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当年的我

虽说在千年前成名，但说到底当时的李霏，实力也不过是三炼境，充其量也不过是刚刚踏入入神境。

此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想来。入神境能够通过泉眼，已经极为不可思议了。泉眼之中灰色物质，在千年前只会更加的磅礴。

此外，更是成了百灵族口中的女恶魔，成了百灵族内人人惧怕的杀神。

如今这个杀神，更是肉身存在与此。那冰雕之中的身影，绝对是李霏无疑，在林诩看来，那身影已经彻底的灭亡，在没有丝毫存活的可能，血肉骨骸被念冰破坏，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性。

从看到李霏的一刻，林诩体内的燕桓不断的挣扎，想要走出。可是，四周的念冰极为强悍，林诩能够坚持，但若是换了燕桓出现，立刻就会被抹杀。

两人有着婚约，当年的燕桓剑道天赋惊人，可惜修炼天赋却是不佳。空有一身剑道感悟，却没有能力施展，如今燕桓达到月魂巅峰，对于当年的记忆，回想起的更多，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的激动。

林诩沉默，以神力涌入燕桓附魂之内。

“你若是想要走出，起码要有能够在这地方生存下去的能力，哪怕是达到月魂，你也无法在此地生存。但如果达到月魂巅峰的话，起码还是能够存在一段时间。若是想要达到日魂，以我体内的神力，或许能够做到，也或许不能，看你自身。”

林诩的话语中，燕桓的激动渐渐的平复，那涌入他体内的神力，不断的催化，导致其眉心的星辰变得璀璨发亮。甚至那星辰在逐渐的发生转变，而起体内的气息，更是变化更为惊人，月魂的突破，不过是瞬息之间，在那月痕还没有彻底凝实的时候，燕桓已经在那神力的催发下，再次产生进化，刹那间进入中品月魂之列。

神力本就是一种本源之力，可以让附魂产生进化。但是附魂的进化，和品质有着莫大的关系，不是说只要有无穷无尽的神力，就可以让附魂无休止的进化。如果是这样，那么林诩早就将身上的附魂全部进化成日魂了。

他用来修炼星罗篇的附魂，其中有日魂的存在，但那些日魂已经无法再进化，那已经是极限。

而对于生魂而言，在附魂中是潜力最差的，那相当于重走一世，也因此注定有缺，无法完满。

这种缺失，和天道不符，在进化的过程中很容易引起天道的抹杀，这也是林诩始终没有另燕桓产生进化的原因。他知道燕桓的剑道天赋强悍，可也无法改变他是生魂的事实。

感受着燕桓那种疯狂的进化，林诩眉头一皱，有意识想要阻断神力的涌入。可燕桓在感觉到之后，立刻传出念想，那是一种哀求，在此之前从未有过。

林诩沉默，无奈叹息中，引动第二魂海内的神力涌出部分，抵御着四周的寒意，更是将离别念分出更多，不断的朝着外界扩散，使得林诩所能够防护的范围更广。

一丈的范围，是林诩的极限。在这一丈范围形成之后，燕桓的身形顿时涌现，四周的念冰在离别念的分散之下，虽然没有了那一股念力的存在，但寒气依旧逼人。

此刻燕桓全身散发璀璨的光芒，体内更是不断的进化，身形彻底的凝视，可这些东西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双目死死的看着那冰雕，眼神之中极近温柔，更闪过一丝的心痛。

他的气息，在那种无声无息之下，直接达到了上品月魂。

随着品质的提升，其脑海中的记忆却是越发的清晰。那在盘城之中的一幕幕，如同昨日之影，一一在他脑海中呈现，每一个画面之中，都是跟李霏所度过的每一寸光阴。

“那一年，你是皇朝第一人，孤傲天下。多少青年才俊为你而来，另盘城成为伏龙天第一城。”

“那一天，你不忿自身剑道天赋屈居第二，与我决战皇朝之上。但我修为低下，你却拿出归息丹，让你我在平等的条件下决战。”

“那时候，我因自身修为低下而自卑，趁机立下赌约，我若胜则娶你为妻，我若败则终身为奴。”

燕桓口中呢喃，像是在回忆，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告诉着林诩一切。

“我胜了，以一剑之差！而你，愿赌服输。”

