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调令
江似卿给戚云归的贺礼还未准备好，二房一家即将举家搬离京城的消息就先传到了江似卿的耳朵里。
“二叔他们一家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京城了？”江似卿觉得很是奇怪。
江明城在做官这件事情上其实并没有太高得天赋，或者说他的能力太过平庸。
所以即便入朝为官多年，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加之江明睿的帮衬，才坐上了刑部侍郎的位置。
但好歹也是个京官。
作为朝廷官员，要离开京城，无非就只有辞官和调去做地方官这两种途径。
“你二叔不知在朝里犯了什么事儿，被调去做地方官了，不过幸运的是，他赴任的地方，与你堂兄任职得地方很近，不久之后，你二叔便是你堂兄的上峰了。”
周氏说着，心里其实很是痛快。
这些年她不争不抢的，并非真的完全不在意，只是不想与唐氏和江老夫人发生争执罢了。
心里并不是真的半点怨言都没有。
江老夫人是江明睿的生母，作为原配所生得江明睿自然是不受待见的。
所以连带着周氏，年轻时候，也在江老夫人的手里吃过不少苦头。
如今陡然听说江明睿要被调离京城，江老夫人和唐氏大概率也是要一块儿跟去的。
“听说调令都下来了，只是皇上念在他是你二叔的份上，准许他等你与太子殿下大婚之后再动身去上任。”周氏又补充了一句。
听说是要被调职，江似卿便没再多想。
“近来也没听说过刑部那边有什么大的案子，二叔想必是别的地方出现了岔子，所以才会被调离京城吧。”
许多时候，刑部和大理寺这种地方其实都未必会有答案，更多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皇权至上的年代，许多人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谁又会故意去犯事儿呢？
周氏满脸堆笑，“是啊，侍郎这个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能留在京城，谁又愿意再去地方做官呢？”
由此可见，他江明睿只怕是办差的时候出了大错，才会被罚调离京城。
在地方做官，虽说天高皇帝远，有时候比京官还潇洒。
可元帝继位后，时常会派人去各地暗中查访。
若是发现有地方关于贪腐受贿，必定会严惩。
所以大多数时候，那些个地方官都只能矜矜业业地办差，不敢有别的想法。
周氏不由想到了高轩……
至于这人，也是个例外。
一来是广陵离京城近，元帝没想到天子脚下，都有人敢做那胆大妄为之事。
二来也是因为高轩是江家的姻亲，所以元帝对高轩这人，无端多了几分信任。
所以这么些年来，都从未派人去过广陵。
高轩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一直都未曾被人察觉。
从京城被调去其他地方的官员，这辈子几乎是没机会再重新被调回来的了。
除非对方在地方任职期间，能做出十分漂亮的政绩，否则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周氏莫名的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夫人，老夫人来了。”
丫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周氏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个赶紧。
自打搬去二房后，老夫人鲜少会来大房。
这个时候突然造访，想必是为了江明城的事情而来。
“老夫人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是有什么缺的？差个人过来说一声就是，怎敢劳烦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周氏笑问道。
心中不快归不快，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老夫人一脸不痛快地坐下，“周氏，我为何而来，你难道不知道？跟我装什么装？”
听到老夫人如此不客气的话，周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我又不是老夫人肚里的蛔虫，我又怎会知晓您是为何而来？”
老夫人恨恨地瞪了周氏一眼，道：“老二被调去做地方官这事儿，老大怎么都没提前说一声？”
现在调令都下来了，哪怕他们再怎么不情愿，都只能按照期限去赴任。
周氏笑了笑，道：“老夫人慎言，这皇上做的决定，我夫君又岂能未卜先知？更何况，我夫君掌管的是户部，又岂会知晓刑部的事情？”
老夫人被周氏这话噎了一下，好半天才道：“老大是户部尚书，难道就没提前听到点风声吗？”
若是提前有个准备，他们还能有机会筹谋筹谋，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我只是个后宅妇人，朝中得任何事情，夫君他都从不会与我提起，老二是我夫君的亲弟弟，若真听到什么风声，又怎么会不提醒老二呢？老夫人您说对不对？”
老夫人被气得不轻，却又无法反驳。
周氏这话说得在理。
不管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再怎么不融洽，老大和老二都是亲兄弟。
若老大提起听到什么风声，没理由会一声不吭只字不提。
老二留在京城，对老大而言，也是一种助力。
老夫人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老二在京城待了大半辈子，人到中年，却要被调去地方上做官。
甚至，还有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地方官。
周氏见老夫人不说话，又道：“眼下离阿卿和太子殿下大婚，已经只有短短一月，不知老夫人是要留在京城，还是与老二同去任职地颐养天年？”
老夫人冷哼一声，“这还没到老二走的时候呢，你这就开始迫不及待想赶我走了？”
周氏露出委屈之色，“老夫人这可就冤枉死我了，老二此行路途遥远，我这也是为老夫人着想。”
江似卿勾了勾唇，附和道：“母亲说得是，老夫人若是要和二叔同去，那少不了得提前收拾行李，若是想要留在京城，母亲也得提前命人把老夫人居住的院子清扫干净。”
“怎么话到了老夫人嘴里，却成了我母亲想要赶老夫人走了呢？”
老夫人见这母女一唱一和的，心里更是气愤，“我与你母亲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周氏却不乐意了，“阿卿是我女儿，一家人在一起说话，她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了？若是换成阿瑶，老夫人也是这样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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