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是你,那是谁?
皇帝怔住,下意识地问道:“不是你,那是谁?”
除了这个逆子,他竟不知宫里还有如此大胆包天的人?
不等谢绝回答,皇帝又道:“是江似卿?是江似卿对不对?”
谢绝狐疑地看了皇帝一眼,只见他又继续说道:“朕就知道,她果然有问题!”
他派出去的人,如今还未归来,只怕是已经惨遭毒手了。
“江似卿就是姜离和谢蕴的女儿?”皇帝问道,他的声音很低,语气中却充满了怒意。
谢绝嗤笑一声,“你现在才想到,可惜已经晚了。”
皇帝咳嗽了几声,声音越发低微,“太后不让人去请安,就是怕有人看到江似卿,把她认出来?”
皇帝恨自己的疏忽,“如此说来,你把江似卿带来西临时,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不仅是你,就连太后也知道是不是?”
对于谢绝知晓此事这一点,皇帝其实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自己这个儿子本就非池中物,查清这一点小事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不错。”谢绝痛快承认,“本以为皇祖母撑不住了,所以便将她带了回来,了却皇祖母的心愿,却不想,她的医术并不逊色于大先生,竟然把皇祖母给救了回来。”
皇帝心中说不出的恼恨,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赶尽杀绝。
谢绝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哂笑道:“你是不是后悔没有杀掉她?只是可惜,对你下手的人,并非江似卿。”
听到这话,皇帝又是一愣。
“不是江似卿,那是谁?”
也对,他当初所做之事,已经足够隐秘,江似卿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是不可能查到他头上的。
如此想来,就还有人躲在暗处。
皇帝对于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十分恼恨。
他的双眼虽然不能视物,可他却努力睁得很大,仿佛把眼睛睁大些,自己就可以恢复光明似的。
“是谁?”谢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低,却十分愉悦。
在皇帝等得不耐烦之前,谢绝才用充满恶意的声音说道:“当然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大先生啊,放眼整个西临,除了大先生,还有谁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让整个太医院的人,都丝毫察觉不出异样?”
“现如今,不仅太医院,就连整个宫里的人和朝中众臣,都以为你是突然得了恶疾,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到大先生头上。”
皇帝脸色骤变,他矢口否认道:“这不可能,朕与姜迟无冤无仇,姜家也素来不问政事,姜迟也醉心医术,一心救死扶伤,怎么可能会毒害朕?”
他乃堂堂天子,主宰这个西临之人。
姜迟怎么可能敢毒害他?
谢绝面上的笑容有些嘲讽,“大先生为何要毒害你,父皇自己做过什么,心里难道就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皇帝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是徒劳,他现在连动弹都难。
他大口喘着气,“朕做了什么?朕不相信,姜迟敢毒害朕。”
“是吗?”谢绝医生冷笑,“父皇在得知大越的二公主准备对姜离夫妇动手时,事先派人将他们二人的眼睛弄瞎,这才使得大越二公主的人顺利杀掉姜离夫妇,这件事,父皇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皇帝语塞,他不敢置信地问道:“姜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父皇未免太过小看大先生了,这件事情,是大先生自己查到的。”
不仅是姜迟,就连他和戚云归也都查到了。
只是他们都没有告诉江似卿,他这个好父皇当初是如何在这件事情里推波助澜的。
皇帝努力抬手想去触碰自己的眼睛,却依然无法动弹半分,“姜迟如今弄瞎朕的眼睛,就是想要为姜离和谢蕴报仇?”
谢绝提醒道:“不仅是眼睛,就连你的命,大先生也要。”
皇帝怒不可遏,却又拿谢绝没有任何办法,“你这个逆子,既然知道是姜迟对朕下的手,你为何不把他抓住?还放他回到姜府,没有姜迟,你是不是也想对朕下手?”
皇帝的心中恨极了姜家人和谢蕴。
若没有谢蕴和姜离私奔,皇室就不会沦为笑柄,他也不会险些被废掉太子之位,一切都是谢蕴的错。
谢绝在床边缓缓坐下,语调格外温柔:“父皇以为,没有我的默许,大先生如何能得手?”
他本就在等待一个时机。
只是他的运气比他这个父皇要好。
他等来了姜迟。
皇帝被气得吐了一口鲜血,谢绝眼疾手快地避开,血迹这才没有喷射到他的衣服上。
皇帝这会儿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是无尽的悔恨。
早知会栽在姜府的人手里,当年他就该暗中将姜府的人全部杀掉。
“你以为,朕死了,你就能继承大统了吗?”他缓了好一阵,才又能发出一点声音。
“朕的继后和嫡子,对那个位置可是觊觎了许久,你母后的母家早已式微,你拿什么去和皇后争?”
皇帝每说一句话,就要喘上一小会儿。
谢绝却十分有耐心,并未出言打断。
“做皇帝可不像是做太子,不是你有能力就能坐得稳的。”皇帝的语气中带了些幸灾乐祸。
皇后的母家因为他的刻意扶持,已经变得可以和京中的一流世家所抗衡。
这个逆子手中一无兵权,而无人脉,他拿什么来坐稳这个帝位?
“你把江似卿弄过来,救活朕,朕就帝位和兵符都传给你,如何?”皇帝还想和谢绝谈条件。
他很清楚,江似卿只怕也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所以才故意说救不了自己的。
谢绝面上的笑容变得有几分邪气,“你以为,我会放过皇后和你的好嫡子吗?”
皇帝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我早已经命人封锁宫门,宫里头的消息,皇后传不出去,你以为,他们母子二人会是我的对手?”
谢绝又道:“至于你口中的兵符,在你昏迷之后,我便已经拿到手了,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敢和他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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