“那时候，天下沸腾，那时的你高高在上，是世人仰望所在。而我，不过是盘城的城门小兵，而且天赋极差。”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但我不在乎，自卑的我因为在剑道上胜过你，变得极度膨胀。我本就与修炼无缘，能够将那高高在上的神女击败，就算是死了又如何。甚至那时候，我是渴望死的，因为我死了，就能够在你这个神女身上留下一个污点。”

“到时候，世人将知道，你表面上的愿赌服输，不过是一场作秀。我只要死了，那么我将在你心里的一个角落留下个位置。不论这个位置，是用来存放污点的，还是用来存放败绩的，都表示我将被你记住一辈子，这就够了。”

“所以，在一些人借着庆祝为由，请我这个所谓的驸马前往的时候，我知道他们心中对我恨极，想要将我杀之后快。但我不在意，于是我前往了，在那宴席上，我肆意放纵，以往所有的唯唯诺诺，所有的小心翼翼全部抛弃，我不给任何人面子。我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要给他们面子？每每想起那些人心中愤怒，脸上却要堆着笑的表情，我就觉得好笑。”

“然而笑容过后，我却从那一张张脸上，看到了以往的我。当时的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丑陋。所幸，我要死了，死前能够豁达一次，也不算什么坏事。”

“当我伶仃大醉的走出那个地方，我知道自己一步步靠近死亡，本以为没有任何的留恋，脑海中却忽然浮现你的身影。当那漆黑的街道上，我看到一个个身影出现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碰到了死神。最后，我朝着皇朝看了一眼，在那皇朝之上，看到了与你那一战时的情形。如果能够定格下去，该多好……”

燕桓的话语一顿，那眼神之中带着迷茫和浑浊，他身上的气息，更是在这一刻再一次的进化，达到了极品月魂的地步。他的身影完全的凝视，眉心的明月彻底的圆满，也在那明月圆满的瞬间，他的眼神再次明亮。

“我静静的等待死亡，没有转身，我想要在死前看着你所在的地方。可是，等了很久，并没有死亡的来临，当我疑惑的转身之时，看到的是你的身影。一如既往的美丽颠倒众生，而那街道之上的杀手，却是已经全部死亡，甚至他们死前，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然死去。”

“在那一刻，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你。而你，只是留下一个日子，那是你我的婚期。我永远记得，当你那一双无暇的手，替我整理衣衫上的皱褶之时，那淡淡的香味。”

“那时候我知道，我终究是自卑的，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说出了那一句话，想要跟你解除婚约，你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从我的衣服上离开。”

“我李霏要做的事，谁也不能更改。但你既是我未婚夫，那我允许你对我要做的事情提出意见，也会将其纳入考虑，但却不能命令我。婚约，不会解除，但你若是要再跟我赌一次，我乐意奉陪！”燕桓的脸上，露出一丝溺爱的笑意，仿佛看到当年那倾城美人在月下倔强的说出这一番话。

“你当时是这么说的，我一个字也没有忘记。从此，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赌约，一切皆以比剑开始，就该以比剑结束。然而这一次，我败了，我没有不尽力，可在最后的那一剑，我分心了。我若胜，那么我定会解除婚约。正因为这个念头，让我心中有碍，那一剑慢了半分。我没有难过，只是有些失落，想必你一定会解除婚约吧。”

“可是，我听到的，却是婚约照常举行。你眼中的倔强，让我知道，除非我胜了你，否则你绝不会解除婚约。”

“我每天疯了一样的找你对赌，一次次的想要胜过你。在那一次次的对赌之中，我的剑道天赋让他人动容。而你的成长速度，更是同样不慢。百场对赌，结果百次落败。那一次次的失败，让我忘记了一切，什么婚约全都抛诸脑后。我在修炼之上，没有天赋，剑道天赋是我唯一的自信。倘若，连这一点都没有办法留下，那我绝不甘心。我疯了般的沉浸在剑道之中，看尽大量的剑道典籍。在那最后一次的对赌中，我终于再次胜过了你。”

燕桓深吸一口气，其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骤然一变。那眉心之上的明月，爆发出灼热的光芒。更是在刹那间，林诩体内的神力，如同洪流倾泻，疯狂的朝着燕桓体内涌去。

那磅礴的魂力，让燕桓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可下一刻，那痛苦化作了刚毅，身上的战甲更是绽放金光。

“当年的我，没有保护你的能力。我的修炼天赋太差，更受限于寿元，我没有办法陪你终老。这一次，我不再受限于修炼天赋，可以完成当年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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