跨过这道门。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或夸张、或含蓄、或简单的笑容。
但此刻，被定格在时光里浓墨重彩的一页。
乔丞拿出手机将她们拍了下来。
但镜头里的第二张，只有站在中央的廖湉湉一个。
后来的后来，这张照片，当了乔丞很多年的屏保。
……
又过了几天。
上个月模拟考出分了，尹禾月稳定发挥，综合排名前进了2名。
宋屿舟的排名没有明显的进步，但物理成绩拿了年级第一。
午休期间，骆向荣把两人叫来办公室门口。
“小声点儿，出去说。”他轻轻扶了扶眼镜，双手交叠背在身后，往前走。
尹禾月扫了一眼办公室，老师们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跟在骆向荣身后。
回头发现宋屿舟没跟上来，他唇角的弧度是向下垂的，眉头压着怏怏不悦，靠在门边一动也不动。
【浪费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
尹禾月心头一跳。
今天不仅是出分日……更是宋屿舟收到“奖励”的日子。
尹禾月勾了勾他左手的指尖。
“走吧，耽误不了多久。”她声音很小，只剩气声。
宋屿舟这才抬脚，“嗯。”
【听你的。】
骆向荣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闷声咳了咳。
——我还在这儿呢！
尹禾月脚步加快了些，宋屿舟插兜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隔了有一米，逆着光，踩着彼此的影子，穿梭在走廊之间。
但少年的视线只停留在少女白净的后颈处。
走到楼梯连接处，骆向荣才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们。
“还剩一个月高考，我也不卖关子了。”
他清了清嗓子，“你俩……谈恋爱的事老师都看在眼里，这是坚决不符合校规的，这属于是早恋，你们现在还处于心智不成熟的阶段，这要是吵个架、分个手，那肯定会影响成绩。”
“骆老师，您别诅咒我啊。”宋屿舟语气轻佻，吊儿郎当地说。
没有反驳“谈恋爱”三个字。
但是尹禾月隐隐觉得，宋屿舟好像生气了。
他在用无所谓的口吻压制怒火。
【谁都不许说分手。】
尹禾月乖巧地点点头。
她也没想过分手。
骆向荣看到尹禾月默认的态度，一脸稀奇。
“上次百日誓师我就发现了，你打温澍那会儿宋屿舟就站在旁边，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值得你这么护他？”
宋屿舟拳头握紧了，他心里越来越郁闷，眼眸沉了沉，像是大浪来临前的海。
“你管这叫不卖关子？话绕了几个弯子，就是不说正题。”他说话夹枪带棒。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要是被你吓跑了，我上哪儿求去？】
尹禾月赶紧开口，“骆老师，他很好，我们共同进步、一起努力，绝对不会耽误学习。”
宋屿舟怔了怔。
从来没想过，从尹禾月听到自己的形容词，是这样的感受。
仅凭她的一句话，宋屿舟的心被填满在银河里。
灵魂随她，潮涨潮落。
宋胜用耻辱形容他。
老师用顽劣放弃他。
就连自己也听之任之。
但尹禾月不会。
骆向荣也愣了愣。
然后，他释怀地笑了。
“我知道，看了你们这次的排名，考的是不错。但早恋这事，要么一刀两断……要么别轻易分手。”
尹禾月&宋屿舟：“？”
老骆，你变了。
“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提倡啊，就是看在你俩成绩不错的份儿上提个醒，别在高考这个节骨眼出乱子，到时候影响心情、影响发挥，得不偿失。”
骆向荣语重心长地说，叹了叹气。
还能怎么办？
这时候棒打鸳鸯，宋屿舟发起疯来，他可受不起。
况且，也只有尹禾月管得住宋屿舟。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宋屿舟勾唇，“老骆，谢了。”
骆向荣板起脸，“没大没小！”
“谢谢骆老师。”尹禾月也笑了。
宋屿舟不想装了，牵着尹禾月的手就想走。
“说了不提倡！还敢当我面儿拉小手呢？”骆向荣制止道。
看到两人越走越远，他低声骂道，“臭小子，藏不住事。”
骆向荣往办公室走，想起自己当班主任时，带的第一届学生里也有一对情侣，高二就在一起了。
当年百般阻挠，结果——
最后那两人办婚礼，骆向荣坐主桌。
宋屿舟不知道骆向荣忆往昔的小心思，他只是牵着尹禾月，闷头往天台走。
门被他反锁。
“闭眼。”
宋屿舟纤长的手指抵在尹禾月后脑勺下，然后欺身吻了下去。
肆意地吮她的唇，趁她不注意，缠住柔软的舌尖。
一寸一寸地掠夺她的呼吸。
感到身下人站不稳，宋屿舟将尹禾月的双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他抽回手，将人抱了起来。
午时的阳光倾斜在天台的角落，替少年人守住爱意的秘密。
一吻结束，尹禾月颤抖着睫毛睁眼，张嘴小口呼吸。
宋屿舟不想松手，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这个奖励，我很喜欢。”他哑着嗓子说，把头埋在尹禾月的颈部。
“你自己拿去的奖励也算奖励吗？”
尹禾月感觉嘴巴肿了，想把他推开照照镜子，但推不动。
“不服气就亲回来。”宋屿舟没抬头。
尹禾月：“……”
算了。
宋屿舟很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我们要听老骆的话，不准分手。”
尹禾月默默点头，“……好。”
老骆说的是六月前，但他们的未来没有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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